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老莫家那水果攤前,老莫家是在自己家店面買水果的。生意不是很好做。這地方不适合買水果。看着水果攤的就是老莫老婆。每年的家屬聚會,她都去的。那是一個矮矮圓圓胖胖的女人。
在店門口,還能看到招聘,隻是現在大晚上的,店門也不可能開。而且家裏出了事,估計會暫時休業吧。
商量了一下,我們還是決定讓陶靜去拍門。這大半夜的,我去拍門說不定還會引來人家懷疑。陶靜是女人還是警察,她去拍門是再合适不過的。
陶靜拍着大門輕聲喊着:“大姐,老莫媳婦?”
本來以爲這大晚上的應該挺難叫門的。沒想到也就喊了這麽兩聲,二樓燈就亮着了。看這速度,我猜二樓的人都還沒睡呢。
樓上的人問:“你們是誰?”
“警察,開下門。”陶靜應着。
樓上的人聽聲音就是在哭的。我站在陶靜身後,低聲說道:“謝謝你啊。多虧你幫忙。”
“假公濟私,我要是被開除了,你養我。”
“嗯,好。你被開除了也挺好的。”
一樓大門被打開了。大嫂衣服都是白天幹活的衣服,而且陪着她下來的,還有好幾個人,一個個看着都不是在睡覺的模樣。看來是家裏出事,親戚都過來了。現在案件還在取證階段,屍體還要不出來,也沒有喪事可言。但是悲傷還是在的,這種情況,估計也睡不着。
我們進了家門,大嫂一眼就認出我來了。看到我就哭。我也不能跟她說,他老公這事跟我有關系吧。要是這麽說她還不吃了我?我隻能說:“大嫂,我去看過老莫了。我想問你單獨談談。”
她哭得眼淚水都沒了。還有種要昏倒的感覺。身旁有男人扶着她。看那身量和臉就知道是老莫的兄弟了。
大嫂直接就罵道:“老莫那混蛋!我又沒虧着他,我家也沒虧着他,該死的是他!讓我見着他,我直接刀子捅了他。我爸媽怎麽他了?他要下這手!他是被鬼迷了還是怎麽的?”
大嫂罵着,身旁都是老莫家的親戚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她的聲音實在太大了。都能看到隔壁幾家人亮着燈在窗子那聽着呢。我在她的哭罵的時候,輕聲說道:“也許他就是被鬼迷了呢?”
我的話剛說完,她就停下哭罵看着我,瞪着大眼睛看着我。就算老莫簽合同裏寫着,大宅内部事情不能傳出來。但是大宅基本情況這些做家屬的都知道。我是先生的事情,他們當然也都知道。
老莫老婆看着我,驚訝着問道:“真的?他,真是被鬼迷了?”
你還被鬼那啥了呢。我在心裏吐槽着。“大嫂,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一旁扶着大嫂的男人就說:“我們這都是我哥的親人,全是自家人。你要說什麽就說吧。”
我還是說道:“大嫂,我想跟你談談。”
那大嫂這才點頭,不過她有點虛的樣子,拉下扶着她的那兄弟的手,就有點站不住,晃了一下。還是陶靜及時扶住了。
家裏突然發生這麽大的變故,她還能站着已經不錯了。大嫂把我和陶靜領到了一樓靠後面的廚房裏。雖然在廚房裏接待客人并不好,但是現在的情況就這樣,她也不可能再去講究這些。
陶靜把大嫂扶到了凳子上坐下。在他們刑偵隊處理事情的事情,陶靜作爲隊裏唯一女警,也會做這些安撫家屬的事情。
我坐在大嫂對面,打着眼色,示意着陶靜開口問。我是男人,年紀又比她小不少,加上我是老莫的上司,有些話不好說的。
陶靜皺着眉,也是猶豫了一會,才問道:“大姐,你,你兒子呢?”
“他還在學校。我們沒跟他說。這事,怎麽跟他說?在他眼裏,他爸一直都很好的人。”
我搖搖頭,讓她直接問啊。她看着我同樣搖搖頭,她也不知道怎麽開口好。畢竟這個大姐已經四五十歲了。
這種事情我也不好說話,隻能等着她來說。“那大姐,在老莫出事的前幾天有沒有過什麽特别的情況?”
我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這是典型的就是警察辦案子的問法。
就叫她怎麽問法,問到天亮了,都不一定能問出個緣由來。
“沒什麽特别的,他一直拖好好的在那邊上班。也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出了這事我都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大姐,你在好好回憶一下。”
我在一旁聽着都急了,直接開口就問道:“大嫂,你有沒有懷孕,或者懷孕的現象。”
那大嫂狠狠瞪了我一眼,就哭了起來,邊哭邊說:“我都這年紀了,老公又剛出事,我爸我媽我妹那邊,事情就擺在眼前,你問我這個是什麽意思呀?”
“大傻你直接點告訴我吧!這個很重要,如果你已經懷孕了,這個孩子絕對不能要。”
“你是任家的大總管,我老公就是在你那工作的,天天住你們那,突然發瘋地殺人,你說你有沒有責任?”大嫂嚴厲地質問了起來。她那眼神,那咄咄逼人的樣子,活像要把我吃了一般。
我額頭上出現了黑線,一隻手撐着額頭。現在我都不知道,要怎麽說才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我隻能朝陶靜揮揮手,還是讓她來吧,再問下去,可能我還沒得到答案就已經被大嫂給打死了。
陶靜問話的方式還是很委婉:“大姐,你别激動。我們也想找到老莫突然作出這事的動機來。”
“他能有什麽動機?他都把人殺了,那是我爸我媽呀!他們都這麽大年紀了,怎麽就招他惹他了!”大嫂還是激動的大聲吼着。
“那他平時不是很好嗎?突然這麽做不是有原因的嗎?你就沒想過他這段時間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
我拍拍額頭,這麽個問法,我是不是真的要等到天亮呢?
我再一次插了話:“老莫就是被鬼迷惑了才會作出這樣的事情來,我這件事不止牽扯到你爸你媽你妹還牽扯到你的身上。”
我的話就像是炸彈一般,把大嫂給炸愣了。
她停下來哭泣,坐着張大嘴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幾秒鍾之後,她才突然抓住我的手厲聲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大總管,老莫,老莫。。。”她說不出話來了。我想也是,恩恩愛愛的夫妻過了那麽多年,怎麽可能說動手就動手呢?
我再次說:“那你現在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懷孕?”
大嫂一副爲難的樣子,她對着陶靜回答了這個問題:“我都這把年紀了,怎麽說懷就會懷上呢?不過這幾天确實有些不舒服,感覺像是有點動靜。我那個時間也沒到,我也不知道到底懷了沒有。前幾天,正好是我的排卵期,我們是做過兩次。”
我聽着她的回答,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從那個鬼那麽強勢的行爲來看,看來是中标了。
“必須把孩子打掉!”
我的話剛說完,陶靜就趕緊反對了我的意見。
“你一個男人知道什麽呀!這孩子都還沒有37天,去醫院人家檢查的不一定會幫你檢查的。就算檢查的出來了,那時候胚胎太小,對藥物不敏感,做微管也做不了。根本就沒有辦法動手術。就算這個胎兒就如你剛才推測的那樣,它的生長周期跟普通人不一樣,就算他現在已經長大了,那又怎麽樣?去醫院一檢查已發現異常,到時候還指不定會怎麽樣呢!好一點的,就是醫生說幾句,幫忙把手術做了。那是不好的,醫生直接當研究上報上去。加上現在,老莫那邊的情況大姐的身份一準暴露。現在媒體那麽牛,到時後報紙絡一大堆的宣傳,怎麽收場呀?”
這次輪到我瞪大的眼睛看着陶靜:“你怎麽這麽清楚這些,不會是你有過經驗吧?”
我的話換來的是陶靜一腳飛踹:“你正經點行不行?現在事情都擺在這了。也不看看我是什麽工作的?”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呀?我還沒懷還沒定呢,再說就算我懷了這孩子,我也一準不能要。這種事情我自己去就行了,關你們兩小子什麽事?”大嫂問着。
我轉向了大嫂,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嚴肅地說道:“大嫂這麽跟你說吧,這個孩子其實并不是老莫的種。他就是一個鬼胎。我們要趁着他現在還小,還沒什麽能力去把它處理了。要是等他長大了想處理都來不及。那時候它已經能反抗我們了。現在我也不知道他的反抗會是什麽形式的,但是從之前它直接控制老莫殺了人這件事來看,他就不是什麽善茬。也有過很多鬼胎出生,連母親都死了的事情。”
大嫂的臉色一下變得很蒼白。她哆哆嗦嗦了好半天才說道:“我說,怎麽前兩次老莫就那麽不一樣。一個40多快50的老頭子了,怎麽還那麽厲害?還是在那荒郊野外的地方!這這,我現在要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