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成的一個手下還是有良心的。他低聲問:“要不我們留下,那邊還有三個人呢。”
“都走。我應付得來。”我一說話,那邊已經解開口塞的樊祖宏就知道是我了:“任家大總管?你也太丢任家的臉了吧。”
我沒有等他把話說完,直接沖上去,紅線就勒住那屍體的脖子。他們現在還真以爲我會像電視裏的那種蠢蛋一樣,跟他慢慢聊聊天氣,說說人生,等着屍變結束?我要是還在那個圈子裏混,那絕對是實力派紅棍。
紅線勒住屍體脖子,在他身後反手交叉。往死裏勒。反正他已經死了。再死一次跟我沒關系。
手裏扯着紅線,一隻腳踩在那屍體的背後脊柱上。認準穴位。用力一拉,“嘎嘚”一聲,那屍體脊柱斷了。
黃成他們還沒有走呢,看着我這一下,就連那些紅棍都驚住了。我打着眼色,讓黃成趕緊走。黃成才拉着他們幾個離開。
屍體發出了桀桀的怪聲音,我把兩手的紅線換到一手拿,空出一隻手,抓了包裏的小布袋。那是朱砂,用牙齒咬開袋口的線,沾上朱砂直接從他身後用朱砂抹上屍體眼睛。聽着他發出慘叫聲。
樊祖宏有些慌了,在一旁急着喊道:“你弄死我們,領事館不會放過追查的!樊家的勢力比你們想像的大得多,你。。。。”
“樊家很厲害嗎?比我召喚出地獄千萬惡鬼厲害?”
“你,你都知道!”
我拿着扣在腿包旁邊的保護袋裏的小酒瓶,直接捏着那屍體的下巴灌了進去。那是朱砂酒。
這個保護包原來一直都是放引魂燈的。但是這段時間我把它換成了朱砂酒。吃了幾次閻王屍的虧,總要有點長進吧。其實我心裏還有一點不敢去想不敢跟任何人說的念頭。那就是我準備這些東西就是希望真到了無可挽回的那天,我能把陶靜的屍體帶回來。我不要她成爲閻王屍,但是真的沒有辦法改變的話,我也不會讓她跟着樊家人的。
屍體發出很恐怖的咕噜聲,接着就是尖叫。他的身體裏開始冒出灰色的煙氣來。
我送了手,看着他滾在地上。
我走過去扯開了樊祖宏眼睛上的黑布,讓他看着那屍體的恐怖模樣。我蹲在他面前笑了:“你們以爲,弄個會走路的屍體就厲害了。以爲能弄出閻王屍就能稱霸了。還想什麽?用地獄的惡鬼踏平這裏嗎?白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了。我師父當初帶走玉璧,對你們也是有好處的。要不就你們那點水平,早就死在石棺下成爲石棺裏的惡鬼了。二爺是吧,幫我告訴他,王雷軍不讓他得到的東西,王雷軍的徒弟一樣不會讓他得到。他有能耐,就活到兩百歲,等我死了在動手吧。”
“你,你給鬼控制了。”
“哼!任家,一直都是一座鬼宅。我這個大總管就是鬼,怎麽了?”
我一個手刀打昏了他,對那兩個男人說道:“别挪了。你們再往外面挪一米,就會從這樓上摔下去。死了跟我沒關系。”
我的話讓他們的動作停止了。他們蒙着眼睛,嘴裏還有口塞根本就看不出表情。不過感覺是怕得要死的樣子。
樊祖宏一來,走了跟樊祖卿完全不同的路。但是之一個回合,就全盤皆輸了。比樊祖卿還差勁。
我站起身來轉身準備下樓。我沒有要殺了他們,他們都是外國人,死在這裏,陶靜會很忙的。
我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樓梯那的黃成。他用一雙不可思議的眼睛看着我。
在我從他身旁走過的時候,他拉住了我,輕聲說道:“陪我喝一杯。”
我猶豫了一下,他又說道:“東西已經送出去,放心。”
我這才點點頭。我很尊重黃成,比較是一起打天下過來的。
下了樓,黃成上了我的車子,我開着車子,他就說要去地下酒吧,還打電話叫了黃魚,梁恩,一起過來。當初的七八個人,現在還在這條線上的也就他們三個了。
”叫他們來幹嘛,一個個都是有老婆,有女友的人了。“
”好久沒有聚聚了,儀器出來坐坐呗。再說了,地下酒吧是鋼牙的店,卻是在熊和的地盤上的。這麽多年,我們和熊和就沒友好過。“
”那你還敢去?就你現在的身份,他巴不得斃了你呢。“
黃成也就朝我笑了笑,繞開了話題:“我再打個電話,讓梁恩給你帶套衣服過來,你穿着這一身,吃飯也不舒服。'
等我們趕到鋼牙的店裏的時候,鋼牙也已經得到通知了。他今晚打出了歇業的牌子,就等着我們過來。飯菜是後面巷子那家小餐廳段過來的,等我在酒吧的衛生間裏換上梁恩給我送過的衣服之後,人也已經到齊,菜也上好了、
梁恩對我一向狗腿,我穿多大的衣服,他都知道。那身衣服也算挺合身的。
在桌子旁坐下,鋼牙就招呼着自己吃飯、這麽多年過去了,鋼牙的孩子都會叫爸爸了。大家笑着吃着。黃成給我倒了酒,說道:“寶爺,上一次我們在這裏這麽吃喝,你灌醉了我們,自己一個人去面對那些事情。”
“說這個幹嘛,都四年多,五年前的事情了吧。”我笑着,不理解他是要說什麽
“上次,我們都是裝醉的。”
“我知道。”我碰碰他的酒杯,“我走的時候,聽到,哈哈,梁恩哭了。”
梁恩哈哈笑着:“寶爺,那時候我還真以爲你有去無回了呢。”
大家都笑了,隻有黃成。他一口喝光了酒着。“寶爺,今天……”他的話頓住了,好一會之後,才說道,“今天我看到了在那出手的你。”他又停下裏了,好像說得很艱難。
“算了,不要提了。我不是好好的嗎?”我說着。心中有着一絲不安的感覺。
“不,寶爺,我覺得……你現在一點也不好。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了,我了解你。那樣的你,不是你本來的模樣。下手太狠了。如果你是我的紅棍的話,我不會吃驚,可是你是寶爺啊。寶爺,那不是你!那樣的你,讓我一下就想到了幾年前,你留下我們這些兄弟,自己一個人去做件事的時候。寶,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兄弟都可以幫你的。”
黃成的這些話,讓兄弟們都看向我,梁恩正襟危坐:“到底怎麽回事?”
黃成繼續說道:“就算,現在,今天能過來的,也就這麽幾個人。但是我們都還是關心你的。寶,别做那些危險的事情了。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們這些兄弟。就算是任家的事情又怎麽樣?集合我們全部的力量也不見得就比任家差吧。寶,别像幾年前那樣犯傻了。你都不知道我們幾個去醫院看到躺在危重病房裏的你,是什麽感覺。那種感覺我真的怕了。一輩子的兄弟,我不想就這麽走了一個。”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沒事。我沒事。放心吧,真要需要你們的時候,我不會跟你們客氣的。估計……快要結束了。我會沒事的。”
黃成沒有再說什麽,又給我倒了一杯。有時候男人隻會不需要多說什麽,一杯酒,碰一下就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我們這邊正喝着呢,黃成的手機就響起來了,他報了這裏的地址,然後對我說道:“陶靜一會就過來,她那邊也有很多問題想問問你。多多談吧。你們在一起,也不容易。”
我點點頭。估計陶靜也已經收到那玉璧了,才會想着找我的。
又喝了點酒,我就跟他們說要去酒吧門口等陶靜。冬天的晚上,很冷了,而且今晚上降溫。我在走出地下酒吧之後,就攏了攏身上的衣服。站在酒吧門口點上了煙。
一開始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但是給黃成這麽一說,我才意識到,我剛才有一段時間出現了空白。我能感覺到我在做的事情,但是卻沒有辦法控制我的思維。
就是在我拿着紅線沖上去的時候。如果我自己,我會把那屍體五花大綁,而不是直接動手,幾秒鍾,讓他從裏面燃燒化解。在這行混了這麽多年,我很少有把事情做得那麽狠。雖然我下手的時候,我也有主觀意思,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但是一開始就不是我下的手,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種瘋狂的殺戮已經占據了我的身體了。
陶靜是什麽時候站在我面前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手裏的煙已經隻剩下煙屁股了。她抽掉了煙屁股,看着我:“那個東西,就是玉璧?你師父的寶貝?”她身上還穿着警服,外面套着警服的厚外套,但是額頭上卻是被汗水弄濕的劉海。
我點點頭。直接往前靠,把額頭抵在了她的肩膀上。在她面前,我從來就不需要假裝出來的堅強。“陶靜,我可能會死。但是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