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上她的衣櫥,走向了她的梳妝鏡前。那些化妝品從護膚的,到彩妝的都有。
她連這些都沒有帶走。我說道:“她應該是在出事之後,直接跟着樊家的人離開的。就算警察去到吉象坡,關她什麽事,她要走得那麽急。”
任千滄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她是被樊家的人強迫帶走的。”
“是不是強迫不知道,反正是直接被帶走的。”
“她如果是被直接帶走的。那怎麽有機會給我打電話說她請假?”
我把玩着她梳妝台上一瓶造型很特别的香水,說道:“女人要做這些小事情,總會有很多很多聽起來不做不行的借口。但是這些事大部分是可做可不做的。”
任千滄笑了笑:“你還真了解女人。”
敲門聲就在這個時候響起,任大爺隻是朝着門口那邊看去,并沒有别的動作。他當然不在意了,他有貓咪的伸手,真遇到什麽事情,大不了他就從窗子跳出去。我是驚了一下,要是有人沖進來,我就隻有鑽床底了。我還不知道我的速度夠不夠快呢。
我的身體已經開始做好了沖床底的準備了,可是三四秒鍾之後,我們聽着門外的人傳來了聲音。“喂,萬素是吧。你有個包裹,放你門口了啊。。。不行,我們隻負責送到指定地點,你說你要是還在明南的話,我們幫你轉幾次還能送過去。你看是你自己去我們門面領還是我給退回去?。。。那我就房門口了啊。你趕緊回來取,要是弄丢了我們不負責。”
之後就是腳步離開的聲音。我和任大爺相互看了看,在等到腳步聲真的完全消失之後,我們才默契地點點頭。
我用黃紙撕出一個小紙人,劍指念咒,小紙人顫動一下,回應了我。
我把小紙人從門縫塞了出去,幾秒鍾後它自己又回來了。
我捏着小紙人,低頭,把它貼在我的額頭上。以往這個動作經常做,也沒覺得怎麽樣。現在這麽一碰,額頭上的大包就生疼。
我龇着牙忍着這種痛,繼續着。在我的腦海裏,傳出了一個孩子的聲音:“師傅師傅,外面沒人,就有一個大箱子。箱子好奇怪,有危險。”
我勾了唇角:“有危險也要去看看啊。”
小紙人被我小心一收了起來。把童子說的話再重複給任大爺,他直接打開了門。我們都信任童子,它說沒人就是沒人,再拖下去沒人都變成有人了。在門外,走道裏靜悄悄的,隻有一個箱子靜靜放在門前。
“我賭,萬素不會那麽快回到這裏。”
“開箱吧。雖然直覺不是很好,但是我還是想知道裏面是什麽。”
我快速把箱子拖進了屋裏任大爺關了門。我們也能好好大量一下這個箱子。就一個長寬高都是六十厘米的紙箱,快遞單上的記錄,這包裹是同城速遞,也就是今天才送出來的。限時四小時。把東西寄到這裏來對方并不知道萬素已經離開。
任千滄捂着鼻子退後了好幾步:“屍臭。很濃的屍臭。”
我感覺不到,不過我也信任他的貓鼻子。“就算是人家給萬素快遞來了一具屍體,我們也要開來看看了。”我随手拿着萬素梳妝台上的小刀,朝着那箱子的封口劃去,劃開透明膠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任大爺的體質,手裏的動作又頓了下來:“任大爺,你稍稍退後吧。這要是一個沒問題的屍體,你在這裏摸幾下,就詐屍了呢?”
任大爺退後了兩步,對我做着手勢,讓我繼續開箱吧。
箱子打開了,那股子屍臭我也問出來了,而且還是挺明顯的。在箱子裏,有着黑色的大塑料袋。我的心緊張了加速跳動了。可千萬不要詐屍啊。要是出來一個就跟當初襲擊任千滄一樣屍體,在這裏,想要讓别人不察覺的處理了那麽厲害的屍體,還真的有困難呢。
我屏住氣,用那刀子,直接劃開了黑色塑料袋。本來以爲會看到很醜陋的半腐爛的屍體。但是沒有想到,我這看到的是暗紅色的毛氈。
任千滄也看到了那暗紅色,靠近了,說道:“毛氈?”
“看樣子是!”難道我們都判斷錯誤了?萬素買了毛氈人家給送過來了。毛氈能有什麽呢?這個屍臭會不會是,萬素給人家差評,人家報複她,才把這種包過死人的毛氈寄給她的。
我心裏還在想着這些的時候,眼睛裏看到了那毛氈下有一點凸起在動。感覺也不是屍體吧,箱子不大,要是把屍體折疊一下,弄個高難度的瑜伽動作,還是可以的。但是又有屍體,又有毛氈這根本就不可能放得下吧。
“裏面有東西。”我說着,任大爺在同時已經拉着我往後退了。不過我本來就是蹲在地上的,被他這麽一拉,我直接就摔地上了,還被他拖了一米多的距離。
“幹嘛?”我驚呼着。嗓子好了還沒幾天呢。突然這麽大聲的說話,嗓子都有些痛了。
任千滄的目光緊緊盯着那露出來的暗紅色,說道:“裏面的東西要出來了!”
我趕緊站了起來,同一時刻,那暗紅色的毛氈,一點點撕裂了。我緊緊盯着那被撕裂的小口子。那不是利器撕裂開的,也不是屍體撕裂開的,而是從内部,一個尖尖的鈎子劃開的。尖尖的鈎子是白色的!白色的!白色的!雖然我看到的那點點勾勾,但是我直覺着,那是一隻大蟲子,蠍子什麽的。可是我們平時看到的蠍子,就算是張小強那都是褐色或者深色的。白色的大蟲子,很少吧。而且那冒出來的一個小尖尖,還是接近透明的白色。
終于,要出來了!
“是蟲子!帶着屍臭的蟲子?”任大爺說着。
“屍蟞?其實我沒見過真正的屍蟞。”
“不像。”他的目光緊緊盯着那暗紅色的毛氈破口。
終于出來了!從那破口裏出來的是一隻白色接近透明的蟲子。那種蟲子,不像我們平時看到的任何小蟲子。那是一個拳頭大的蟲子,有點像蝼蛄。隻是有點像而已,它最前面的一對腳那是一個大夾子,暴突出來的尖牙,證明它不是蝼蛄。
說實話,我看到那麽大個蟲子,我心裏挺害怕的。我老媽的家庭那是養靈寵的。從小到大,家裏都很幹淨,就算房子是舊房子,但是絕對不可能有這種蟲子。
我在第一時間想的是,看看房間裏有沒有殺蟲劑!很遺憾,萬素這個女人,平時也挺愛幹淨的,家裏貌似沒有什麽蟲子。那也沒有殺蟲劑。
消滅蟲子,在我的腦子裏能想出來的,就隻有兩個辦法,殺蟲劑和拖鞋。我在确定他們這裏沒有殺蟲劑之後,我選擇了拖鞋。我飛快的沖過去,從萬素的鞋架上抓起了她的拖鞋。
我這才剛抓好拖鞋舉起來呢,那蟲子已經從毛氈上爬下來,在地闆上搖晃着他的大夾子,耀武揚威着。
“拖鞋打它,它會不會死啊?”我正說着這話的時候,任大爺已經一腳狠狠跺了下去,左右碾碾碾:“你說呢?”
事實已經擺在這裏了,我放下了拖鞋,長長吐了口氣:“這到底是什麽蟲子啊?”
“地下的變種,也是純種?”他看着我一頭霧水的樣子,反問道,“你們的考古課上沒有地下洞穴或者幾千年之前的上古神墓的内容嗎?其實都是一樣的,這種蟲子一直在很深的洞穴或者是封閉的墓裏進行着與世隔絕的繁衍。沒有受到外界環境和變異的影響,保持着幾千年前,甚至是幾萬年前的模樣。因爲地下沒有光源的問題,它們身上沒有色素,很多地洞生物是沒有眼睛的,或者眼睛退化。但是他們有很敏感的聲音,氣味的辨析。”
“你是說這些東西是某個人從地下洞穴或者是古墓裏帶出來給萬素的?”
“那毛氈也是!能有毛氈的,應該是古墓!看這種蟲子,至少也是秦或者的秦之前的墓。”
“是樊家的人?應該是他們,要不然沒有人會那麽變态的把墓裏的這種蟲子還有裹着屍體的毛氈帶出來的。”我的心沉了下去,“樊家的人,肯定知道萬素不在這裏。那這個箱子爲什麽還會寄到這裏來呢?”
我們兩個都沉默了,其實我們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這個箱子不是樊家人給萬素的,而是萬素給我們兩的。
下一秒,毛氈,還有那黑色的塑料袋一下被撕開了,那突然爆出來的,二十厘米長的裂縫裏,冒出了第二隻,第三隻,第四隻……很多很多的白色蟲子。從那箱子的體積來看,這裏面至少也有十幾隻這樣的大蟲子吧。
正如任千滄說的,大蟲子沒有眼睛,但是它們有着觸角,有着大夾子,它們的觸角比一般蟲子長,到處揮舞着,馬上就能确定我們兩的位置,以很快的速度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