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炸!我要它!”這六個字是沒有經過我的腦子就這麽說出來的。等我說出來了,我才發覺不應該這麽說。現在我應該很肯定得把它處理掉才對。樊家的人應該是希望我來處理,整個就是個魚餌。要想不順着他們的路走,最好的就是像陶靜說的,找個借口叫人來炸了。要是陶靜這個小警察說不通的話,我也可以去找張局說說看。張局雖然不是很信任我,但是這麽重要的事情,以往萬一,他也會同意炸掉的。或者直接把這個防空洞炸掉。這種防空洞一直荒廢在這裏,也沒有什麽實際意義。
陶靜驚訝地看着我:“你說什麽?你要它?你要一具閻王屍幹什麽?”
“我……炸了,炸了,什麽也不要想,直接炸了。你安排吧。就是不要開棺,直接整個處理了。”我說着就準備轉身走出防空洞。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了“咯咯”的聲音,就好像是骨頭錯位的碰撞聲。“來不及了!”我吐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裏也冒出了那句話:“我要這個閻王屍,失去了它,我找不到比這個更好的。我要它!”
“陶靜!”陶靜突然被我吼了這個一聲,懵得看了過來,我就把手裏的那把匕首丢給了她,說道:“不管爬出來的是什麽,殺了它!我……對不起!”
說完,我用自己的意識,強迫自己離開這裏,我現在必須離開。要是我不離開的話,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來。
我退後了兩步,陶靜看着我,再看看手中的匕首,急着問道:“寶!怎麽了?喂!你跑什麽啊?我,我,我也不敢啊!”
我沒有聽她說完後面的話,我已經沖出了防空洞了。站在防空洞外面的平地上,我大口大口喘息着。心裏那個聲音還在響着,那是我自己的聲音:“你放棄了這個閻王屍,就沒有第二個了。你就永遠也體會不到站在最高處,一呼百應的屍體,掃過黑夜。”
“滾!我就是我自己!你不是我!你不能代替我做出任何決定!”這句話是我自己說出來的。我心理有個錯覺,那個發出聲音的,根本就不是我。我不知道它究竟是什麽?爲什麽會在我的腦海裏說話,爲什麽有着我是聲音。
“你真想錯過嗎?你這樣留下陶靜,讓她用匕首殺了那女人?那是一個活人!她還有呼吸,陶靜是不會殺人的!陶靜會死。你可以殺了這個閻王屍,然後用陶靜做成下一個閻王屍。”
我的心裏狠狠緊了一下。不可能,我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我狠狠咬咬唇,從腿包裏抽出了毛筆,抽出了毛筆裏藏着的那烏金的錐子,就在我的左手臂上劃了一道,讓血流了出來。這個是用痛提醒着我,要是我再聽到另一個我的聲音,我就可以通過拍打這個傷口來獲得痛感。在強烈的痛感下,我的心裏就不會多想什麽了。
然後用毛筆在胸口畫上了當初壓制鬼手印的符。我不知道這個符會不會對那個聲音有用,隻是覺得那聲音和鬼手印,還有那匕首之間是有聯系的。
昨晚這些之後,我轉身就沖進了防空洞裏。一邊沖進去,一邊喊道:“陶靜,要是我一會要護着那屍體,你就連我一塊殺了!”
我好怕渾身都開始顫抖了起來。我怕,我會失去理智,我會爲了要得到那閻王屍而跟陶靜對上。或者因爲陶靜真的殺了閻王屍,而對陶靜下手。陶靜要是成了閻王屍,我不敢相信我會不會真的崩潰。
我的手裏緊緊握着那烏金錐子,雖然這個的能量沒有那匕首那麽強大,但是朝着屍體的心髒狠狠紮進去,對那屍體也的很大的傷害。
在防空洞裏的那個大空間中,陶靜用手機照明着,手裏緊緊抓着那匕首,臉上沒有一點的害怕,她的目光緊緊盯着那已經爬出來的閻王屍。
閻王屍低垂着頭,沒有眼珠子的眼睛,從蓬亂的長發縫隙裏,鎖定了陶靜。她一點點地朝着陶靜爬了過來,但是我知道,這不是她的真正速度,是見過她用最快的,我幾乎看不清楚的速度回到那棺材裏。
我回來,讓陶靜本來盯着那屍體的目光,看向了我:“寶!你是什麽意思!什麽你護着屍體,你護着它幹嘛?”
“我沒空跟你解釋,現在記好,殺了她。必須的。你也可以殺了我!”話畢,我已經攻擊了過去,不就是打架嗎?不就是跟一具屍體打架嗎?我不能輸。
屍體的動作比我快,而且她四肢關節斷開,卻能突然像青蛙一樣跳起來,這讓我們都很意外。更以外的是,它直接攻擊了陶靜。
陶靜沒有直接用匕首,而是改用了擒拿。不過她的手在抓住那屍體的時候,屍體身上光滑的油迹讓她脫手了。屍體的關節快速變化,一個翻身,就壓倒了陶靜,壓在陶靜身上桀桀笑着。她不能說話,就是這麽怪笑着。
而同時我心裏那個聲音再次出現了:“讓她成爲下一個閻王屍吧,她一定很厲害!”
我狠狠朝着那左手臂上的傷口拍了下去,痛,讓我一下清醒了不少。我轉身沖過去,就在那閻王屍的背後紮了下去。但是閻王屍的動作明顯比我快很多,在我紮下去的時候,她已經翻身滾開。我的錐子直接紮進了陶靜的肩膀裏。
陶靜大叫着,一腳踢開了我。我驚慌着退後了好幾步,我怎麽能傷了陶靜呢?我怎麽可以?
“把陶靜殺了吧。”腦海裏那個我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這斷她的手腳,挖去眼睛舌頭,把她放在那棺材裏,我能讓她成爲閻王屍,能讓她成爲統率千萬屍骨的閻王屍。她會成爲你的,隻屬于你的閻王屍。”
“不要!陶靜!不要!不要!我不要這樣!我要殺了那個閻王屍!”我吼着,狠狠錘着手臂上的傷口,讓痛深達大腦裏。陶靜的匕首已經掉到了地上。我沖了過去,撿起那匕首,就朝着那邊的閻王屍攻擊去。
閻王屍快速跳躍,我的速度根本就跟不上她。而她在一個轉身之後,再次攻擊向剛剛從地上掙紮着站起來陶靜。陶靜還沒有站好,已經被她用那沒有指甲的手,紮進了身體裏,硬生生拽出了陶靜的心髒!
“不!”我驚叫着。閻王屍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我根本就攻擊不到它,隻能看着它把陶靜的心髒掏了出來,那鮮紅的,還在跳動着的心髒,讓它咧開了嘴。
陶靜的身體就這麽無力的癱了下去。我也跟着緩緩跪下,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我哭了,淚水模糊了視線。
那個聲音再次傳來了:“過去,把她的手腳都折斷,把她的眼睛和舌頭挖出來,放到棺材裏。我有辦法讓她活過來。她将是屬于你一個人的閻王屍。”
“不!”
“你想讓她這麽死了嗎?”
“不!陶靜!”
我說不出話來,張着嘴,想要大喊,可是卻喊不出任何聲音。我的心已經空了,就好像,我已經死了一般。如果我沒有告訴陶靜,她也不會到這裏來。如果我剛才拉着她就跑,不是留她一個人對付這個閻王屍的話,也不會成這樣。如果,我一開始就同意了她直接上炸藥,或者直接去跟那些到盜墓的人弄專業的炸藥,把這裏全炸了,也不會這樣!
現在,她就躺在我的不遠處,她的胸膛全是血,她的眼睛還是看着我,她還沒有死透,她還看得到,她好像在跟我說,她不想死,她很痛苦,讓我幫幫她。
我要怎麽幫她,我要怎麽做?對了,把她放那棺材裏,她會複活的,就像任千滄一樣,她會好起來的。她一定會好起來的。我跪着一點點挪向了她。
就在這時,突然的,一種渾身被人抽幹了力氣的感覺。我的眼前漸漸昏暗了下來。這份昏暗中,我看到了就蹲在我面前的陶靜。她的手裏還拿着那把匕首,就在我手臂上劃着道道。尼瑪的啊!她都把我的手臂劃成花了!也幸好她沒有直接朝着大血管劃哦!
“你沒死?!”我第一句話就是這三個字。
陶靜瞪着我,停下手來:“你沒死?!”
“我,我看到你被那閻王屍,掏了心髒。”我的聲音,到現在都還是啞的。
“我看到,你突然沖進來,說要我殺了你,然後你自己就在那發呆,幾秒鍾之後,就開始攻擊我。我就直接幫你铐了。你是被鬼迷了吧,一點不掙紮的就在這裏坐着,繼續發呆。我就隻能那着刀子給你劃幾刀來痛你清醒來。”
“你先放開我!”
“先說啊,我放開你,你不要又跟我打。再打我就招招對着你的傷口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