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靜明天是要去上班的,我讓她先回我那院子裏休息去。我還有些事情要忙。陶靜先離開了。我一個人在大廳那拿了香燭,走向了荷花池那邊。
這大半夜的,在鬧鬼的院子裏點上香燭,我就是找鬼來的,也不知道我師父現在還在不在那院子裏。他會不會出來見我呢?
我站在荷花池的邊緣上,這裏被叫做禁地,對于家裏的保安和阿姨來說,那是因爲這裏一直傳聞鬧鬼。其實之前說鬧鬼那都是吳叔特别安排的傳言,就是不希望大家來這裏。這裏風景好,設計巧妙。但是也是整個陣的陣眼,是機關的總閘在這裏呢,還是來的人越少越好。
後來我接手了這個院子,直接就從這個機關,讓整個院子都消失了。重建的時候,我還是保留了這個設置,甚至同樣是跟别人說這個院子是鬧鬼的。這次根本就不用我多說什麽,大家都知道這個院子的鬧鬼的了。因爲在這裏工作的很多人都知道我師父是死在這下面的。還是死得很慘的那種。
我點着香燭,一邊對着漆黑的荷花池說道:“師父,我的傷已經好多了。謝謝你那天救了我。我……我對不起你。我……師父,我還很弱,我想得到你的教導。我……其實我還有很多東西都不會,我真覺得我勝任不了這個大總管。師父。那天要是你沒有提醒我的話,我估計就要被那外國飄打死了。要不也會變成殺人機器,被那匕首控制着。我知道你不想要看到我借助匕首的力量。可是有時候我真的很弱。在沒有鬼手印之後,我比以前都不如。這種感覺讓我很不安。我總覺得我……我也會死在我自己看着建立起來的大宅。”
我說不下去了,這就是一個感覺。我覺得我會出事!很強烈的直覺。
荷花池還是原來那樣子,沒有給我一點回應。我甚至不知道我師父在不在這裏。我現在已經有好幾次,甚至是很長時間感覺到能跟鬼匕首産生共鳴的狀态。這種次數和程度比以往有過之而無不及。照理說,我現在身上的陰氣應該也很重,我好幾次都能輕易看到飄了。但是站在這裏,我卻看不到我師父,也不知道他是真是不在這裏,去玩了,還是不願意跟我說話,不願意讓我發現他呢?
回到我的院子,已經很晚了。陶靜明天要上班,她已經睡下。我也匆匆洗澡休息,明天我也有事,我還打算去一趟藏館,看看任大爺得到什麽風聲。陶靜這邊已經确定樊家的雇傭兵被驅逐出境已經好幾天了,樊家那邊應該有動靜了吧。
萬素呢?我想得到萬素的消息。樊祖卿帶着那麽多人,還有屍體什麽的,成天躲在那種見不得光的地方,感覺不像萬素該有的風格。萬素也是很愛美的那種呢。現在雇傭兵被驅逐出境了,那他們那邊的人手就少了很多。難道樊祖卿是讓萬素給她做飯還是打快餐?這不管是什麽,感覺萬素都不可能做到。要我的萬素,接着這次機會回到任家藏館不是更好嗎?萬素不用不好意思,她這樣的人才,任千滄巴不得她回來呢。
躺在床上,聞着陶靜身上那和我一個味道的沐浴露的香味,在迷迷糊糊中,我隐約中聽到有人在我院子裏叫着“計總管”,叫了幾聲,我都被叫醒了。能叫我“計總管”的肯定不是飄。很有可能是家裏的保安在叫我呢。
不過也奇怪了,家裏的保安大可以給我打電話進來。要是真有什麽事情的話,就是大吼一聲“計承寶”,我這邊也要應着他吧。他那完全是小聲的喊着,感覺就是在模仿鬼叫,可惜叫得一點也不像。那分明就是人的聲音。
我是睡得有點迷糊,半眯着眼睛,也不願意說話,這正積蓄着力氣,準備回一聲的時候,外面卻又沒有聲音了。
沒有聲音就沒有聲音吧。我繼續睡覺去了。
這件事我也沒有放在心上,誰會記得那麽多啊?跟着陶靜去上班,我也出門去了藏館那邊。我這一身傷,養到今天其實也沒什麽事情了。就是有時候,還會覺得困而已。
去到藏館的時候,一進門,阿忠就把我扯到茶水間裏了。然後還擠進來了兩三個當初大學的同學。阿忠做代表問道:“寶爺,我們聽說你前幾天,自殺了?還是割腕?你到底怎麽了,就算是被女朋友抛棄也沒這個必要吧。我妹子,可以介紹給你。”
說着另一個還抓着我的手腕,看着那上面的繃帶。這種傷口,就算是在醫院用藥,還外加烤了傷口也不能一個星期就一點痕迹也沒有的。弄不好,這個疤痕要跟着我一輩子了。
我甩開了他的手:“沒事,别聽他們亂說了。”
“寶爺,真的,你有什麽想不開的,非要自殺呢?”
“幹活去吧。穿着一身藏館的制服,都躲在這裏,要是客人來看到了,你們幾個又要給老先生們說道去了。”
我的這句話還是很管用的。他們現在就的擔心會給老先生說道。老先生們罵人是不會的,但是被說幾句,還是會讓人覺得很難受的。
我上了二樓,轉進了任大爺的辦公室裏。任大爺人影都不見,就那覃管事在忙着,一副已經是大總管的樣子了。
看到我進來,他擡頭對我笑了下,問道:“寶爺傷都好了?以後還是謹慎着點。雖然那邊大宅是你的地盤,但是人也難免會有一時犯錯誤的時候。”
“切,你知道什麽啊?”
“大宅那邊的事情,我了解得很少。任先生說,我要在他身邊繼續做下去,要學習的還很多。其中就包括跟你學習。不知道計總管什麽時候有空,帶我去大宅那邊轉轉呢?”
“哈哈哈哈哈哈,”我誇張得笑着,“我還真很忙呢,這段時間。不過呢,以往的藏館大總管,也會去大宅那邊,不過并不會真正去了解那裏面的秘密,也了解不到。你可以自己去大宅,帶着你的工作牌,讓那邊的老先生接待你就好。大宅裏裏外外上上下下,你能看懂多少就是多少吧。”
覃管事還是對我笑笑,沒有再多說什麽。我弄不懂他的意思。他應該是一個很能幹,很得力的人。要不然任千滄也不會提他上來做事,當成大總管來培養了。但是他好像也對大宅有意思呢。就跟梁醫生一樣的感覺。
我坐在了他的對面,問道:“萬素呢?她回來了沒有?”
“她還沒有來上班,但是剛才我已經接到了她的電話,說她剛旅遊回來,休息幾天就能來上班了。”
“哦,好消息啊。有她在,藏館裏的拍賣會都能多錘出幾個冤大頭來。”
我說完這句話,就仔細看着覃管事的那張臉。恩,很明顯的額頭上出現了黑線,整個人都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他在幾秒鍾之後,才低聲跟我說道:“寶爺,我記得你也是學考古出聲的,而且你已經在任家工作了好幾年了。”
“哦,我的工齡不會影響萬素錘冤大頭的。你放心。”
他對我已經無語了。不過得到這個消息,我也已經很滿意的起身準備去跟我媽吃個飯去。讓我媽看到我健健康康開開心心的,她也安心一點。至于萬素嘛,不急,樊祖卿的人手不夠了,他現在也隻能當烏龜一樣縮着了。然後蹭到晚上,找衛老七的後人,那個衛先生出來聊聊。順便給廖師傅說說,讓他幫我去甄老八家一趟。就是去喝酒的,農村人,在酒桌上好談事情,讓廖師傅幫我說幾句,讓甄老八可守來立場了,那二爺家的人,估計這幾天就要去找他了。
至于我,樊家那邊沒有找到會翻譯陰文的人之前是不會輕易滅了我的。就是奇怪了,他們既然之前接觸過京城的那兌店的老闆,怎麽之前就沒有想到讓那老闆幫忙做事呢?估計是那老闆的工價太高了,他們請不起。
一切都順順利利的,在我打電話給衛先生的時候,還聽着那語氣,他是推掉了一個商業應酬來陪我吃飯的。估計着他也知道這不單單的吃飯這麽簡單的。我要說的事情,比他的那些生意還要重要吧。
我和衛先生就在一個農莊的包廂裏吃着飯,說着樊家現在的處境,手機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看着上面顯示的任字,我也沒有回避,直接接聽了。任千滄在手機中說道:“寶,你在哪?”
“在外面吃飯。”聽着他的語氣,應該是有急事的。
“大宅那邊保安打電話來,說有警察去做了調查。調了視屏的資料。”
“出什麽事了?”我問着,我這兩天都在大宅那邊沒看到出什麽事啊?
“不關我們的事,就是一個保安,昨晚一點多突然離開大宅回家。不是他的班,守門的保安也就沒有過問。那個回家的保安,竟然殺了嶽父嶽母和小姨子。”
我聽着眉頭皺了起來,這段時間,我沒有往家裏帶什麽鬼物啊。應該不是被影響的。一點多,不就是我聽到院子外面有叫着“計總管”的聲音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