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面鬧鬼的事,誰都知道的事情。但是,也會有那些窮的怕了的人,壯着膽進來轉轉。他是拿起了扁擔就朝着那手電筒閃過的地方追了過去。
本來以爲對方也就一兩個人,仗着在這裏做賊心虛,他吼一聲,追幾步,打幾扁擔,人就會跑了。因爲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他都是這麽處理的。
那一次卻跟之前都不一樣。他在轉角的地方,就看到了那邊進來的人,那至少也得有十個人。這一次,他沒有像以往那樣喊幾嗓子追幾步打急扁擔,而是躲在了轉角裏,悄悄看着他們。他是真害怕了,因爲就在剛才,他探頭看過去,看到了那些人,有人拿着長長的鋼釺在撬着棺材呢!
他一眼就認出了那種鋼釺,那是專業開棺用的。他意識到今天來的是一群盜墓賊,所以他沒有站出來,隻是躲在了那轉角處看着他們。
在那邊的光線搖曳下,他就在轉角處看到了那些人把一具屍體從棺材裏拖了出來。他在這裏已經守了很多很多年的宅子了,這裏最後一個死的就是任千滄的奶奶,那也是死了有好幾十年了。這好幾年都已經足夠把屍體化成白骨了。但是,他在探頭看着那邊被拖出來的屍體的時候,整個人就驚呆了。那被拖出來的屍體,分明就是一具完整的女屍,而且看着感覺那屍體都還是軟的。
他心裏想着的就是有人在這附近殺了人,沒地方藏,才把屍體放到這老宅子裏來。而現在到底又爲什麽要把這具屍體又帶走了呢?他弄不清楚。
那分明就是一起殺人案。屍體被帶走之後,他沒有報警,也沒有通知,當時的任家家主任爺爺。而是想着,這殺人的事情都鬧到老宅子裏來了,那看來對方也不是第一第二次到這老宅裏來。要是事情被任爺爺知道了的話,他肯定會被治理一個管理不嚴的罪過。任爺爺還好說話,吳叔那邊,可就不好說話了。吳叔在處理家務事的時候,一向是以心狠手辣著稱,要是這事讓他知道,那可是不得了了。
所以他就決定把這件事隐瞞下來,反正那屍體也是别人家的,隻要他不說誰還會來這老宅子裏一個個跟他開棺材數屍體。
這件事,是他在這裏看守宅子那麽幾十年唯一的一件讓他良心過意不去的事,沒想到這麽多年之後,還是有人來問了。
“他們開的是哪個房裏的棺材?帶我們去看看。”任千滄問着。
六叔擡頭看着任千滄,猶豫了一會兒說:“這全都燒成灰了。”
“那就去那灰裏看看。”任千滄的堅持讓六叔皺了眉頭,但還是起身帶我們朝外走去。
在我看來,我們面前,又是一堆被火燒過的殘垣斷壁,有些地方甚至連壁都看不出來,就是一片的廢墟。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确定方位的,反正跟着他們,又在那木頭堆裏小心翼翼的走着,挪了半個小時,他們才停下腳步來。
“就在這裏,就是這個院子。”說着,他坐在一旁的木頭上繼續抽煙。
我看着眼前的廢墟,輕聲問道:“任大爺,你能從方位估計得出來這個院子之前是放這誰的棺材嗎?還是我們找個電腦高手來,給我們用電腦還原一下當時的宅子布局呢?
“這個宅子,我小的時候,也就來過幾次。那時候,也隻允許進入***院子,其他院子都是封起來的。更沒有人會告訴我,哪個院子放着哪個祖宗的棺材。”
在我們腳下,是被燒過的原木柱子,還有一很多的瓦礫還有燒不了的青磚。這要怎麽找?我也有點不懂了。“你打算怎麽辦呢!可能我們3個就在這裏搬磚頭搬瓦片吧,說不定那棺材也被燒了,棺材裏的屍體也已經被拿出來,我們能在這堆廢墟下面,翻到什麽?”
“當時我們燒的時候,隻是利用這裏的木質結構來燒的,并沒有特别去澆汽油。就算這裏全都被燒成廢墟,屍體總還在。就像是火災現場,那也總會留下些屍體。我的大總管,這幾天就麻煩你蹲點這裏了,就說我任家要風光大葬,把這裏全都翻開了,把棺材屍體全都擺出來。”
“操!那麽大規模的行動啊,你早點說呀,給我有個心理準備。”我瞪大着眼睛看着他。這麽大的事情,他估計在來的時候,就已經想要這麽做了。隻是到現在才來跟我說罷了。他這個人就這樣,别人看着就是心性涼薄。自己家是祖宗都不放過。
雖然我心裏對任千滄給我,得下的這個任務,有點不舒服。但是,他是家主,他要我這麽幹,我就這麽幹呗。雖然覺得這份任務有點吃力不讨好,得到的線索還很少,但是他樂意怎麽去花錢,我也沒辦法。
他們夫妻兩吩咐好任務,就準備離開了。我也跟着他們踩着那些木頭回到了那片廢墟的正門。
任千滄對我伸着手,問道:“有香嗎?給我九炷香。”
我抽出了香,幫他點好了,遞給他。他站在那廢墟前,恭敬地拿着香,朗聲說道:“任家列祖列宗,今天孫兒任千滄攜妻子商商,看望各位。這幾年,任家已經趨于平靜,事業穩步上升,還要感謝各位祖宗放過千滄的任性。今日,良辰吉時,從廢墟裏請各位祖宗出來,擇日給祖宗們風光大葬,建立我任家家族墓地,家族祠堂。請任家祖宗保佑任家藏館,能繼續這百年基業。”
他說完,把香三炷三炷地插好,才帶着商商大媽離開,這就隻剩下我和六叔了。我對着六叔呵呵笑着:“六叔,幫忙找村裏做苦力的人過來吧。”
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我是砸下了重金,附近的好幾個苦力隊伍都找來了。還特别打電話,叫了廖先生過來幫我主持法事。廖先生一聽說是任家的活,趕緊就坐車過來了,下午三四點,他就已經找到這村子裏來,開始上工了。有廖先生在我也能輕松很多,至少這方面的流程什麽的,他比我了解。
那些苦力在擡柱子,撬磚頭找棺材的時候,我就坐在任家保安給我開來的車子上,給陶靜打個電話。那保安開車過來的時候,跟我說,家裏的醫生吵着要見我。天知道,那醫生被要求不離開自己的院子。這會正忙着呢,也沒空理會他。昨晚,我就起局算了,就問,醫生到底有沒有心思整我。得到的答案是我在白虎,他在值符,他還空亡了。這種情況,他是想整我,整不到。他沒能量跟我抗衡。不過留他在任家終究是個不定時炸彈,要想辦法把他弄出大宅。唉!任家的特殊性,就連辭退人都不能那麽輕率。
我給陶靜打着電話,知道她最近在忙着那案子,還以爲她連接我電話的時間都沒有了呢,結果電話打過還沒一會兒,她就接聽了。
“喂,我還以爲你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了呢?”
“你以爲警察都像你啊?我今天放假在家休息呢!那屍體已經查出來了,是販毒的一個四五線,還想讓警察幫他伸張正義呢!”
“也對,警察都這思維。”
“我可沒針對你啊!”
“我知道,不說這個,說這個傷感情。我這不是沒事幹,想你了嗎?傷好點沒?我開始存錢給你以後去整容了。”
“我聽你那邊的聲音,不像沒事幹啊,在哪呢?”
我沒有直接回來,而是問道:“那個防空洞裏的情況,有什麽收獲嗎?剛進去的時候,有沒有什麽異常?”
“他們說也可能,是那些人拿來當倉庫的地方。但是我感覺的地方不像。以前我跟你也去過學校後面的村子他們當倉庫的那鬼屋子,那地方,雖然沒有什麽特别的,但至少也會幹淨,畢竟是放那東西,不幹淨也不行。這是那個防空洞裏,很不幹淨,有很多破布是麽得都在亂丢。我跟我們大隊長說了,他卻沒當回事,我也沒辦法。”
“你知道我在幹嘛嗎?”
“說吧!”
“我在任家這挖一具失蹤的屍體,而那隻失蹤的屍體,很有可能已經在那防空洞裏面了。”
我的話一說完就聽到了陶靜那邊有東西摔壞的聲音。“你的意思是說防空洞的事情,跟任家有關系?你能夠幫我們找到殺人兇手?”
“這個,不能。”回答幹淨利落,手機那邊,陶靜還是說了:“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我在農村呢,信好不好?我不跟你說了”我趕緊挂了電話,才發覺自己這次無聊給她打電話,有些莽撞了。這些事情其實都挺危險的,現在還把信息透露給了她,要是她找到了防空洞裏去的話,一般的警察不敢開棺,她?!我可不敢肯定。
第一天的工作進展,在天快黑的時候,他們找到了兩具棺材。其實應該說是兩塊棺材闆,還是被燒過的。還有被燒過的屍骨兩副。廖先生走到我的車子旁,壓低着聲音跟我說:“寶,找到的屍骨,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