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那防空洞附近的時候,還能遠遠的看到那邊的燈光。這是發生案件的第一個晚上這裏肯定會有警察值守。不過附近的村民都已經散去了,這個點都開始回家做飯吃飯的時間了。
我們在來的路上,在路邊買了兩份盒飯。我說我有潔癖,任大爺這回比我還講究了。他不允許我上他的車子是盒飯,非要我在外面去。他說我身上還有着那種屍體的臭味。
我就靠在他的車門上,看着防空洞那邊的警察,想着今天中午的時候,往我身邊經過的那個老警察身上傳出來的臭味,不就是我們現在接觸的這種屍臭嗎?那麽看來,我們得到的這張毛氈,就應該是從那防空洞裏拿出來的。
我一邊吃着飯,一邊對車裏的任千滄說道:“打算怎麽進去啊?那防空洞可是還有警察值守職的。”
“等再晚一些就沒有那麽多人了。”
我想也是,警察也是人呢?就算這邊出了事,這都一整天的時間了,處理的也差不多了吧!警戒線這麽拉着,留下兩三個警察在這裏守夜就行。
在這荒郊野外的,在我被蚊子咬了第16個包的時候,那邊的情況,終于比較好一些了。我說的情況好,是指大部分警察都已經離開了,就留下一輛警車上面坐着兩警察。
任大爺叫來了附近的一隻野貓。他那體質跟任何一隻貓都能成爲好朋友。那隻跑過來跟他交朋友的貓是一隻香貓,香貓很特别,基本上是沒有家養的。小的時候就跟家養的小貓咪一樣,長大了可比家貓大得不少。而且香貓的顔色非常的鮮豔,它的骨頭還有藥用價值也是難得的中藥材。那尾巴一圈黑一圈白,很是漂亮。
看到那隻香貓在跟任大爺打招呼的時候,我心裏就有着一個龌龊的想法。這就像貓的外形不就是黑白無雙的雜交品嗎?黑白無雙搞不好都不找,女朋友或者是男朋友了,他們倆兄妹就搞在一起了。到時候生下來的小貓會不會也長這樣?
任大爺再跟香貓交流了一會兒就好,那隻香貓就朝着那邊的警車跑去了。
“你讓他去跟那些警察打架嗎?小心那些警察直接開槍了。他們打死一隻香貓,可沒問題啊!”我說着。如果是出其不意的話,那香貓真的能把警察一個措手不及呢!
任大爺看了看我,走下車子說道:“你就不能想點好的嗎?你自己看看,它在幹嘛?”
我拿出了望遠鏡,調好焦距,朝着那邊的警車裏看去。警車亮着近燈和車内燈,我可以清楚的看到車子裏發生的情況。
在那警車裏,香貓就在他們的方向盤上撒着嬌呢。那麽漂亮的小野獸,就那麽變成了一個賣萌的萌物,真不知道應該說那隻香貓是丢了他們家族的臉,還是給他們家族開拓了新的路線。
任大爺眼中帶着驕傲的目光,對我說的:“走吧,我們倆就這麽直接走。我敢保證那邊的警察根本沒時間注意我們。”
也是,這都接近半夜了,附近的村民早就睡了。加上這裏剛死了人,也不會有人大晚上的來這玩。警察在這裏守着,也就是個基本流程而已。要是兇手回來看現場,他們也能順便立個功什麽的?
任大爺的眼睛在這樣的光線條件下,看的是完全清楚的。但是這對我來說卻有些困難。隻是我們不能打手電筒,要不那邊的警察就會發現我們。我是緊跟在任大爺身後,一腳高一腳低地朝着防空洞那邊走去。等我們真的站的防空洞附近的平地的時候,我的腳腕都不知道被扭了幾次了。我們便沒有在防空洞附近的平地上多做停留,一個閃身就進了防空洞裏面。進了防空洞裏面,那邊的警察就像看過來也不會發現我們。
防空洞的門口挂着很重的簾子。這麽近距離的觀察,加上用手摸了摸我才能确定那是帆布。很厚實的,而且還是也具有防水功能的帆布。并不是說帆布隻用于船,現在很多工業上也會用的帆布。要買帆布也并不會引人注意。
在知道那簾子的材質之後,我還是打開了手電筒。把手電筒的光線稍微調的聚攏一些,隻要不對着防空洞的洞門照,那邊是不會看到光線的。
這個防空洞很大。外面的這截通道,就有2米5,接近3米那麽寬。洞頂上,都是切割得很好的石塊堆砌而成的,地面也有這石塊鋪平整。這個防空洞應該不是,戰亂時期一般百姓挖出來的。
任大爺低聲說道:“這個防空洞是軍事基礎。這裏地面鋪着的石塊都是爲了大型的機械能進來的。如果沒猜錯的話裏面應該很大。”
“樊家那麽厲害?能夠占了這麽個地方。”
“你對三四十年代的事情并不熟悉。那時候,做了不少這樣的防空洞。這之後防空洞被抛棄了就這麽荒着。有些地方的防空洞都已經被改裝成了,供市民夏天的時候乘涼用。甚至已經發展成了小市場或者是夜總會什麽的?城南區不是有一個酒吧就是在防空洞裏的嗎?”
“這些我還真的不知道!”現在也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用手捂着鼻子。别說他那貓鼻子了,現在就連我都能感覺到這防空洞裏的屍臭味很厲害。
我們倆沿着防空洞往裏走,地上偶爾有些油迹,還有一些紙巾什麽的。這些都是曾經有人住在這裏的痕迹。甚至在洞壁上我們還能找到一條電線。走了有十幾米之後,估計我們已經深入到了山腹裏。這裏也有着警察留下的痕迹,偶爾還有警戒線特别拉出來的區域。
“警察已經在這裏掃過一遍了。”任千滄說着。
“沒關系,他們看到的跟我們看到的不一樣。”我的話剛說完,我的手電筒就照到了一個比較開闊的空間。在這個開闊的空間,靠牆的地方放着一口棺材。棺材蓋已經被打開了,在棺材邊上有這些可疑的液體,從棺材邊,延伸到了地上,在延伸到了那附近丢着的一大堆破舊的毛氈裏。
那液體的痕迹我和任千滄同時發現了,我們倆同樣頓住了腳步,朝着那邊看去,一動不動。
在幾秒鍾之後我們發現這個空間裏邊沒有任何異常的聲音,就好像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
“警察都進來過了,應該不會有什麽特别的東西了吧!”我說着。警察可是無神論者,他們進來了就是遇到了起屍,也能用槍掃一圈把那屍體再打趴下。現在他們都掃過一遍了,我們還怕什麽呢。說是這麽說,但是我心裏還是有點不安,總覺得會出事。
任大爺用他那圓瞳孔的眼睛一直盯着那邊的液體,說:“兇殺案的現場是在這個防空洞的附近,他們就算在這裏面,掃一圈那也應該是早上或者是中午的事情,下午都已經往回撤了吧!可是這棺材邊上的液體,應該是剛弄上去的,還沒有幹掉。還有一點,就算警察進來了,看到了這個棺材,也絕對不可能開棺。”
也是,警察做事比較謹慎的,他們就算懷疑棺材有異常也不會直接叫人撬開棺材。那用任大爺的邏輯來說,這棺材就應該是在警察離開之後打開的。而且是在我們進來之前沒多久。這裏也沒有别人,那很有可能就是棺材,是從裏面打開的。
這個推論,讓我的寒毛豎了起來。我趕緊把毛筆從腿包裏抽了出來。毛筆在手裏轉了個花,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如果那邊是屍體的話,我應該用的是紅線。穿銅錢的紅線,那是專門對付屍體用的。如果有個什麽牛逼一點的狗血墨鬥線就更好了。
在任千滄朝着那堆破帆布走去的時候,我要把毛筆收好了把紅線扯了出來。這樣,紅線就得兩隻手一起用,我的手電筒就沒手拿了。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把手電筒咬在了嘴裏。
等我做好這些準備動作的時候,任千滄已經到了那毛氈面前,用腳把那堆破毛氈給踢開了。
在我的手電筒的光照閃過的時候,我看到了那躲在破毛氈下的人影。應該算是一個人吧。我用的是“應該算是”,那是因爲那個人已經是完全變形的。他的手和腳就好像是被人打折了,從反方向折過來。他是背對我們的,但是他的頭卻從一個詭異的角度轉了過來,一雙隻有這黑洞的眼睛,對着任千滄。
他是個瞎子,看不到!我把他定義爲是個人,一個受了嚴重虐待的人。他縮在角落裏應該也能感覺到我們的靠近。他的身上沒有穿衣服,有着一種黑黑的液體敷在身上。那黑黑的液體,就是從棺材裏帶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