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_86194我們往前遊了一會後,見不到田文亮他們的蹤影。
“看來影像斷了,要麽是隻記錄了這一段,要麽就是周圍氣象環境發生了變化。”蔡靈臣說道。
我們不甘心,又繼續遊了一百米左右。這時,我們面前出乎意料的出現了一面石壁。
石壁把整個水道橫向攔截,石壁上雕刻着九條栩栩如生的蛟龍。碩大的龍首透出石壁,張開嘴噴着乳白色的地下水,怪魚群就是從其嘴裏跳躍出來。
我們目瞪口呆,石壁做工之精美我們見所未見。過了幾秒我們才反應過來,田文亮他們難道走到了石壁後面?龍首的嘴巴不大,隻能放進一隻胳膊肘,連屁股都塞不進去,何況是好幾個大活人。
想着,我立刻潛入水底,一番敲擊下,發現石壁垂直插入溶洞底部很深的地方,底部不是紋絲合縫,而是有十公分左右的空隙,但人是過不去的。
“啊,真沉!”巴爾紮使出蠻力推了幾下石壁,大氣就喘出來了:“呼呼,這東西至少有幾千斤重。根本不是人力能打開的。”
“找找有沒有什麽暗門機關。”
我們把整個石壁摸了個通透,除了涼嗖嗖的光華質感外,沒有一點破綻。石壁渾然一體,顯然是由一塊巨石精心雕刻而成。
“難道是封墓的萬斤石?”我喃喃道,曾經聽說過武則天的乾陵就有這種巨大墓石鎮守,除非海量的炸?藥,否則根本打不過,導緻乾陵到現在都沒有人成功盜過。
蔡靈臣搖了搖頭:“從沒見過墓門建成這樣的,不然,它後面的墓室豈不是被水泡爛了。這個石壁會吐水,反而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水壩。”
我眉頭皺在一起:“不管它有什麽奇怪用途,我們前進的路被徹底封住了。”
“都找過了,确定沒有隐藏機關?”巴爾紮問道。
“也不是全部,還有一個地方沒有試過。”我看着不停往外噴水的龍嘴,捋起袖口慢慢的伸出了右手。
“小心點。”蔡靈臣關切道。我點了點頭,暗道心裏有數,旋即選擇了最近的一條龍首。
摸到水流後,大量筷子粗細都不到的怪魚在指間歡快的跳躍,癢癢麻麻的感覺。我咽了口唾沫,手幾乎是微微顫抖着逐漸深入了龍嘴裏。
孔道很深,沒過小手臂依然沒有穿過石壁,這個石壁比我們想象的要重的多。
“摸到什麽沒?”巴爾紮急不可耐。
我瞪了他一眼:“裏面拐着彎呢,不要催。”水流順着胳膊汩汩的噴射到衣服上,想到這水的組成,我隻能強忍惡心。
“呦,到頭了,隻有水,沒有别……”突然,我臉色大變,手如過電般一顫,一牆之隔的另一頭有東西在舔我!絕不是人,舌頭上有倒刺,極疼。
僅僅一個呼吸,我迅速把手抽了回來,攤開一看,手指頭上好多條淺淺的血痕,所有人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什麽東西?”蔡靈臣急忙問道。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感覺不出來,是個什麽動物的舌頭。”
蔡靈臣一聽,眼神冷了下來:“所有地底系統都有它獨特的生态圈,怪魚應該處于食物鏈的底層,石壁裏面的恐怕是一頭更加高級的食肉物種。”
“不管是什麽,它出不來就行。”巴爾紮倒是不懼,彎下腰朝那口龍嘴裏眯着眼睛瞄了起來,“怎麽那麽黑呢。”他大大咧咧的笑道:“呵呵,要是它出的來,老子非一拳打爆它。”
話音剛落,龍嘴裏突然飛快的竄出一條殷紅的長舌頭,朝着巴爾紮的大臉舔了一下。巴爾紮猝不及防,頓時吓得面如死灰,一下子坐到了水裏。
這時,其它八個龍首的嘴裏也伸出了同樣的舌頭,露出來近半米,裹着厚厚的粘液貪婪的舔舐着石壁。原本就栩栩如生的九條蛟龍,配合着詭異的舌頭,仿佛一下子活了過來,但卻給人一種邪氣的不舒服感。
我和蔡靈臣連忙拉着巴爾紮往回躲避。
“什麽鬼玩意舌頭那麽長!”我瞳孔一縮。
過了一會,長舌頭刺溜的縮了回去。一瞬間石壁又恢複了常态。
我們互相看了眼對方,可以肯定田文亮他們不應該在石壁後面。
“這石壁的作用,該不會是不讓裏面的東西出來吧。”我暗暗猜測道。
“誰知道呢。我當初就讓你們走右邊,現在知道錯了吧。”巴爾紮驚魂未定的拍着胸口,這混球居然開始馬後炮起來。
不過他說的也有道理,我們現在還是趕緊往回走另一條路來的實際。
要是我們手上有蔡靈毓的地道網分布圖就好了,這樣就容易分辨方位。
“這幾個混蛋,也不知道等等我們三個。”我大爲不憤。
往回遊的路正好順着水流方向,省力的多。當再次經過那口銅鏡的時候,背上的男人依然在我脖子上,把我最後的一點僥幸徹底擊碎。
“是不是我錯覺,這隻鬼纏你脖子似乎又緊了一分。”蔡靈臣不安道。
我心中也是積郁着焦躁,“回台灣得找個大師驅下鬼才行。”
“最好快一點,聽說背着孤魂野鬼越久,就越不容易下來,人的運氣和生機都會被鬼氣消耗掉。”巴爾紮老神在在的回道。
我隻能報以苦笑了。運氣?呵呵,也不想想哥幾個在什麽地方,這是運氣好的人會來的地方?至于生機,額,再想想我們在什麽地方。
我們三個誰也不知道怎麽擺脫這死鬼,我以前在東北鄉下見過神婆神漢跳大神,但那時太小也記不住,當然了,主要是不信這些裝神弄鬼的騙子。現在我隻能聽天由命了。我又鼓動巴爾紮把銅鏡扣下來,費了死勁,可是實在做不到。
拿出去當照鬼鏡賣,絕對是天價。當然這個想法一說出口就被蔡靈臣鄙視了。千金二小姐果然看不得銅臭。
突然,水汽中,“田文亮”等人再次朝我們走來。
我們立刻散開,隻見他們來到我們中間,重複着之前發生的一切舉動。我們有一種看電影的感覺,不由啧啧稱奇。看來隻有這一段影像被不停的重複着。
就在這時,我眼皮一跳,隻見正前方十米的距離,三個鬼鬼祟祟的男女正在朝我們這邊窺視。
“是我們自己!”我大驚。
“我們也被錄了進去,兩段影像同時播放。”蔡靈臣說着,語氣并不十分肯定。
我們呆呆的站在原地,一直等到田文亮躍入水底,所有人跟進去。我一拍大腿,二話不說立馬跟了過去,決心看一看我們漏掉的那一部分内容。
隻見蔡靈毓他們一直追到石壁前,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他們沒有絲毫停留,似乎根本就沒有看見石壁的存在。就在我們驚訝的當口,他們居然硬生生走進了石壁裏面!而後消失不見。
我們面面相觑,這回真的見了鬼了。
說明我們之前看丢了他們的人影,其實并不是他們憑空消失了,而是走到了石壁之後,被遮擋了視線。
“赤那,好厲害,穿牆術!”巴爾紮眼珠子瞪得老大。
“傻逼,你穿個給我看看!”我罵了句,冷靜下來後,得出了一個驚人的推測。
田文亮他們不可能憑空穿過石壁,然而,影像上顯示他們這麽輕松的過去了,隻可能有一個解釋。
這面石壁在田文亮他們來的時候,其實并不存在。
這一推斷讓我感到匪夷所思。我們之所以排除田文亮進到石壁裏面的可能,是因爲這石壁根本打不開,而且裏面存在着危險程度不知的地底生物。可是現在,之前的所有猜測徹底打亂。
田文亮他們進到了石壁内,可是他們是怎麽做到的呢?
難道我們又遇到了什麽靈異事件?想到在森林裏發現的往生不滅石,越是渴望永生越是無法走出去。那是不是眼前的石壁也是這個道理,越是認爲它存在,它就真的存在。反過來,要是認爲它不存在,就真的不存在?而那奇怪的舌頭,其實是來源于我們内心的恐懼,是一個幻像?
我閉着眼睛默念:“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而後直直的撞到牆上,眼冒金星。
“哎呦,根本沒用。”我捂着額頭,巴爾紮鄙夷道:“哼,你這叫自欺欺人,嘴上說沒有,心中卻是什麽都有。”
蔡靈臣摸了摸石壁的材質,沉吟道:“别瞎想了,這是普通的青石,不是忘石一樣的材質。不是什麽東西都用靈異現象來解釋。”
我洩了氣,第一次感到無計可施。
我們沒有往回走,而是再一次把石壁摸了個通透,依然看不到任何的機關。接着又仔細查看了附近的溶洞,也沒發現什麽異樣。
不知不覺,第二波人影又過來了,然後第三波,每一次看到他們不受絲毫阻礙的遊過去,我總感到一絲說不出來的違和感,我們好像漏掉了什麽關鍵細節。
就這樣,我們在這裏一直呆了近半個小時,愁眉苦臉,一籌莫展。
這個時候,巴爾紮突然臉一紅,給我使了個眼色,悄悄道:“東子,我想尿尿。”
“憋住!”蔡靈臣耳朵尖,一下子就聽見了,立刻嚴厲命令。
“姑奶奶,憋不住啊!快炸了!”巴爾紮一臉苦相,哎呦一聲:“不行啦,尿褲子啦!”,不管蔡靈臣如何殺人的眼神,撲通撲通的朝水道外遊去。我道在哪不是尿,水裏都一樣。
他這一走,正好與遊過來的“巴爾紮”撞個正着。
我瞳孔一縮,巴爾紮雖然憋着難受,故意稍微彎下了腰,但他隻到人影的肚子位置,這也太誇張了吧。
“巴爾紮!”我猛的大叫。
“幹嘛?”他直起腰擡頭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整整差一個頭!
“這裏的水位沒有被影像照出來,居然被它給騙了!”我暗罵自己白癡,怎麽到現在才發現這個重要細節。
我連忙跑到石壁前,仔細看了很久,果然如此。
“怎麽了?”蔡靈臣問道。
我把手指頭上的血迹擦在石壁和溶洞鏈接的地方,抹了一條水平線。
過了差不多五分鍾時間,血線,分開了……
蔡靈臣驚呼:“石壁在上升!”
“不是。”我搖了搖頭,沉聲道:“是我們在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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