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雙手就交握在肚子前,手抓着腹部的衣服。一直低着頭感覺很緊張的樣子。“我吃不下,這個孩子好像一下子長大了,他在我身體裏動了,我能感覺到。”她頓了一下,就揮手砸着自己的肚子:“都是這個孩子,都是這個孩子!是他!是他讓我老公出事的,是他害死我爸媽的。”
淘靜趕緊拉住了大嫂的手:“别這樣,會傷到你的。”
“那就先進去吧,時間還早,我們還可以再準備一下。”
大家進來就好我就把門鎖上了。把家裏的燈都打開,再次确定誰都不會再出門之後,我就拿出了羅盤,用羅盤來确定方位。
但是當大嫂站在我身旁的時候,羅盤上的指針明顯的晃動,感覺就是一種不安的表現。我的心裏咯噔一下,看來她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察覺到,我們将要做不利于他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現在的能力到底到什麽程度了?會不會反擊我們?
我沒敢把自己的疑慮說出來,畢竟這事情已經到這份上了。今晚上就是有疑慮,得做下去,沒有疑慮也得做下去。老莫那邊基本上我已經沒有辦法了,我隻能說盡量保住老莫老婆,讓他孩子在失去爸爸的時候,還有個媽媽。
既然羅盤已經不能測量出正确的方位,那麽我就隻能用奇門遁甲來确定了。用奇門遁甲來确定這座房子現在的八門飛伏,再根據八門來布陣。這次我就連師父一支藏着的五行令旗都找出來了。
平時我要做結界,雖然也會用到五行封陣的方法。但是這麽正兒八經的用五令旗的次數還是很非常少的。
再插好最後一面旗子,我對他們說道:“好了。現在這棟樓已經跟外面完全的隔絕開了,隻要我們不再不主動去打開門窗,外面都不會察覺到我們這裏面的事情。大嫂你先休息一會兒,法事要在11點以後才開始。陶靜,開工!”
大嫂就坐在客廳的那一張,老沙發上,而我和陶靜就在那張古老的泛黑的大書桌上攪朱砂,撲黑布。
其實買到的朱砂是粉末狀的,要把它寫在黑布上,都是和着東西攪和的。陶靜就是拿着專門的碗在那幫我攪朱砂。
我選擇在師父的房子這做這個法事,一來是因爲師父的房子就是一座空房子,場地夠寬。二來這裏的2樓供着道幡,要是真的不成功的話,我也多一條路子自保。三來這裏還有很多師傅留下來的裝備。就好像我現在拿着的這隻很大的大毛筆。這種大毛筆任家都沒有幾隻。就算任家有,他也不可能給我拿來畫朱砂。
黑布鋪在了那張大大的書桌上。我右手拿着大毛筆,沾滿了朱砂,大手一揮就在那黑布上熟練的話起符來。
其實這個符經常用,隻是平時都是畫小的,這一次我決定畫一個很大很大的黑符。既然是要做手術的那種要隔出一個空間來吧。這些黑布就是用來隔出了空間的,絕對不能讓那鬼給跑了。
八面大黑布畫出了8個超大的黑符。我和陶靜還做了一回木工。用一些小木棍把那些黑布都挂了起來,還是按照八卦的方位來挂的。這樣在客廳的中間,就有八塊黑布圍出了一個兩三平米的八邊形空間。
也幸虧這是我師父的房子,我在這裏開羅盤的好幾次了。就算這次羅盤被影響了,我也能準确的找到方位來。
客廳的書桌沙發被移到了稍後面的地方。把正中間的場地空了出來。我和陶靜又把二樓原來我睡的那個小房間的小床給擡了下來。好在那時候我師父也預計着我在他這睡的沒幾個晚上,所以給我準備的床是一張很小的床。要不現在我就得哭了,我怎麽擡得動大床呢。
别睡大床了就是這張小床,我和陶靜擡下來也累個半死了。我們把小床搬在了那8邊形的空間裏,充當天晚上的手術床。
黑布鋪在了我的小床上,我也不知道現在我到底是不黑布好還是白布好。這個我也沒做過,之前隻是做過整個法事的設想,沒有真正動手。也不知道這真的動手了,大嫂會不會流血?如果她流血的話用白布那畫面不說别的,至少視覺沖擊力太大了。用黑布的話,至少看不出來我可以冷靜點。
最後還搬來了師父原來放在小院子裏的小石磨。那可是真的石磨,雖然直徑并不大,但那也是大石頭。死沉死沉的。爲了節省力氣,我和陶靜還是用滾的把它滾過來的。我還真怕一個不注意,那石磨砸下來把我的腳給砸沒了。
等我們做好這些準備的時候,也已經接近11點了。
我和陶靜都累的直接坐在了地上,她放在我的肩膀上低聲問道:“幾成把握?”
“真的沒底,不知道幾成把握,隻知道必須這麽做,做了才有一絲生還的希望,不做就隻有等死了。”
“那最壞的打算,就是大姐在這裏出事了,你打算怎麽跟警察說?”
“沒想過。要是真想那麽多的話,我們今天都白忙活了,我根本不敢下手。”
“那好,如果真出事了,我幫你兜着。”
我們的對話,大嫂那邊也聽到了。她已經哭了起來,手還是抓着腹部的衣服:“死就死了吧,也許這就是我的命。要不我給我弟弟他們先寫封遺言,讓他們不要報警不要追究你們的責任,要是我真死了,把我埋了就行。”
我笑了起來,對大嫂說道:“大嫂你放心,死不了。你要是死了,肚裏面的那個也活不下來。所以就算是我死,他也不會先整死你的。時間到了,開始吧。”
我讓大嫂躺在了那張小床上,讓她把衣服往上推露出了肚子。
看着她肚子上的一圈肥肉,到現在都看不出她懷個孩子。
我站在她身旁,手裏握着一把刀子,看了看她再看看站在床另一旁的陶靜,說道:“陶靜要不你先到結界外面去等會。要不一會兒就不好出去了。”
“我就在這等着,你動手呗!”
我猶豫了一下,在心裏對自己說:“已經到這份上了,必須做到底,集中精神去完成這場法事。”
一手握着刀子,一手抓着雞頭,一刀就割了下去。雞掙紮着被我拎了起來,雞血滴在了那旁邊準備好的瓷碗裏。瓷碗裏已經放好了出朱砂,看着雞血流得差不多了,我用紅線把雞腳綁了起來,蹲下身子把那隻還在垂死掙紮的擠掉在了小床床底下。床下見紅,這是流産的兆頭。
我站在小床邊還能聽到,雞掙紮的聲音。手中的小毛筆沾着瓷碗上的朱砂,就在她的肚皮上,畫上了一道符。那符是雞冠血和朱砂畫成的,具有很強的陽氣,就是驅散體内陰氣凝聚的功效。其實也不是針對鬼胎的,别的情況也可以用。
在那符畫成的時候,大嫂開始皺了眉頭,帶着痛苦的聲音說道:“好痛,肚子好痛。”
“忍忍,大嫂。”
她點點頭,但是還是很痛苦的樣子:“好像,好像它要沖出我的肚子。我,我肚皮要被它撞破了。”
我的心裏也緊張了起來,拿着毛筆的手開始顫抖。這肚皮要是真的破了的話,這場手術就肯定成功了,但是我要怎麽跟醫生和警察解釋,一個從我這裏送出去的病人,肚皮子宮都被暴力捅破呢?那出血量,能不能堅持到,我們把她送到醫院呢?
不,我不能想這些。我要冷血一點!
我把一旁準備好的艾草在床下那雞的下面,點燃了。雞這個時候已經基本算是死透了,也不會掙紮,不會叫。艾草的煙氣蒸騰了上去。
對于一般人來說,艾草是有好處的,但是對于孕婦來說,這并不合适。艾草不隻的在中醫上對孕婦不合适,就是在五行上,也是克制陰氣的。以前師父的房間一到夏天,就會放上一些朱砂和一大把艾草。這樣就算不用驅蚊咒,房間裏也不會飛進蚊子了。蚊子是屬陰的,而朱砂和艾草能從五行上讓蚊子不喜歡這裏。
艾草的煙氣,在這八面黑色的符布上盤旋着,黑色的布開始顫抖起來。沒有風,但是它們卻好像被吹得不停的顫抖,仿佛要把這些布推翻,要沖出這個結界一般。我艹!我布置了兩層結界。一層是這八面的黑布符咒,還有一層是外面的五行結界。我就不信,他厲害到可以沖出兩層結界。
大嫂忍不出了,她想要壓着肚子,但是我卻喊道:“陶靜幫我壓着大嫂的手腳。不行就直接綁起來!”
我的語氣很嚴厲。陶靜也沒有一點害怕和遲疑,直接就拿出了手铐,拉着大嫂的手,就铐上了。别看陶靜身材不的很壯實,她的力氣可大着呢。
大嫂慘叫着,掙紮着,陶靜問道:“外面人不會聽到這個聲音報警吧。”
“不會,五行結界,已經把這個空間獨立開了。”我邊說着,邊看着那八面黑布劇烈抖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