86_86194“長官,那些感染的村民已經被隔離了。”一個士兵向趙恒博報告。
“帶到軍醫處,特殊處理。”趙恒博點了點頭。
我一驚,這特殊處理是什麽意思?
趙恒博顯然是養尊處優慣了,揉了揉胳膊,抱怨起山裏的簡陋,和大上海比差遠了,我暗道你把山溝溝比東亞第一都市,怎麽不把你和蔣經國比,典型的公子哥,這一身的軍銜估計也是花錢買的吧。見我沒答他話,口吻一變,以一貫的上位者的語氣問我:“呦,差不多開始辦正經事吧。把你在山裏發現的情況仔仔細細的和我說一遍,記住不要有遺漏。我要做充分的判斷。”
“呵呵,也沒什麽,就是懷疑有一個日軍殘存的生化武器庫。”我不滿這小白臉的語氣,哪裏心甘情願的給他做嫁衣,沒好氣道:“具體有什麽,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哼!”趙恒博乖張的冷哼一聲,低聲道:“不識擡舉。”一揮手,一個士兵靠了過來,他在士兵耳朵邊竊竊私語了幾句,眼神瞥了我一眼,陰冷的笑了一聲。
我不知道這小白臉搞什麽鬼,雙手抱胸,靜觀其變。
警備部隊沒有休整,立即上山,我自然成了帶路的那個。到了地點,趙恒博他們幹淨利落的從裝備裏取出整套的防護服和防毒面具,穿戴整齊。
“從派人到縣城報信,到警備司令部調度人手派過來,這麽短的時間根本不夠他們準備足夠的防化裝備,整個台灣都不見得有這方面的戰略儲備。”我眼睛眯了起來,這些人有備而來,說明一早就知道日軍這地下生化武器庫的存在。
“拿去穿上吧。”趙恒博笑眯眯的把一套防護服遞給我,我接了過來。
“這上面有洞!”我剛一帶上手套就叫了起來,五指镂空,手指頭光秃秃的露在外面,這樣還防護個屁,不如不帶呢。
“台灣裝備吃緊,有東西給你已經不錯了,不要挑三揀四的,和個女人一樣。”趙恒博恥笑道,邊上的士兵和他們長官穿一條褲子,一起哄笑起來。
“娘希匹!”我氣不打一處來,手套不管了,防化服一看,屁股上被開了一個洞,“防化開裆褲,算你狠!”我算是知道了,這小白臉存心給我難堪,而且是極其沒品的那種。他敢光明正大的來,誰知道暗地裏還有什麽陰招等着我。
我冷眼看了他們,把防化服和防毒面具一扔,道:“這些東西你們收回去吧,我不要了。”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趙恒博嗆我話。
“要是死了,算我自己的。”我昂首回道,隻見趙恒博嘴角一彎,忍住笑意,對士兵道:“聽見沒,洪少校藝高人膽大,不怕死,是我們軍中的楷模。可是萬一,假如,說不準,他出了什麽意外,不小心嗝屁了,可與我們沒有一丁點關系,明白嗎?”
“明白!”十幾個士兵轟然大叫。
我臉色不好,暗道算你人多勢衆,老子不和你一般見識,今天這場子看我怎麽找回來,你最好不要被我逮住機會。
心情不好,自然怎麽看這油頭粉面的小白臉怎麽不舒服。往洞裏走的時候,恨不得踹他一腳。
穿過屍堆,趙恒博看都不看這些死人一眼,目光緊緊盯住那些箱子,低吟道:“情報上的那批東西居然在這裏。”轉身對士兵道:“留下來,不惜一切代價守住這些東西。”
再手一揮,跟上來三個壯碩的士兵,一指那條我不敢孤身進入的通道,命令道:“你們跟我走一遭。”
“是!”三人領命,沖鋒槍上膛。
“你跟我一起去。”趙恒博給我勾勾手。
“好。”我眉頭一皺,答應了下來。
趙恒博的三個士兵開道,手電筒打開。接下去是我,然後才是他自己。
地道坑坑窪窪,走起來很不舒服,感覺頭頂随時會塌下來。
“做長官的不是要身先士卒嗎,你他媽的躲屁股後面是幾個意思?”我邊走邊朝後頭道。趙恒博哼了一聲:“我和你們的命不一樣。”
“艹,幸好你不在前線帶兵,否則晚上和張飛一樣,第二天腦袋就被人帶過長江了。”我氣樂了,這種傷士氣的話心裏想想就是了,這腦殘真敢從嘴裏說出來,真以爲手下人都是菩薩心?
“我是沒上過前線,不過司令答應過我,隻要反攻大陸,我一定帶個團。”趙恒博驕傲道,我噗嗤一笑,今兒真遇到極品了。就憑你也是臣臣的未婚夫,騙弱智去吧,臣臣會看上你才怪!
“你笑什麽!”趙恒博微怒,低聲嘀咕道:“也不知道臣臣喜歡你哪點,傻不拉幾的,一點讨好長官的智商也沒有。”
我不知爲何心裏舒服了不少,任憑他在屁股後面碎碎念,懶得理他。
通道走了快一公裏,七扭八歪,有很多錯路,看來小日本定位上出了不少問題。
“到了!”前面喊了一聲。
“長官,前面能出地了,憋死老子了。”七嘴八舌起來。
把我氣啊,一跺腳,真想給他們一人一耳光,什麽樣的長官什麽樣的兵,你喊那麽大聲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們來了是不是。我算是知道這幫人的底細了,偵查經驗一片空白。哎,隻能禱告上頭沒有小日本蹲守着,否則一個手榴彈下來一窩端。
三個士兵已經爬了出去,一伸手,把我往上拉。我起來後,再往回伸出手,趙恒博呸了一口,“我自己來。”
我心道不生氣,不生氣。
天色已經全黑,月明星稀下,我們在的地方是一塊大岩石下面,四周莎莎的蟲叫。
目視所及沒有一個人影。他們迫不及待的脫下防化服,雖然是冬天,穿這密封不透氣的乳膠行頭,地下跑了那麽久早就大汗淋漓了,正大口喘氣。
“有個木箱子。”一個士兵上去查看,道:“空的。”
我摸了摸毛刺的木闆,箱子被撬的七零八落,搖了搖頭道:“裏面的東西已經被人搬走了。”
“可惡,差了一點。”趙恒博舔了口唾沫沾着油光發亮的頭發,朝草叢裏走去。
突然,沿着木箱查看的一個士兵哎呀一聲,應聲倒地。
“怎麽了?”
“踩到個破瓶子。”那人道。
我們過去一看,是一個摔碎的玻璃瓶,上面殘餘着極少量的藍色液體。液體沒有揮發完,說明瓶子是不久前摔碎的,這個瓶子可能是那些人從木箱裏搬運時不小心掉出來的,由于走的匆忙來不及收拾。我心裏咯噔一跳,這液體該不會是……
“誰!”士兵朝樹林喝道。
窸窣一聲,一個看不清的黑影閃過。
“追!”趙恒博命令,我們急忙追了過去。
根本看不清那是什麽東西,按照動靜判斷那東西逃竄的方向,一直奔出去幾百米。
砰,砰!連開數槍。
忽然,那東西飛了起來,噗嗤幾下就消失在了夜色下。
我們面面相觑,見了鬼了。
“大雕還是老鷹?”我驚疑不定,個頭像個人。
“快看前面有個木屋。”
手電筒立即打了過去,隻見樹木遮蔽下有一間老舊的高腳樓,很小,從外面判斷裏面的面積不會超過五平方。
我們立即摸了過去,進到高腳樓裏,發現沒有門,是一張獸皮充當門簾,裏面一張床,被子有被翻動的痕迹。床邊有個熄滅的火爐,一口架着的小黑鍋,旁邊放了一個水缸和一個米缸。
“獵戶的臨時落腳點。”趙恒博判斷道。
我不置可否,面無表情的想到那麽一件事。馮矮子年輕的時候是一個出色的獵人,陳阿婆也一同幫他打獵維持生計。他們經常在山上過夜,這個高腳樓離我們發現的他們藏匿被害屍體的那個洞窟不算特别遠。這個木屋造的隐蔽,幾個月前村民搜山的時候居然沒有發現它。
“不知道這個高腳樓和取走木箱子的日本人是不是一夥的。”趙恒博皺眉道。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你果然知道是小日本幹的,看來知道的事情不少嘛,插嘴道:“離日本人挖掘的地洞這麽近,住這的獵人不可能沒有察覺。”
“嗯。”趙恒博摸了摸鼻子。
這時,獸皮簾子被拉開,一張滿是皺紋皮膚黝黑的健碩老頭冒了進來,一看有人,老臉表情瞬間凝固,我們對視愣了幾秒,他扭頭就跑。
“抓住他!”我大叫。
三個士兵沖了出去,村民打扮的老頭别看一大把年紀了,居然蠻力不錯,三個兵把子合力才把他勉強按住。收走腰間的砍刀和土獵槍,押到高腳樓裏。
“走錯啦,走錯啦!”老頭大喊。
啪,趙恒博手往地闆一拍,厲喝道:“放你媽的狗屁,你背上背着的柴火不是來這裏生火的,難道做收藏?”
老頭支支吾吾,這年頭村民普遍畏懼當兵的,小眼睛畏畏縮縮的掃了一群人,視線落在我這裏,突然輕咦一聲,指着我道:“洪長官?是我啊,拐子馬。”他笑着露出滿嘴黃牙,右腳一擡,還真有點畸形。
“額,你是……”我還是沒有想起來。
拐子馬手裏一通比劃,嘻嘻嘻道:“馮家村裏,我還跟你一起上山搜馮矮子那個吃人魔呢,記起來沒?”
“額,還真記不起來……你是山下村莊的?”我努力回想,村裏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關鍵是我沒認真去一個個認識,還真記不住。
“我叫馬德,天生右腳往裏拐,所以又叫拐子馬。家住馮家村的村西第三戶,你們一查就知道了。”老頭自報家門。
“這個高腳樓是你的?”趙恒博問道。
“是是!”拐子馬對趙恒博的軍裝很畏懼,臉色一凜,道:“山裏打獵一個白天不方便來回,就在這裏和幾個獵人朋友搭了一個臨時落腳點。這個月我住了好幾次了。”
我和趙恒博眯起眼睛,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我吸了口氣,沉聲問道:“你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現周圍有什麽異樣?”
“異樣?”拐子馬撓了撓頭,不解的說道。
“比如,一個會飛的和人一樣的東西?”我打算先從這裏切入,試試看這老頭的口風。
沒想到拐子馬一聽完我的描述,臉色大變,叫道:“你們是見到鬼夜叉了!”
“鬼夜叉!”我立馬叫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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