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坐在外圍的一個老先生不一樣的表情。别人都在激烈的聲讨着任千滄,說我這個總管任性,年紀輕不懂事,會拖垮任家。
隻有他,低着頭,别着臉,幾次擡頭想說話,卻還是沒有說的模樣。
那老先生我認識的,他在藏館裏已經很多很多年了。他也有七十多了,但是耳聰目明的,身體也好。之前,他也是去大宅工作的人選之一。隻是因爲,他有家有孫子的,讓他住到大宅裏去,他家裏人也不會同意,這樣才選不上他的。
我在那看了好一會,商商大媽也上樓了,看到我站在門口,她也在那站着,然後壓低着聲音說道:“你好可憐啊。被那麽多人誤會。”
我對她一笑:“那你就給我打賞幾毛錢吧。”
她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我說這句話的意思。眨眨眼睛,等明白過來的時候,就給了我一個白眼。
會議結束了,那些從我身旁過走的老先生們,終于看到了我。他們剛才那麽激動陳詞的讨伐我,現在看到我一時間臉上讪讪的。我就站在門口,跟他們一個個打着招呼。
“陳老先生,今天精神好啊。喲,張老先生,剛才你的聲音最大聲了。雲伯,你剛才說的真有理。阿忠,站着,阿忠。”
阿忠呵呵笑着,走向我:“寶爺,我趕着回家吃飯呢。”
“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以後開會,不要在紙上畫畫。認真聽會。”
阿忠臉色不好,隻想着趕緊溜吧。商商趁着我說話的時候,就走向了辦公室裏,對任大爺笑得妩媚地說道:“千滄,孩子們要求今晚在外面吃完飯,然後去遊樂場。你有沒有空陪我們啊?”
任千滄看看我,那意思就是我有什麽事情趕緊說,他要陪孩子去了。那麽牛逼的有錢人士,也是個孩奴。
“我,我,我沒事啊。那個,大爺幫忙找下梁醫生的檔案就好。”
“你還是懷疑他?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不會裝。”
“說不定,他就是太會裝,裝得你是直覺失效了呢?”我說着。
任千滄也沒再說什麽,叫着正在整理資料的覃管事說道:“拿下員工檔案,大宅梁醫生的資料給他。我先離開了。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覃管事現在幾乎是任千滄培養的下一個藏館大總管了。他跟着任千滄也知道不少藏館裏的秘密。
任千滄牽着商商大媽的手親親密密的走,我對着他們的背景沒好氣地說:“虐狗呢?切,我又不是單身狗!覃管事,聽說你離婚好幾年了,沒想過在找一個。”
覃管事做到了任千滄的辦公桌後面,一邊操作着電腦,一邊說道:“我不知道計總管還這麽八卦的。”
“啧,什麽話啊。關心你而已。我看這發展方向啊,用不了幾年,你就是藏館大總管了。到時候,任家新的輝煌,還是要靠我們兩來輔助的。”
“我沒這麽想,我也聽說過大宅的神秘,聽說大宅那邊大總管的位置和家主是持平的。所以很好奇,到底是什麽讓任先生那麽倚重你。藏館這邊,這麽多人對你有意見,任先生都沒有說一句埋怨的話。還說,大宅不是藏館,大宅不需要運營。這樣維護的你的話來。”
“啧!你不是一樣很八卦嗎?哈哈哈哈哈,資料給我吧。”
看着他已經把文件打印了出來,他很熟悉任大爺的電腦,他是總管一職,估計是跑不掉了的。
他把文件整理整齊交到了我手裏,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我也要下班了,你走後面的關下門。”
看着他就這麽拿着資料走了,我趕緊說道:“你就不怕我在這裏偷東西呀?”
他的腳步頓了一下回身看着我說:“如果你想進這間辦公室随時都能進,到有辦法進。”
他一走我就在他身後吐槽:“真是死闆的人,任大爺怎麽會看上這樣的總管呢?”
我拿着手裏的資料,直接坐在了那邊舒服的沙發上,開始仔細分析這梁醫生的檔案。
梁醫生,全名梁凡恩,這個名字怎麽跟梁恩那麽像?
在看着他的簡曆,一個小村子考出來的醫科大高材生。在正式畢業之前,作爲交換生去過國外學習。
之後回國畢業了就在某醫科大附屬醫院工作。工作的第三年被任千滄高新挖到了任家。
看上去也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難道他那麽做的原因真的隻是好奇心。這個可能性不是很大。如果說真的是好奇心的話,之前我們警告過他一次,他應該會學乖。前天晚上他那麽跟着我,應該是有别的什麽能量支持着他。就好像當初我走上那條路一樣,那是因爲想幫我爸報仇才一路走下來的。隻是好奇心走到這一步。
我把他的檔案上上下下裏裏外外的都看了五六遍,也沒發現任何破綻。幹脆直接點一把火把這些,資料都放在任大爺的古董香爐裏燒了。
這個燒檔案的不照完全就是習慣性。不需要了,卻不想留下痕迹,就直接燒了。
既然出來了也沒事幹,我就讓幫我開車的保安先回大宅,我自己打車去了陶靜家。
陶進他們當小警察的,吃飯時間普遍比較晚。等我去了他們家的時候,陶叔叔才剛做好的菜呢。面對那5個菜,就他們兩父女,多我一個也不在乎多雙筷子。
我還是厚着臉皮把陶叔叔叫爸,還說等明年過完年,我跟陶靜就結婚。問下他有什麽要求。
陶叔叔一直沉着張臉,然後才跟我說道:“就那個外國的喬先生,叫陶靜的後爸,今天來我們家。他給陶靜,送來了護照還有機票。說是想要陶靜,跟他去國外整理她媽媽的東西。”
“她媽媽國外的東西還要怎麽整理呀?陶靜,你想去?”
“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要是不去的話,怎麽知道樊家想讓我做什麽?”
“這種情況根本就不應該叫我去整理我媽的東西,應該是樊家的人讓他這樣說的。咱家的人利用了我媽,還利用了喬先生,他們就是想把我騙出國。我一個成年人還是一個警察,真不知道他們要我來幹嘛。”
“要你來當我的弱點威脅我呗,那你還想去?”
“我不去事情就這麽僵着,我要是去了,也能把樊家的底打探一下。”
我直接放下了碗筷:“我投反對票。他們擺明着這是針對我,他們想要的是任家的東西。這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要是堅持去的話那好,明天我就把消息傳出去,我跟你分手了,我看他們拿什麽來威脅我?”
陶靜也發脾氣了,同樣放下了碗筷,轉頭對着我就噴:“你明天說我們分手人家就行了?幼稚呀!幾年前的那件事,你爲了保護好我,可不隻是說分手,還把我調到了别的城市。可是他們還是想盡辦法去找我,我不得不把那房子買了。現在你覺得說句分手了能完事嗎?”
“那也不能讓你去冒這個險吧?他們是什麽樣的人誰了解呀?他們有雇傭兵,他們在國外是什麽勢力,我們都不知道!”
“那你要怎麽樣?就跟當初一樣,讓我爸把這房子賣了,以後我工作也不要了,跟着我爸一起搬到别的城市去隐姓埋名?寶,我爸已經老了,他經不起折騰。”
看着我們這邊已經吵了起來,陶叔叔端着碗筷到客廳那邊吃飯去。
我也沉默了,陶靜跟我在一起就沒幾天安穩日子。好一會的沉默之後我才說道:“如果早知道現在這麽麻煩,當初在山裏等我去查那我就不會認你了。”
陶靜沒說話。那個晚上我留在了她家。
一樣的打架,一樣的激情,
“答應我,别去。陶靜,我們還有别的法子,别去冒險。陶靜,陶靜,陶靜……”
她哭了,邊哭邊抱着我。她說她不甘心,她媽媽就這麽走了,還是這樣的下場。她是警察,卻不能将那些壞人繩之于法。這是她不甘心的原因,這也是她想要去冒險的原因。
不過,有時候,人壓力太大,決定一定要去做的時候,在适當的放松之後,就會覺得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根本就不需要這麽做了。
反正到最後,我和陶靜這麽躺在一起的時候,我問她:“你真的打算出國?那我跟你一起!”
“我才不傻呢!說說而已。睡覺!”
“說說而已!”我提高了聲調,直接再一次撲到她的身上。“你跟我說,就是說說而已?你知道剛才我有多緊張,多擔心嗎?我真怕你真的腦子一熱就這麽去了。到時候,我……我……”
陶靜雙手捧着我的臉:“寶,謝謝你,陪着我。要不是你這麽陪着我,我說不定真的就去了。我也是太沖動了。寶,謝謝你,謝謝你。”
“你不怪是我連累了你?”
她搖頭:“要是這都能怪你的話,那我也太不講道理了。不管以後怎麽樣,我們還是跟以前一樣,一定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