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_86194沿着巴爾紮留下的血迹,我們辛苦的将兩個累贅拖行着,速度自然快不了。不過好在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麽變故。
出乎意料的順利反而讓我心生疑窦。
既然沒有危險,那巴爾紮和老太監是怎麽搞成這幅鬼樣的?
時不時的,沒下巴的咕噜聲會隐約的從身後某個黑暗中傳來,似乎是在“目送”我們離開。這讓我很不舒服,誰也不希望被人監視,哪怕這個人可能爲你好。
在幽深漆黑的地道裏不停的穿行,一刻都不敢耽擱。地道四通發達,要不是巴爾紮留有血迹,還真不知道要走到哪裏。不過顯然巴爾紮自己也沒有摸清楚,期間就走了幾次回頭路,饒了個圈圈。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隻要發現朝上走的地道口,必定是返回地面的出路。
一路折騰了六個多小時,我和蔡靈臣已經處于了虛脫的邊緣。長時間的饑餓和寒冷,已經把我們好不容易攢下的體力揮霍一空。
“我算了一下,雖然走了很長的路,但往上走的垂直距離不超過十米。”蔡靈臣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哀歎一聲,不知道我們還要走多久啊。
就在我們對逃出去的信心越來越弱時,前方頭頂又出現了一個通道。我和蔡靈臣照例艱難的爬了上去。
“咦,光線!”我差點失聲。
隻見這個地道的頭頂有一條狹長的光線射了下來。
這麽多天來我們第一次見到陽光。
我和蔡靈臣相擁在一起,喜極而泣。
“娘的,之前不知道,原來我們離地表這麽近!”我狠狠的一拳打在泥土裏,發洩長時間壓抑的苦悶,恨不得仰天嘶吼一聲。
“運氣太好了,這正好是最淺的一層地道,快點幫忙把上面的土扒掉。”蔡靈臣急不可耐,我哈哈一笑,舉起九龍寶劍朝頭頂一陣揮舞,大塊大塊的泥土塊掉入我頭上,灰頭土臉的,但絲毫不在意。
很快,供一人進出的大洞就被我捅了出來。映入眼簾的是自上而下的郁郁樹枝,耀眼的陽光透過層層樹葉間隙如一根根利箭射向我們。閃的我們眼睛一陣刺痛。我和蔡靈臣忍不住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我們貪婪的大口呼吸着新鮮的地面空氣,待眼睛适應了光亮,迫不及待的将巴爾紮和老太監一同帶出了地底。
“我洪興東終于又回到地面了!”我大叫一聲,踩在厚實的地面,久違的踏實感讓我熱淚盈眶,自嘲道:“早知道離地面這麽近,老子早就用九龍寶劍鑿洞逃出來了,呵,還跑了這麽多冤枉路!”
“不要用結果反推最初的決定,否則你會很痛苦。”蔡靈臣吐了吐舌頭,表情很愉悅。
倒在一顆大樹下,休息了一下。這肌肉一放松,反而渾身酸疼難忍。好不容易才支起身子重新上路。巴爾紮和老太監依然沒有清醒過來的趨勢,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在荊棘遍布的密林中拖行可比地道裏困難多了。
“下面該往哪裏走?”蔡靈臣問道。
“田文亮告訴我這片森林裏藏着一架飛機,隻要找到它就能飛離這片區域。”我說着,把田文亮和我說的秘密再次重複了一遍,主要是爲了回憶尋找飛機所在地的口訣。
“保密局居然想出這種異想天開的馊主意,先不說飛行員的問題,光是憑借一些純粹新手的焊接技術,就能拼湊出一架用于實際飛行的飛機出來,簡直荒謬。而且這個計劃誰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的,那時候的飛機什麽型号,早就落後幾十年了!鬼知道能不能飛起來。而且來這裏的飛機都墜毀在了往生不滅石的飛機廢墟裏,田文亮如何保證這架沒有試飛過的飛機不會重蹈覆轍?”蔡靈臣一口氣,把田文亮的逃跑計劃噴個體無完膚,根本不相信這個計劃的可行性。
我隻能在一邊陪笑,蔡靈臣這小姑娘氣憤起來的樣子小臉紅彤彤的還蠻可愛的。
“你笑什麽,知不知道現在我們出不去,在這片森林裏有多危險?”蔡靈臣腮幫子鼓鼓的嗔怒道。
“呵呵,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放心,大不了我們在這裏做一對野人,茹毛飲血,另類的世外桃源。”我傻笑起來,蔡靈臣瞪了我一眼,“我才不信你舍得掉外面的花花世界。”
“花花世界又不是我這種小癟三享受的起的,在外面混口飯吃和這裏沒啥大區别。”我打着哈哈,說是這麽說,其實誰不想出去呢。
我做了個噓的手勢結束話題,閉上眼睛回憶了一會,慢慢念叨那段拗口一點都不押韻的口訣:“東邊有座象鼻山,西頭有顆參天樹,鼻尖樹尖連一點,所站山坡爲黑土。黑土百米有斷木,斷木切口存箭頭,沿着方向走一裏。尋到溪水第三條,來到上遊現木屋,補給充裕再上路,木屋門口所對方向走一裏,見到巨石如卧佛。佛骨指路穿叢林,小心毒蟲蛇蟻多,森中蔽日藏飛機。飛機名爲同林鳥,大難臨頭飛的高。”
“額,就這麽多字了,應該沒有記錯。”我撓了撓頭皮,呆呆的說道:“聽起來飛機也不難找吧。咦,你爲什麽這幅表情看着我?”
“你先告訴我象鼻子山在哪?參天樹又在哪?”蔡靈臣雙手叉腰,一副吃人的模樣。
我左顧右盼,四周都是遮蔽頭頂的大樹,哪一顆都有參天樹的潛質,連忙說道:“我們得找一塊高地好好觀察一下四周的地形,然後再做判斷。”
“那還不快點動起來!”蔡靈臣大聲催促起來,我連連點頭,拖着巴爾紮沉重的身軀直往前走,“哎,女人兇起來真沒辦法,以後日子不好過了。”
事實證明,飛機好找的論斷根本就是扯淡。
對照着口訣,我們愣是不停歇的左右奔波,找了三天三夜。期間隻輪流睡了一個晚上,靠我摸鳥蛋和運氣好逮到一隻肥野雞才稍稍果腹了一下。不知爲何,看着巴爾紮的兩條大肥腿直流口水,做成金華火腿該多好。不過這個時候我格外佩服蔡靈臣的任性,換做一個普通千金二小姐,早不知道窩哪裏哭去了,哪裏吃的了這份苦。
第四天,當我們筋疲力盡的看到溪水源頭,着落在林木遮蔽下的精緻小木屋時,忍不住高呼三聲萬歲,後來想想是小日本口頭禅,立馬改成三義萬歲。
“說好的補給,說好的補給!”我眼睛都綠了,扔下巴爾紮,直朝木屋跑去。
蔡靈臣心細的多,将老太監安置好,緊随其後。
就在我飽含對食物的無限期待中,開門的一刹那,砰,一道子彈重擊将我打飛。
我腦中一片空白,胸口巨疼,差點吐出一口鮮血。蔡靈臣突發變故,連忙躲到就近的一顆大樹後,朝我打手勢。
“咦,居然沒打死,你身上穿的是什麽東西?”一個難聽無法辨認的沙啞聲音從陰暗的木屋裏傳來。
一瞬間,我捂住胸口狼狽的滾到蔡靈臣那邊,靠在大樹後面,大口喘着粗氣,黃金裙甲擋下了子彈沖擊,但沒法洩力,疼的不行。我忍痛叫道:“不用費力壓低嗓音了,我早就猜到你是誰了,我們隊裏的叛徒!”
蔡靈臣聞言一驚:“你知道叛徒是誰!”
我胸口由于太過激動,不停的上下起伏着,朝木屋裏面大喊:“出來吧,徐二娘,叛徒就是你!”
“徐二娘,她不是已經死了嗎?”蔡靈臣首先不可置信的說道。
我呵呵冷笑,回答蔡靈臣的問話,更多的是和木屋裏沉默下來的那個叛徒在說:“你真的好聰明,從一開始就演了一出苦肉計瞞天過海!把我和巴爾紮吸引過去的煙霧信号彈根本就是你自己背包裏的,你躲在那裏假裝剛剛來到與我們彙合,然後在我們要查看信号彈上的編号時,你同伴突然扔下手榴彈,把我們炸跑。你再按照預定計劃僞裝被打死,啧啧,子彈爆開衣服的畫面設計的還真他媽勁爆,老子一世英名和巴爾紮這蠢蛋居然都被你騙了!而你這麽一‘死’,不但可以和你同伴一起行動,還能讓我們剩下的成員互相猜忌,或者就像現在這樣,躲在木屋裏面,避開了九死一生的地底任務,在這個補給站裏以逸待勞,狙殺我們,搶奪我們從地底帶出來的最後的勝利果實。呵呵,我說的對不對啊,徐二娘?可惜啊,我們任務失敗了,連屁都沒帶出來,你可要失望了!”
蔡靈臣一臉驚駭的看着我,而後機械般的轉向木屋那扇打開一小半的木屋。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下來,沉默中過了十多秒。蓦然,徐二娘熟悉的嬌媚聲音從木屋裏傳來:“洪興東,你從什麽時候懷疑到我這個’死人’的?”
我瞳孔一縮,暗道果然沒有猜錯。
深吸一口氣,冷笑道:“很簡單,排除法。首先排除巴爾紮和我,而田文亮有嫌疑,一直到他毅然決然的下到歸墟,已經沒有做叛徒的必要了,然後接觸下來發現蔡靈臣也沒有動機,而謝家兄弟都是其他勢力的間諜但不是叛徒。至于黑炭是一隻被利用的狗,更加不可能了。那答案就呼之欲出了,叛徒是誰?隻能是一開始就死于叛徒之手,也是唯一一個被叛徒殺死過的人,徐二娘,你!”
徐二娘慢慢從木屋裏走了出來,面色不善,嘴角挂着殘忍的壞笑,一手握着手槍,一手端起沖鋒槍,冷冷的威脅道:“好,你小子太聰明了,我都舍不得殺你了!怎麽樣,把地底見到的東西都和我說一遍,興許組織上能夠給你網開一面放你一馬,甚至還有吸納你入夥的可能。嘿嘿嘿,還有漂亮的小丫頭,你也好好考慮一下徐姐姐的建議哦。嘿嘿,這麽漂亮,白白死了怪可惜的。”
“你那個同伴到哪去了?怎麽不出來了?”我可不會被徐二娘這種程度的威逼利誘給弄暈了,我在乎的是她那個一直隐藏在暗處的神秘同伴,想到了什麽,追問道:“是不是就是他給黑炭裝入了,監聽我們的一舉一動?”
“這個你們不需要知道。”徐二娘自視火力壓制,步步緊逼靠了過來。
“哼,騷娘們,不要以爲吃定我們了。老虎不發威,你是自己作死!”我和蔡靈臣誰也沒有手槍在身上,我右手悄悄的摸到了九龍寶劍的劍柄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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