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又想通了?”
張局低頭大口大口吃着飯,一邊問着我:“怎麽又同意了?之前跟你提的時候你不是意見大嗎?那時候我納悶了,陶靜還不一定嫁你,你怎麽就這麽大意見。什麽時候結婚呢?”
“她是當刑警料,而且他爸爸當初是緝毒警,有他爸那樣的榜樣在前面,如果陶靜這輩子真的隻是打印戶口本的話,她就算是講嫁給了我,她也會不開心的。”
“那真是難得有你這樣的警嫂了,那麽理解我們的工作,行啊,等到明天過新年的時候給你發個大紅花。”
“我,我不算警嫂吧?”
“陶靜是個好苗子呀,沒有幾個女警在看到那樣的現場之後還能像她那麽冷靜的。”
從那家快餐店裏出來,我就接到了陶叔叔的電話。
“陶靜的眉毛那是怎麽回事兒呀?你們倆是不是又打架了?怎麽傷的那麽嚴重,還縫了針?”
“我們沒打架?”在陶叔叔面前我的聲音都是那麽弱。
“沒打架,她怎麽會傷着?今天早上我可看了她的傷口了,她說是跟你打架了。”
我聽到這個馬上就換了口徑:“對對,我們倆吵架了。,不過我也沒占到啥便宜?要不你來看看我?我頭上兩個大黑角呢!”就她那傷,如果不說是打架的話還真難解釋。就我這傷看都知道是打架的,這幾天要是被陶叔叔,或者是認識的人看到了,到時候被反複質問,很難回答的,還不如現在就直接說是打架打的。
“唉~”叔叔長長的歎口氣,“你說要哪對相處是你們這樣的,我這當家長了,可能不擔心嗎?”
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裏,我帶着我的那桃木牌回到了我師父的房子裏。每天就是坐着看書,把那桃木牌再重新編好。
那種熱血沸騰的心已經漸漸沉澱下來了。至少在我師父這裏的時候,那個聲音再沒有出現過。
這種日子,也就經過了兩天,任大爺就打來電話說,萬素請假了,并且沒有說明任何原因,這是打個電話來就不見人影了。樊家不會已經準備好東西,開始動手了吧!應該不會呀,上次我給他們的是梁亮抄的那份亂七八糟的陰文,他們能正确翻譯出來才奇怪呢。
對于萬素,我還沒有想好,接下來應該怎麽做,陶靜給我發過來一條信息。“黃成那片區,有賣白面的人被殺了。在吉象坡防空洞旁邊。”
她給我發這麽一條短信,一定非常的矛盾。她是警察從他的角度來說,她不應該把這樣的信息露出來。不過現在絡時代,就算她不告訴我,不要幾個小時上也會發布。她特意跟我說一遍,并不是告訴我這些事。而是讓我自己選擇我該怎麽做。如果黃成是兇手的話,她是不是想讓我勸黃成自首呢?還是讓我叫黃成馬上跑路?
不管是哪個,我的選擇都是馬上去現場看看。如果說我一個人去那防空洞有詐的話,現在應該是一大堆人在那裏還有很多警察。就算他們有雇傭兵又怎麽樣?這種時候他們也應該學老鼠樣子,躲起來了吧。
我給黃成打電話,告訴他事情已經被警察發現了,讓他那邊趕緊做些準備。
他那邊還傳來女人說話的聲音,他有着音樂聲,看不出有什麽緊張的樣子。“紅棍早就跑路了,還能等到警察發現屍體啊?安了,寶爺。”
黃成的話似乎沒有說完,手機那邊已經斷了,再有聲音的時候卻是雄哥的聲音。雄哥說道:“寶爺,按規矩這種事情我們是要給兄弟的家屬一些補貼的。你看兄弟是幫你辦事的,這個補貼不是你掏一下呀?”
黃成腳下大聲喊道:“我自己的好兄弟,這補貼我掏就行。再說了,這是我們線上的事,跟寶爺關系不是很大。”
我沒有聽完他們說的話,就到這裏挂了手機。這補貼我不能給,我給的話,就成了我買兇殺人了。我不給那就隻能是他們内部的事情。我隻是欠着黃成一個人情罷了。雄哥這次是犯傻了,他想在我面前強調一下他的地位,如果我真的給了錢,真的回到了他們内部,他也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
我去的吉象坡防空洞附近的時候,那裏已經是人山人海了。附近村子裏不少人都過來湊了熱鬧。裏3層外3層,有一些村民是站到了自己的車子頂上看那邊了。不過我想就算是這樣的車子頂上也看不到什麽吧!
我身旁幾個老大爺,在說着那邊的事情。說是在幾個月前,就看那個防空洞裏有人進進出出的,都是開着越野車的大男人。村民們還以爲這個防空洞準備要拿來做倉庫什麽,誰知道這附近就出了事兒。那死人可是被槍殺的,現在那防空洞裏人也沒了。大家都是一口咬定,是在那防空洞裏的人殺人了,而且是殺完人就跑了。這進展不錯呀,這樣就更加沒人懷疑到黃成那邊了。
從車子裏翻出來望遠鏡,别跟那些村民一樣,坐到了車子頂上,拿着望遠鏡朝着防空洞那邊看去。
防空洞門口,連着那邊的山坡一起拉上了很長的警戒線,很大片區域都不準别人進去。
從望遠鏡裏,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邊在防空洞門口站着的陶靜。陶健轉到刑偵這邊的調令,其實早就已經下了,就因爲我之前叫張局先緩緩,現在我作爲家屬已經同意了,她當然很快就轉到這邊來了。
在那山坡上還能看到白布蓋着的屍體。我的重點也不是那屍體,長毛死就死了,跟我關系不大。是他自己不會做人。我又把聚焦回到了防空洞。旁邊散落着一個木頭箱子,箱子還能看到不少稻草,一些破布頭,瓦楞紙什麽的。
樊家的人曾經把他們的古件放在這裏。這些箱子就是用于運輸古件的。
我将仔細分析着那防空洞附近我能看到的每一個細節,身下的車子就晃了一下,我趕緊放下望遠鏡,看着我車子旁的人。
那是小許,不,是老許警官。他跟我一直不太對盤,現在他就那麽嚴厲的對我說道:“你來這裏幹嘛?那邊的事情跟你有關系?”
我眨巴眨巴眼睛,一臉驚訝無辜的樣子說:“跟我沒關系。死的是誰我都不知道。”
“那你來這裏幹什麽?”
“我,我,我來,看,看陶靜。我追陶靜啊。我等她下班。”我那一臉無害的模樣,許警官也沒話說了,隻是沒好氣地說道:“陶靜嫁你,真是鮮花插牛糞上了。哼!”
許警官就這麽離開了。他是屬于片區民警,這地方還在他們片區裏呢,雖然偏僻了一點。許警官過來,那就是來維持秩序的。我還是在車頂上,朝着那邊看着。看到許警官過去之後,換下了一個年紀比較大的警察。那老警察手裏拿着喇叭在那喊着:“請大家都散了吧。在這裏等着也不是個事。人多會造成安全隐患。大家都散了吧,都散了吧。”
老警察一邊朝外走來,一邊說着。我的車子本來就停在最外圍了,而且還是車子開過來直接就停在這小山路上的。他要離開,自然是要從我身旁走過去的。
就在老警察面對圍觀的人,真的沒辦法驅散的時候,也隻能先離開了。反正裏面還有那麽多警察在,他年紀又大了,一臉的憔悴,應該是在這裏守了很長時間了吧。
老警察經過我車子邊的時候,我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他身上傳來的那一股子濃濃的臭味,分明就是屍臭!長毛是昨天才該剛死的,現在天氣也不是很熱,也不至于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臭成這樣吧。
那種臭味很沉,很濃郁,就像是……開棺的那種屍臭。
正常的墳,在開棺的時候一般是沒有什麽味道的。有個五年,基本上屍體都變成了骨頭了,臭味也都消散了。
但是有一些棺材,很奇怪。才剛封棺,被沒下地呢,就已經有屍水漏出來了。也有一些是過了好幾年了,甚至是幾十年了,覺得墳地不好,要遷墳的時候來開棺,棺材裏的屍體還沒化呢,有些是成了幹屍,就像風幹的那種。有些是屍體泡在水裏,有些的半爛不爛的。反正這種就是最臭的。我知道這些,就是因爲這輩子唯一一次經驗,就是跟着我師父,接受師伯的邀請,去看了一個這樣的棺材。那件事對我震驚夠大的。任家老宅那麽多莫名其妙的棺材,我可一個沒敢開,就那麽默認任大爺一把火全燒了。
而這個老警察在走過我車子旁的時候,我在車頂上,都能聞到他身上那濃的讓我想吐的屍臭味,就是那種開棺材遇到的,半腐爛的,還泡在屍水裏的屍體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