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你不信你家鬼節的時候,别燒香啊。”我從他手裏接過了那三炷香,就插在了大叔挖出來的那個小坑的邊上。
大叔一邊用手挖着,一邊說道:“孩子,别怨楠楠了。你要怨,就怨我吧。是我沒用,是我窩囊。”
我聽着都想對着他屁股踹過去了。剛才我是這麽教他說的嗎?他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這種時候,就應該堅定一些,道歉是要的,但是不能說怨恨自己的話,要是那孩子真怨到大叔身上了,說不定還連累我媽呢。但是在這個時候,我也不能打斷他的話。
大叔繼續說道“楠楠是你妹妹,我當初看着你們兩個小的,真的很喜歡。就想着送去姑姑家讓你們也能好好長大。要是不送去,我也願意養着了。沒想到,沒想到奶奶就這麽狠心的對你下手了。孩子,别怨楠楠了。她那時候還隻是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她什麽也做不了。你怨我吧,是我沒用。讓楠楠好起來吧,我。。。我。。。我讓寶給你做超度,讓他好好對你。”
這都什麽話啊?要是那孩子誤會爲讓她跟着我怎麽辦?
“你放過楠楠吧。你也可以重新找個人家,當他們的孩子去。我沒用,我保護不好你。”
話到這裏,突然就沒聲了,就連大叔一直哭着的聲音也沒有了。他的臉上帶着驚訝,從那坑裏捧出了被埋在下面的孩子。
十幾年前埋下去的小嬰兒,現在應該是什麽樣子?在我們的認識裏,那應該是一具小小的白骨吧。但是大叔捧出來的竟然是穿着黑色蕾絲裙子的手辦娃娃。那娃娃分明就是今天下午楠楠還抱着懷裏的那個。
看到那個娃娃,小警察就叫了起來:“你這是故意拖我們時間呢?”
我低聲對大隊長說道:“這個小警察業務直覺不行啊。”
“那你說是怎麽回事?”
“這個娃娃,我下午的時間見過。就楠楠抱着呢。那水泥剛才你們也看到了,附近的痕迹也看過了。如果是下午楠楠離開之後,有人來這裏挖坑的,那應該能看出痕迹來。
剛才,大叔在撬那水泥的時候,可是一點痕迹也看不出來。這裏的泥,就連鞋印都沒有一個,這種是沒有辦法僞裝出來的。”
“會不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娃娃。”小警察問着。
一直站在外面的姑姑沖了進來,從大叔手裏搶過那個娃娃就喊道:“她衣服上的珠子,是楠楠昨晚上才縫上去的。我認得。”
我的心裏冒出了一個很不好的念頭來。這個娃娃在這裏,那醫院被子裏,和楠楠在一起,讓被子下鼓起那麽大一個大包的是什麽?我弱弱地說道:“本來應該是嬰兒屍體的,卻成了這個娃娃。那醫院裏那個我們覺得是娃娃的,就成了。。。”
孩子姑姑聽着,急着丢開了那個娃娃,喊着:“回醫院,回醫院,我不會讓她傷害楠楠的!”
在她丢開娃娃的時候,我已經跳了起來接住了娃娃。這裏是房子的背後,很窄,這麽一跳,我就知道撞牆上了。後背被撞得生疼。但是也沒有讓娃娃被撞到。
真不知道這些人怎麽都成了豬隊友了。這種時候,就是讓讓這個孩子知道,大家愛着楠楠,同樣也愛着她。讓她知道離開,就會有更好的未來。可是他們的表現呢,大叔一直在說着怨自己的話,這個姑姑就好了,直接就這麽丢了娃娃,還說什麽不讓她傷害楠楠。這孩子要有多傷心,多恨啊。
我接住了娃娃,把她抱在懷裏,輕聲說道:“哥哥保護你。我們去醫院。哥哥會讓你重新來過,有一個幸福的家的。
這種孩子,這麽大的怨念也不是幾句話就能搞定的。
不管怎麽樣,現在還是得去醫院。如果在醫院病房孩子被子裏的真的是那具嬰兒屍體的話,那對孩子的傷害是非常大的。而且我也沒想到,這個孩子竟然有那麽強大的能量,能把自己的屍體和這具娃娃相互調換。那他能做的就不單單是靠着自己的磁場去影響别人的腦電波,讓别人産生幻覺了。
我沒有上車子,而是在他們的上車子之後,才在車窗外對他們說道,:“我要先回我家一趟,回去拿點東西。”
話畢,我把手裏的那個娃娃往車窗裏一丢,就拔腿朝着我家的方向跑去。我可不想把這樣的娃娃帶進我家的家門。也不想因爲跑得慢,被那小警察給抓了回來。
現在娃娃被我丢進車裏的時候,就聽到了孩子姑姑的尖叫聲。還好,我轉頭回去看的時候,那個娃娃并沒有再被丢出來。
大叔家離我媽家,說遠其實也不遠,說近也不是很近,一個巷子頭一個在巷子尾。我是拿出了當初在學校裏,考100米短跑的速度朝着我家飛奔而去。
這個時候,要是誰看到了現在的畫面,肯定會說是警察在抓壞人呢。因爲我在前面飛奔着,身後不遠處就是一輛追着我的警車。
很好,這距離也不遠,要不我還真能被警車給追上了。
沖到我家門口,我快速地拍着門闆,叫着陶靜的名字。在警車停下來之前,陶靜已經幫我把門打開了。陶靜一臉的錯愕,在陶靜身後喊的是我媽:“寶,寶,你這是怎麽回來的?偷跑回來的?”
我從兩個女人的身旁,擠進了屋裏,邊往樓上跑說:“我回來拿點東西馬上就走。你們放心我沒事。”
我爬上了2樓,聽着那聲音,陶靜也跟着我跑上來了。在我急着換好衣服扣好腿包的時候,陶靜就站在房門口問:“那孩子不是你傷的,對嗎?他們跟我說的時候,我就隻覺得不是你幹的。”
“嗯,不是我做的,你好好在家休息,陪好我媽。那孩子的事情沒跟我媽說吧?”
“沒說,那個孩子的身份。。。”她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大概也能理解了,這件事多少被我媽影響的。現在我就知道這個孩子我必須救回來。如果這個孩子出了什麽事情的話,我媽和大叔的婚禮肯定會拖後。如果他們就認爲這件事情跟我有關系的話,有可能會因爲我的關系,讓我媽再次錯失幸福。幾年前我耽誤了我媽一次,這一次我不能再耽誤她了。
我整理好東西走出房門的時候,就站在陶靜面前,對她說:“謝謝你了。”
“謝什麽呀?你媽不就是我幹媽嗎?我陪我幹嗎呢!”
“過幾天你就要叫她媽了,我是說謝謝你,你要信任我。”
陶靜笑了:“你想聽我怎麽回答你啊?是不是跟你說,因爲愛你所以信你呀,惡不惡心啊?快點下去吧,我看着外面的警車是我們大隊長的。”
重新沖下樓的時候,我才發現了自己的失誤。這警車是直接停在我們家門口的,而我媽在開門的時候,她就站在門口那。我急着跑上樓,也沒有注意他們後來的情況。現在在看,我媽就趴在警車的車窗那哭着,朝着車裏的大叔喊着:“到底怎麽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你下來給我說呀!”
陶靜也下了樓,趕緊拉開了我媽。我上了車子,那警車就朝着醫院那邊奔去。車上的大叔一直在哭着,當這年紀了,哭起來也挺可憐的。那個被我丢進車裏的娃娃,被他們放在了後排座椅後面的架子上。
車子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兩點多了。那個娃娃也沒有人去拿,我想把它拿過來,然後随手塞到了小警察的懷裏。然後對他說道:“這個可是重要的證據,抱好了别弄丢了。”
算小警察不信鬼神,在這樣的環境感染下,多少也是有些恐懼心理的。他手裏拿着那娃娃丢也不是抱着也不是,一臉憋出翔的樣子,我就得意了。
我們往樓上趕,那孩子的姑姑早已經慌了神。她已經控制不住地提高了聲音:“我的楠楠,我的楠楠,我是不會讓你傷害我的楠楠的。”
“想救孩子你就安靜一點,最好從現在開始你就一句話都别說。”
孩子姑姑閉上了嘴巴,這些人終于肯相信我了。處理這樣的事情,信任往往很重要。
晚上2點多護士已經換了班,我們一群人上來樓上的時候,護士站裏的是一個小護士,她擡頭看了看我們,看到了穿着警服的大隊長和那小警察,也就沒有多說話又縮回去了。如果還是剛才那個班的胖護士,估計還得說我們幾句。
順利地去到了重症監護室那邊,孩子的養父,也就是姑丈,就站在窗子前,隔着玻璃看着病房裏的孩子。
重症監護室裏,是有專門的護士的。我們也不可能推門就走進去,要打通這方面的關系,還得大隊長上。
那小警察小心翼翼地拎着娃娃的小手把娃娃吊着,跟在他的大隊長後面。
在大隊長跟監護室裏的護士交涉的,我站在了小警察的身後,壓低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你得把那娃娃抱好了,她要是不舒服的話,說不定,還會張開嘴咬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