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我自己抽出了匕首,把刀刃指向了我自己,四周恍惚中又回到了高三那年的那個晚上。在一群警察的包圍下,我用這把匕首指向了陶叔叔。陶叔叔一遍遍跟我說道:“寶,把刀子放下。相信叔叔,你沒事了,把刀子放下。陶靜,陶靜馬上就過來了。她在往這邊趕,你不能讓她看到你現在的樣子。”
地上,還有着屍體,我已經分不清那些屍體是我下的手了。陶叔叔的聲音月來也飄忽,那個聲音在我的腦海中傳來:“殺了他們,把他們都殺了。”
“不要,不是這樣的。”我在心裏大聲喊着,但是手中的匕首,還是朝着離我最近的陶叔叔紮去。
血從陶叔叔的身體裏流了出來,他緩緩倒在了地上。那邊,警車上下來的是陶靜。她穿着警服,看着我,眼睛裏流出了淚水。緩緩朝着我舉起了槍。
“陶靜!”我叫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卻對我說道:“你殺了我爸。”
我說不出任何話來,心痛的感覺蔓延了我的全身。“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大聲吼着。我記得不是這樣的,那時候,我一刀子紮進了我的胸口。爲什麽,爲什麽現在回是這樣?
這個問題讓我皺着眉,我想一定是哪裏出問題了。一定是哪裏出問題了。那我現在要怎麽做,我要怎麽做?陶靜緩緩走向了我,那把槍指在我的腦門上。她一直在哭,看着我哭。陶靜不會這樣的!
哪裏出錯了?我想到,我應該是被人設計了吧。對了,梁亮!梁亮昏倒了,我去扶他,然後接到了一個電話,再然後就拿出刀子來了。
那就是說,這裏不是現實!我要怎麽離開這裏?我看着身上的西裝,我沒有任何的裝備。
在被人設計的時候,最好的就是什麽也不做,讓他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他不是讓陶靜來殺我嗎?那我就什麽也不做。
雖然我知道這樣很冒險,但是我相信陶靜,我信任她。我選擇了,盤腿坐在地上,就這麽擡頭看着她。不是相信她對我的感情,要是她真的看到我殺了她老爸,她肯定不會對我手軟的。她是很有立場的警察。但是她絕對不會開槍打我,她會用手铐把我铐起來,送局子裏,走司法程序的。
“我會殺了你的。”
我沒有說話,就那麽看着她,看着她開槍!知道這種感覺有多恐怖嗎?看着自己最心愛的人,開槍殺了自己。還不能動!不過我做到了。
在那聲槍響之後,我看到我的腦門上出現了一個血洞,我就是看着的,我就在旁邊看着我自己的臉。然後我的視線漸漸清晰了,我看到的,不再是黑暗中我自己中槍的那張臉,而是梁亮的臉。我就壓在梁亮的身上,手機就在我的手邊。
我重新坐了起來,腦海中再次出現了陶靜對着我開槍的一幕,我甩甩頭:“不能想那些,我要冷靜,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我對自己說着,那聲音都帶着異常的沙啞了。
我拿着手機看着上面的通話記錄,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電話打進來那就是說,我從接電話開始,就已經進入了那個幻覺中了。
香!要先把香滅掉!
我在房間中尋找了起來。原來就在房門角上,放着一隻熏香爐。古件的熏香爐。我也不多想,直接拿着那熏香爐就走進了房間浴室中。梁亮挺會享受的,一個人在這裏開了浴缸的水,我直接把香爐丢到了浴缸裏。就算是在牛逼的香,這麽泡着應該也燃不起來了吧。
然後再去看梁亮。喊了他幾聲,都沒有反應。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看着是商商打來的電話,我趕緊接聽了。也不知道他們那邊出了什麽事情。剛才我聽到那些人說一個去客房,還有一個是去任大爺那邊的。
“喂,大媽。”
“你們怎麽了?房間門口是怎麽回事。”
“現在沒事了。我去給你們開門。”
我挂了電話,打開了房門,在門外任大爺正拿着我寫的那字條,看到我開門問道:“什麽情況?”
“梁亮被人用熏香弄暈了。那熏香會讓人産生幻覺。”
商商大媽趕緊進了房間,叫着梁亮,梁亮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我給任大爺指指浴室:“香爐被我丢在浴缸裏呢。他要是還不醒,要不送醫院吧。”
大媽還在叫着梁亮,大爺已經進了浴室把那熏香爐撈了出來,**的甩掉了裏面的水和一些灰,說道:“這個是鬼王鼎。你沒事吧,寶。”
“我,我沒事。”我說着,剛才幻覺的那些畫面實在太恐怖了,我不願意去回想,所以在這個時候,就直接說了沒事。
任大爺說道:“這種鬼王鼎,是利用熏香來控制人的心智,讓人一直生活在讓自己最痛苦的事情中,永遠不能醒來。”
商商大媽叫道:“那梁亮就一輩子這麽昏迷嗎?”
“不會的!會有辦法的。“我說着,我不就是從那幻覺中出來的嗎?從這裏來看,這就不是絕對的命題。
任千滄脫下了西裝外套,才繼續說道:“我在一本書上看到過鬼王鼎的資料。上面說鬼王鼎是用于墓穴的。用來迷惑盜墓賊的。有些墓,人進去之後,會出現幻覺。自相殘殺什麽的,有人就覺得那是鬧鬼了,被鬼整的。用科學上分析,就是墓穴裏的鬼王鼎,在墓裏有氧氣之後,通過某種物質,裏面的熏香被點燃,釋放出讓人産生幻覺的氣體。這些人就會進入他們最恐懼的回憶中,直到餓死。”
商商大媽馬上叫道:“那我們送醫院吧,至少在醫院裏可以打針可以灌營養不至于被餓死。”
“他能醒過來的,需要一點契機吧。任大爺。”
“對。資料上說,隻要外界能給予和他恐怖幻覺中一樣的刺激就能把他從幻覺中帶回來。”
“沒有自己走出來的可能嗎?”我問着,剛才我就是自己走出來的。
“沒有,隻能從外界刺激。”
我沒有說話,自己出來是有可能的,隻是任大爺看到的資料裏沒有記載而已。我估計就要改變這本書上的知識了。回去我要給那本書加批注。
任大爺的話,讓我們三個人面面相觑。我們怎麽知道梁亮現在幻覺中在做什麽呢?我們跟梁亮相處的時間也不長,就算是我,我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前後算起來,也就二十多天,就這麽二十多天裏,我怎麽知道他最害怕的是什麽呢?
就像我和任千滄這麽多年的兄弟,大家都覺得彼此很熟悉了。但是我剛才幻覺中看到的畫面,他也未必就能猜中。
我坐在了床邊,在包裏掏出了紙筆,看看手機上的時間,還是十點多,沒有到十一點,沒到子時,還能起局問問。因爲時間的特殊,我用了刻盤。商商大媽就坐在我身旁,說道:“用算的啊。管不管用啊。要是管不對怎麽辦?”
任千滄拉着商商站了起來,示意她坐到那邊沙發上,離我遠一點,并且保持安靜。
我起局就問:梁亮現在幻覺中的是什麽情景。
要斷這樣的局,還是有難度的。這要結合他的生活來看,他的生活我們都不是很了解。就像太陰,我們可以說她夢到了一個女人,也可以說他夢到的是陰性的事物,就像見鬼。
局起好了,我努力聯想着。景門,擊刑,庚。隐幹是他老爸。他夢到他爸了。庚,可以是車子,也可以是疼痛。
我俯下身子,在他耳邊說道:“梁亮,你爸給你買新車子了。”
任大爺就啧啧嘴說道:“是恐懼的幻覺。”
“梁亮,你開你爸的車子翻車了?”
梁亮沒有一點反應。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往恐懼的說。“梁亮,你爸被車子撞傷了?”
“梁亮,你是不是哪痛啊?是不是被刀子劃臉毀容了?”
我說了那麽多個可能,梁亮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梁亮,你被你爸打了!!”我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還有什麽恐怖的。幾乎沒有報着梁亮會有反應,說出了這句話。
讓我們都想不到的是,在我說出這句話之後,梁亮竟然回答我了。“是啊,我爸打的。“
有戲!我驚得眼睛都瞪大了。商商大媽也一下沖到了床邊上來了。我繼續說道:“你爸打得很痛吧。”
“很痛,很痛,我,我臉都腫了。”痛就是庚,臉腫了破相了,景門。他的手慢慢舉起來,放在了臉頰上,眼睛也緩緩睜開了。然後蹭的一下坐了起來。隻是他本來就沒有穿衣服,就圍着一條浴巾,這突然坐起來,正好叉着腿,那浴巾一下就開叉了。還正好開在了小鳥上。
他在感覺到小鳥出現異樣的同時,也看到了就在他面前的商商,一下驚叫着就沖進了浴室裏。
任大爺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商商,你吓到小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