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體重也不在是以往那種沒長大的大男生了,她架着我,吃力得自己都站不穩。我連忙說道:“放開我吧,我是手沒力,我腳還能走路的。”慢騰騰爬到了那邊靠牆放着的沙發上。趕緊讓陶靜把那大嫂帶到外面去。要不救護車來來,看到這場景,我們沒辦法解釋。弄不好還會說是我們封建迷信害人呢。
那大嫂實在太胖了,而且她現在已經昏迷中,根本就不能自己用一點力氣。我現在也是幫不上忙了,隻能靠在沙發上看着她在那努力着。
陶靜是直接用那黑布鋪在地上,把大嫂的身子先搬到地上,然後才是腳。她沒有抱或者背起那大嫂,她那力氣也背不動她。她隻能用手拉着扯着拽着地上的黑布,一點點把大嫂拖到了靠近門口的地方。
遠處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陶靜也明顯的加快了速度。不過我知道,她加快速度,那都是在更用力,甚至是使出全身力氣的情況下才能實現的。
在出了門之後,陶靜看了看沙發上的我。直接就把客廳裏的燈給關了,然後虛掩上的大門。我知道她這是不想讓救護車上下來的醫生注意到屋裏的情況。隻是現在這份黑暗,讓我覺得很不安。我還困得要死呢,要是現在有點什麽事情的話,我就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不過,就算陶靜開着燈也沒用。這三更半夜的,該出事還是會出事的,不會因爲一盞小燈就怎麽怎麽樣的。
救護車在門口停了下來,我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但是陶靜警察的身份,就算她沒有特意去說什麽,大家也不會懷疑到她的身上來的。
也就三四分鍾之後,救護車開走了。陶靜也跟着車子一起離開了。我一個人躺在那黑暗中,嘗試着動動手指頭,可是卻發現從胳膊這裏往下,一點也動不了。
黑暗中,我聽到了那個屬于我自己誇張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你還挺厲害的呢。比幾年前還要厲害了。”
我也對着黑暗說道:“幾年前,讓你控制了我,現在你覺得你還會成功嗎?”我能感覺到,那把插在我腿包上的匕首,散發出陰冷的氣息,那氣息籠罩了我的全身。
“真可惜啊,我沒有一刀捅死你。”
黑暗中,他不再說話,但是我卻能感覺到,我的意識漸漸模糊了。黑暗中我回到了曾經的那個夢裏。我看到了我的上方,長方形的亮光一點點的推開,那形狀分明就上棺材。
我躺在了棺材裏,棺蓋旁一閃而過的上陶靜的臉還有她那扭曲的手臂,掃過棺材邊的紅色的霞帔。我想要掙紮着坐起來,我想要拉住陶靜,但是我渾身都沒有一點力氣,手指頭都在發酸顫抖着。
我看到了那長方形的亮光上,出現了高高的城牆,還有這城牆上探出來的,被綁着吊在上面,正往下滴血的萬蘇。還有我自己的臉,我拿着那小小的毛筆,沾着萬素的血,在長長的卷紙上,寫着我自己都不是很看得懂的陰文。
我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那綿長的語調,那心髒的脈動跟着那個祭祀的聲音共鳴着。我的身旁突然出現了很多黑影。他們很努力的往上爬着。踩着我的臉,我的肚子,我的手,我的腳一直努力翻出這棺材外面去。
我想要動一下,渾身真的沒有一點多餘的力氣來撐起自己來。
我的這種感覺直到那被放在客廳正對着大門挂在牆上的古老的大座鍾敲響二點的鍾聲,我才醒了過來。不過也就睜開眼睛,從那些掙紮着爬出去的十八層地獄的惡鬼的身旁醒來。
我嘗試着動動手,雖然還是不能動,但是并不是真的一點知覺也沒有的。我也就這麽迷糊了幾分鍾的時間吧,就睡着了,這一次是真的睡得很沉。也幸虧我師父着房子,附近的人都知道,這裏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也知道這裏以前住着的是風水先生,誰知道這裏面是不是會鬧鬼呢。所以,那大門一直這麽虛掩着一整晚,也沒有人進來過。
等我終于醒來的時候,太陽都從門縫映進來了。都能聽到外面老太太的聲音說着:“接孩子回來了?”
“是啊,他們老師中午也布置作業。我就一個老太太在家,哪裏會做他們的作業。根本沒辦法給孩子檢查。這老師也真是的。”
艹!都中午放學了啊!我撐起身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呼吸着空氣中濃濃的血腥味,我皺皺眉頭。突然想到了我現在的動作。我現在就是用手撐着自己的身體坐起來的。我用的是自己的手。我的手沒事了?
我坐好了,嘗試着動動兩隻手。雖然還是有種很累脫力的感覺,但是基本活動還是沒問題的。不過在我把雙手放在面前打量的時候,就看到了雙手微微的顫抖着。這種抖,估計還要抖半天一天吧。心裏無聲地歎口氣。這下估計是兩天拿不了筷子了。
我伸手拿過了手機,這個小動作,對于我來說,絕對可以稱得上是艱難兩個字。等我好不容易拿穩手機,想要給任大爺打個電話,讓他過來給我送個飯什麽的。要不我這兩天還不要餓死在這裏了。
但是顫抖着的手卻一下按住了好幾個數字按鍵。一分多鍾之後,我還是沒有能撥打出這個電話。
就算我打算放棄,就這麽在沙發上躺着,躺到明天我自己恢複一些之後,在想辦法照顧自己吧。我也知道這個念頭挺悲催的。但是還真是沒辦法了。
我把手機松開,看着手機就這麽掉在了地面上。随着那聲音,屋子大門被推開了,我看了過去,看看誰還記得我在這裏。
陶靜走了進來,她身上已經換上了警服了。手裏還拎着巷子口那家粥鋪的外賣盒子。她一進門就說道:“手機都拿不住了。我就是想着,你昨天就連自己撐起來都困難,現在應該還沒有恢複。”她把盒子往一旁的地上直接放下,然後就蹲在我面前,擡頭看着坐在沙發上的我說道:“你尿過沒有?”
“你幹嘛?女孩子一來就問人家尿不尿的。”
“我也是關心你啊。昨天你那種超出你身體承受能力的運動量,很有可能會造成猝死的。橫紋肌什麽的,最明顯的就是醬油尿。怎麽樣?你尿過沒有?什麽顔色的?”
我閉上眼睛,擡頭看看天花闆,這個女人我不認識啊。
不過我還是在陶靜的幫忙下,去尿尿。去做了洗漱。然後就是坐在沙發上,吃着她喂到嘴邊的粥。這種完全脫力的感覺讓人真的很不好。一邊吃着粥,我一邊說道:“一會你要是沒空去上班的話,就去吧。我打電話家任大爺過來陪我就好。”
“我沒事。托你的福,我們一隊,已經有好幾天的活動時間了。”
“那,大嫂怎麽樣?”我沒有在陶靜一進門的時候,就問這個,那是因爲我相信自己,也相信科學。那大嫂的情況雖然很危機,但是隻要送去醫院,能救回來的可能是很大的。
陶靜沉默了一會,本來喂我吃着粥的手也停在了她手中的小碗裏,不會動了。在幾分鍾之後,她才說道:“她沒事,醫生說是送去得在晚一點的話,估計就要出人命了、大姐是子宮大出血,雖然已經有醫生質疑了她受傷的原因,可能是不适當的引産引起的。但是因爲我也在現場,他們這才沒多想什麽的;
“能救回來就好。我們的目标也隻能是這個了。”把大嫂救回來,這是我對老莫最後能做的就是這點事情了。
繼續吃着粥,陶靜一口口來喂我,其實也挺難得的了。就她那性子,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會說,自己努力吃吧,吃不到也不要怨她。
她在喂我吃粥的時候,還問那個裝着黑水的小玻璃瓶怎麽處理。那個能怎麽處理啊?送到廟裏去吧,它死了還要害死那麽多人,我看他這也是下地獄的份了。
我的小瓶子,就放在客廳的石磨的上面,這位置還是比較能吸引人的。我說道:“别理他,我明天就拿去廟裏去。”
“那床呢?”
“燒了。你花點錢去請這巷子裏的兩個大爺來幫忙搬出去燒了。就連那八面大黑布也拿去燒了。”
陶靜應着,同時還問道:“你怎麽知道這種石磨能把人都磨成水的?那石磨裏是不是還有那些殘留的黑水呢?那會不會出事呢?”
“沒事,随便就不好。”我說着,那石磨裏一般是不會有殘留的。因爲那石磨其實是一個寶貝呢。不管是在風水上,還是抓鬼上,都的有依據的。就那小石磨,多厲害啊。還是我師父一直保留着的石磨。從昨晚的情況來看,那石磨還是挺給力的。這法寶,唯一的不準就是太重了,這個沒有辦法随身攜帶,也不可能經常搬出來用。現在真要問怎麽辦,我看還是把它在搬回後面的小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