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_86194“呵呵,不要安慰我了,我已經堅強多了。剛才謝謝你了,你真的很不容易。”蔡靈臣輕笑道。
我臉色凝重:“我沒有開玩笑。”
蔡靈臣眉頭一動,盯着我眼睛問道:“嗯?你話是什麽意思?我父親怎麽可能沒有死?”
我将她的挂件拿過來,指着照片中央的那個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情緒,道:“這個男人,我不會認錯,記憶太深刻了!在四月份,上海外灘港口的一艘叫金華輪的貨輪上,我見過他,就是他給我注射了一針神秘的藍色藥液。也是他,給我打了一通電話,告訴我們之間有一個叛徒的存在。”
蔡靈臣仔仔細細的聽完我的話,沉默了幾十秒,突然表情一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個玩笑可不好玩。不過可以給我當故事說,在這臭氣熏天的環境裏,倒也适合蹩腳的故事。”
我一下子有氣無力的倒在牆角,哎,深感無力的歎了口氣,要怎麽說服她呢?蔡靈臣明顯認爲我在變着花樣開導她,誰叫這個故事太離奇了,要不是親身經曆換我也不相信這鬼話。
我緊盯着照片裏的中年男人的臉,心中不停的顫抖,臉色越來越凝重,不會有錯,一定是他!這張臉雖然隻有驚鴻一瞥,但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每每都在噩夢中重複
我現在的一切遭遇,似乎都與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聯系。
“萬萬沒想到這個神秘人居然是蔡靈臣和蔡靈毓兩個大美女的親生父親。”我腦海裏再次浮現那個邋遢大漢的形象,豹子般兇狠的目光,那詭異的一抹邪笑。我忽然一個機靈,想到了什麽,問道:“對了,你父親叫什麽名字?”
蔡靈臣盡管還是認爲我在開玩笑,良好的涵養讓她依然認真回答了我的問題:“我父親叫蔡堔,1938年死了。軍統特務彙報說他死在了蔡靈毓的手裏。”她把1938年說的很重。
我一聽見“蔡堔”這個名字,一下子怔住了,果然是他!“媽的,當時居然沒有立即反應過來,真是太笨了!”
我默念道:“每一個來到這裏的人,都無法逃脫宿命的輪回,蔡堔,1949。”
蔡靈臣表情古怪的看着我,驚愕道:“無法逃脫宿命的輪回,這是我父親經常挂在嘴邊的話,你是怎麽知道的?你那句話什麽意思?”
我心裏此時比他還震驚,蔡靈臣的這個反應表明我的猜測是對的:在金字塔神秘牆壁上镌刻的那行小子的主人,給我注射液體以及通風報信的的神秘人,蔡靈臣的父親,三者的身份居然是一個人!
蔡靈臣冰雪聰明,看我欲言又止的表情,立刻察覺我不是在騙她,在她催促的追問下,我隻能把在東海孤島地底金字塔的遭遇和她挑重點說了一遍。待一切講完,我幽幽道:“如果黃金牆壁上的落款真是你父親無疑,那就表示,至少1949年,也就是今年,他出于某種目的依然活着去過金字塔内部。”
“這……怎麽可能……”蔡靈臣聽罷,花容越來越凝重,語氣支支吾吾起來,顯然太過震撼,在慢慢消化這驚人消息。我這個時候很識趣的沒有打擾她,其實自己也在竭力消化這一發現。也就是說,蔡靈臣和蔡靈毓的父親,出于某種不可告人的原因,隐瞞,不,應該是僞造了自己的死亡,從事着一件現在看來不可用常理揣測的事情。
過了良久,蔡靈臣凝視我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要回到台灣,把一切真相查個水落石出!”頓了頓,堅定道:“如果真如你所說,那我父親一定有着他的苦衷。”
我鄭重的點了點頭,暗道蔡堔這個人物一定要找到。幾乎可以肯定,他身上有我急切需要知道的絕大部分秘密。
“東子……”蔡靈臣輕輕一叫,第一次這樣喊我的名字。我沒來由的心裏一暖,“怎麽了?”
蔡靈臣修長的眼睫毛眨來眨去,眼神閃爍道:“萬一……我是說萬一……我父親對不起你……希望你不要害他,至少留他一條命。”她見我臉色微變,苦笑道:“看在我的面子上。”
“哎~”我歎了口氣,向來睚眦必報的我回道:“真相還遠沒有水落石出,現在說這些有點早了。你父親不一定在害我,呵呵,說句不好聽的,我現在非人的體質,很有可能就是拜你父親所賜。”
蔡靈臣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極爲失落,緊緊抱住雙膝,在爐火中顯得極爲孤寂而弱小。我看的不忍,再堅強的女子畢竟還是女子,有她脆弱而柔軟的一面。
“好,我答應你!”我做了一會兒的心裏鬥争,最終還是意氣用事戰勝了理性。
蔡靈臣一把将我抱住,臉上的淚水滴了一滴在我脖子上,在我耳邊低吟道:“謝謝,如果我父親錯了,就讓我來償還他的罪孽。”
我身子一震,連忙捂住他的嘴,有些話不可以亂說。
接下來,我們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各自陷入了沉思。我把到目前爲止獲得的信息想要串在一起,可惜線索還是太少,很多關鍵問題還需要蔡靈臣父親的當面對質才成。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次的地眼行動,似乎是金華輪事件的延續,我會參與此項行動裏面必定存在着隐情。
時間慢慢的流逝,我喝蔡靈臣之間反而開始産生了一絲隔閡。蔡堔猶如一隻揮之不去的幽靈,其陰影始終籠罩在我們頭頂。
我心裏默默的哀悼,也許我這個人真不适合談論感情吧。
大概過了三四個小時,巴爾紮的身影依然沒有出現。他和老太監都沒有回來,這讓事态再次操着失控的局面發展。
理性告訴我,巴爾紮他們已經兇多吉少。
看着蛇王碩大的頭顱旁,那幽深漆黑的狹窄洞口,仿佛是吞噬生靈的兇獸巨口,看起來邪氣直冒。
就在我們等的心焦的時候,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一股惡心的濃郁腥臭味從蛇王的鼻孔裏傳來,而後,其緊閉的嘴角裏汩汩的流出深紅色的伴随着胃酸的粘稠淤血。
我猛的站了起來,臉色大變:“它受傷了!”剛想上去探究一下虛實,被蔡靈臣拉住:“先觀察一下,謹慎一點。”
我緊緊的盯着蛇王的變化,九龍寶劍時刻橫在胸前戒備着。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蛇王流出的血液漸漸變少,由于渾身金甲覆蓋着,看不出身體的變化。直到一隻隻白色的寄生蟲模樣的蠕蟲在其嘴角邊爬來爬去,我再也坐不住了。
深吸一口氣,大着膽子走上去,九龍寶劍往前一伸,晃了一下,最後虛點在蛇王緊閉的一隻眼珠上。
“你退後!”朝蔡靈臣低喝一聲,後者倔強的往前一靠,靠在我身體上,拉住我另一隻手臂,眼神堅定的看着我。
我嘴角一彎,有女如此夫複何求。我也不矯情,默念一句上蒼保佑,手腕一動,劍刃毫無阻力的插入蛇眼中。沒有任何停留,用出死力,将整個劍身一股腦的插入進去,要是蛇王沒死,也讓它受個重傷。
一眨眼的功夫,九龍寶劍幾乎全部插到眼睛裏面,隻餘長長的劍柄留在外頭。我大喝一聲,用力一搗,一股腦漿翻滾的跐溜聲,殷紅的粘液和血水從眼珠子裏不停的彪射出來。
“它死了!”這一下,我和蔡靈臣對視一眼,誰也沒有壓抑臉上的震驚,片刻後就是狂喜。
“娘希匹,這頭蛇王原來已經死了,艹,一條死蛇把我們吓的半死,說出去不被人笑話死!”我連連跺腳,把九龍寶劍用力拔了出來,從傷口裏看得出,蛇軀已經開始僵硬,顯然死了一會了。
蔡靈臣疑惑道:“可是它帶我們來這的時候還算有生機,爲什麽不聲不響的就這麽死了?血從它體内流出來,會不會是受了什麽内傷?”
我想了想,突然一拍腦袋:“對了,我之前在蛇肚子裏的時候,爲了穩住身形,用九龍寶劍劃開過它肚子……這麽一算,好像有十幾米的口子,會不會是這個原因?”
“有可能!蛇王應該就是從那個時候受了重傷。嗯,也可能是這個原因讓它來不及消化掉我們就亟不可待的把我們吐了出來,不是我們原先認爲的運氣好,而是胃抽搐後的自然反應。”蔡靈臣說着,興奮的抓着我的手:“也就是說,是你誤打誤撞殺死了這條蛇王!”
我激動過後,就是一種荒誕的感覺。巴爾紮和屍老兩個人冒險離開這裏,豈不是很冤枉?
就在這時,潺潺的水聲從洞口傳來,踏踏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有人在朝洞口出來!
我一個機靈,将蔡靈臣護在身後,額頭上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待淌水的腳步越來越近,漆黑的黑暗中,隐隐有人影閃動。
我咽了口唾沫,沉聲道:“巴爾紮?是你嗎?”
對方沒有絲毫停頓,身影越來越近。
“難道是那個守墓人回來了?”我不自覺的把劍柄握的咯咯直響,身子微微彎下,做戰鬥狀。
眼看側着的人影馬上要顯現真身,突然,一個瘦弱的身影從裏面猛的飛了出來。
那個身影水平飛了出來,我大吼一聲,九龍寶劍高高劈斬下去,可是僅僅一瞬,劍刃馬上要落到那人天靈蓋時,我倒吸一口涼氣:“是老太監!”
我硬生生的停住了手勢,砰,老太監結結實實的撞到我胸口,立刻倒在了地上。我一看老太監的樣子,心裏一沉,老眼渙散,失了魂一樣。
“小心!”蔡靈臣出聲大叫。我眼睛一瞥,又一具肥大的身軀從洞裏往外飛,這體積不用想就知道是巴爾紮的了。
我連忙捂住腦袋,巴爾紮兩百多斤扔在身上可不是鬧着玩的,非砸暈不可。
可是過了幾秒鍾,我和昏迷中的老太監依然安然無恙,奇怪,巴爾紮沒有壓過來?怎麽沒動靜。
隻聽一聲陌生的聲音清晰的傳入我們耳中:“艹,卡住了!”
我拿開捂住頭的手,擡頭一看,巴爾紮的大肚子結結實實的卡在了洞口上,上半身耷拉着垂掉下來。
我急忙上前把巴爾紮往外拉,突然,透過巴爾紮的大屁股上部,半張臉色蒼白到不像地面人類的上半個臉龐赫然與我對視。
我大驚:“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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