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阿姨們準備的可樂當作酒,跟陶靜碰了一杯。她也笑着接受了這杯可樂。也不知道是誰這麽不長眼的,看不得我們恩愛啊,就在那喊道:“陶小姐,我聽說,大總管住院這幾天,你可一次都沒去看過他呢。”
陶靜的動作僵了一下。我瞪了過去,說話的不就是那個新來的不到一年的小保安嗎?“用你管啊?”
那小保安縮縮脖子:“我們這不是也爲你好嗎?計總管。你看哪有人住院了,女朋友一次都沒去看過的。”
“懶得理你!”我看着陶靜也吃飽了,就起身拉着她往大廳外面走去。走出了大宅的大門,才說道:“我沒辦法跟他們解釋你不去醫院看我,那都是在幫我忙這辦事,不讓我這一次白白流這麽多血。陶靜,委屈你了。”
“跟我說什麽委屈啊?你要去哪裏?幹媽可說了,你身體還虛着呢。屬于貧血的人。你最好還是不要走太遠的好。要不一會頭昏了,回不去。”
“切,能有多遠啊?就到那邊車庫,你開車,我們去那妹子家裏坐坐。幫她把這件事處理了。要不一直帶着那瓶子在身上,我總覺得不舒服。”
我這是潔癖發作了。
走了沒幾步,我的腳步一下就僵住了。就在車庫門口,我能看到那邊不遠處的一個孩子的魂,在那看着我。我閉上了眼睛,這附近的常駐阿飄,有十多個呢。都是這幾年村子裏死的人。也有一些年代久遠的,但是那些年代久遠的都已經熟悉了這種日子不會出來了。就這種死了沒三年的,都喜歡過來湊湊熱鬧什麽的。
我都不知道我有多久沒有這種随時能看得到飄的感覺了,總覺得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一時間還真的适應不了。
看到當做沒看到,我就拉着陶靜走進了車庫了。陶靜開着車子,往那邊村子裏去了。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說實話,陶靜開車技術挺好的。大概的她當初也在山裏執勤過,要不專門開大城市裏的水泥路的小女人,要開這種村裏的爛泥路,還真的有困難呢。
在村子裏繞繞,問了一個帶着大狗的老頭子,才找到了那個妹子的家。我問人的時候,我說的是:“就前幾天那個,外國人死在那妹子墳邊的那個妹子家。”
老人家很快就明白了我說的是誰家。感覺他們也挺在乎這件事的。村裏人多少都忌諱這個吧。好端端的,隔着大洋彼岸呢,跑到人家墳邊去死了。
車子在那妹子家門口停下來,時間也不是很晚,家裏人都還沒有睡下,聽到喇叭聲,就過來給我們開門了。
“大媽。”我叫着,那大媽一眼就認出我來了。當初她可是坐在我對面足足一小時呢。
“大總管?!你,你,你怎麽來了?我女兒那事?出問題了。”
跟在大媽身後的是他的男人。他男人瘦瘦高高的,一看到我們下車,就喊道:“快進來快進來,女人,去熱了飯菜,我跟大總管喝幾杯。”
我站在沒動,一點也不想靠近那男人,他身上一股子酒味,看着是剛才晚飯喝酒的味道都還沒有散去呢。
陶靜看着我的一個小動作就明白我不喜歡他靠近了。拿捏着官腔說道:“我們是來辦你們家女兒墳那邊的事情的。不喝酒。”
男人這麽一聽,也就沒再說話了。
走進他們家裏,我邊問着大媽,家裏還有什麽人。大媽說家裏還有兒子兒婿,不過兒子兒婿住在新房子那邊,不在這邊住。這邊老房子就他們兩。
在客廳的小矮凳上坐下,我把那小小的玻璃瓶放在了一旁矮桌的桌面上,還把他們放在桌面的飯菜推遠了點。
“大媽,你看這瓶子裏的水,認真看。”
“水有什麽好看的?你上次不是說幫我問鬼看看,我女兒那事。。。”
“你先看看這個瓶子裏的水再說。”我很嚴肅的說着。
那大媽這才湊過頭,盯着小瓶子裏的水。一邊嘀咕着:“這水有什麽好看的啊?裏面什麽也沒有啊?”
“你仔細點看!認真看!”
幾秒鍾之後,那大媽一聲驚叫整個人突然往後退,就從小矮凳上摔到了地上了。哆哆嗦嗦地說道:“他爸,他爸,妞,妞在那水裏呢。”
“怎麽可能?”男人粗着嗓子吼着,“瓶子那麽小。”
那瓶子就跟一般醫院肌肉注射的那種小瓶一樣的就拇指頭那麽粗的瓶子,裏面有着半瓶子水。
我重新捏起了那瓶子:“是她來找我的。她說,她給你托夢了,可是你不相信她,她隻能來找我說說看。”
“這,妞。。。”他們家裏人基本上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這都是杯吓到的。就算知道是自己的孩子,但那畢竟也是鬼,就算是自家人也會害怕的。
看着大媽已經緊張害怕得說不出話來了。我隻能繼續說道:“這個妹子說,是她引誘那個外國人自殺的,她希望跟那個外國人在一起。看看你們家長的意思,同意的話,就做下準備,讓他們在一起吧。那外國飄,應該也是同意的。”
那天,外國飄和那妹子在一起,看得出來,外國飄很強悍,就算是對于早就成了鬼的妹子來說也是強悍的。他要是不喜歡跟這個妹子在一起的話,隻要自己罵幾聲,估計那妹子就不敢怎麽樣了。那天,外國飄一直都是在追着我打,但是也沒看到他對那妹子有一句惡言惡語啊。
大媽這才點頭道:“是,我前幾天做夢,夢裏她就是這麽跟我說的。我、我,我也就是不信,我以爲就是我自己瞎做夢呢。”
“那你們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同意,同意。他爸,同意!”大媽推推一旁的男人,男人才木納的點點頭。感覺那男人被吓得比他老婆還更厲害了。
陶靜附在我耳邊說道:“那算不算那妹子設計人自殺啊。這種,是不是不太好呢?”
我同樣也附在她耳邊說道:”這種事情,不是我來決定的。等她下去之後,讓判官來決定吧。”我還真沒有那麽大的權利,妹子的做法固然不對,但是她來求我幫忙,我就幫一把。畢竟一開始她也是爲了幫我才出了這樣的事情的。等以後,她杯判官怎麽罰,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我從掏出了紙筆,給妹子大媽留下了一張寫滿字的字條,讓她明天就準備好這些東西,之前我就看過日子了,明天可以把這件事給辦了。
大媽沒有任何問題,隻是自己點着頭,說一定會辦好這件事的。
從大媽家裏出來,我們就直接開車回去了。不過在經過那個妹子的墳地的時候,我還是讓陶靜把車子停了下來。
我對着手中的小瓶子說道:“你誘惑别人自殺,這本來就是不對的。這件事,等你到了那邊世界之後,會被判官判刑的。你現在真打算跟這個外國飄在一起了?”
玻璃小瓶子中漸漸出現了一顆小小的人頭,那是妹子的臉,我的腦海裏出現了她的聲音:“嗯。以後怎樣,以後再說吧。我知道我會被判刑的。我也願意跟他在一起。”我合上手,蓋住那小瓶子裏的人臉,看着真恐怖,還是不要看了。
今天晚上一點月光也沒有,四周完全的漆黑,隻有車子大燈照出來的光。因爲角度的問題,那車燈就這麽直直照着路邊的墳。
啧,怎麽就這麽巧呢?讓那墳成了一個陰陽面了。
我走了過去,在稍靠近一些之後,就能看到墳的背面趴着的那個外國飄,他就露出半顆頭,眼睛警惕的看着我。可以感覺得到,他很弱。不是打架弱,而是陰氣鬼氣弱。這讓他不得不依附在這個妹子的墳地着。要不這附近那麽多野貓野狗什麽的,都能把他完全撕成碎片了。我現在就是用毛筆刷過去一下,他就會魂魄不穩。他的弱完全是那天我對他的傷害照成的。希望他以後恢複之後,看在我給他結陰婚的份上,不要來找我麻煩吧。
我把小玻璃瓶拿出來,把裏面的水都對着墳頭澆了下去。
這個外國飄應該也在等她吧。
澆完那水,我就轉身回到車子上,陶靜讓車子随着路走下去。燈光掃過,那座墳再次被黑暗籠罩。我的目光掃過去,就能看到那靠坐在墳頭上的一對人。感覺那外國飄還挺照顧妹子的。
結陰婚這種一般都是人家辦喪葬的人幫忙做的。因爲要開關合葬。我這是連夜給廖師傅打電話,讓他過來幫我。上次他在處理任家老宅子那邊的屍體的時候,就收到了大紅包,那還是他辦不好事情,被我扣了一半的數呢。這次叫他來。他一聽這活,就高興了。在手機裏沖我喊道:“寶爺,你放心。上次那是屍體有問題,我這邊才出錯的。這次陰婚,我在行,保證給你辦得風風光光順順利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