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就卡在樓梯的扶手上,他應該是從樓梯扶手那伸手想要去拿什麽的,但是卻卡在了那裏。他已經成了一具骷髅了,身上穿着的那身紅衛兵的衣服,也成了一碰就破的爛布了。
我急着拍打着他背着的那個帶着紅星的背包。就那麽輕輕一扯,那個背包就掉下來了。我翻找這包裏的五令旗,希望五令旗不會也成了一碰就碎的破布。
五令旗被我拿出來的時候,隻有前頭一點的地方,有點掉色之外,都挺好的。也許是得到了這個包的保護吧。
我也沒有多去研究原因。我的心裏隻想着要趕緊回到任大爺那裏去。
就在我把五令旗直接插在我腰間的皮帶上,準備要回去的時候,在這麽安靜的環境中,聽到了那種屬于骨骼特有的“咯咯”的聲音,能讓人的汗毛都豎起來。
在手電筒的冷光之下,我能看到我自己一根根豎起來的手臂上的毛了。我緩緩轉身,把光線再次打到那屍體上。那具屍體已經扭曲着一點點從卡着他的樓梯扶手退了出來。
我是第一反應就是快跑!在他還沒有完全退出來的時候,快跑!
我就跑了兩步就又回來了。真的就兩步。這兩步的時間已經讓我想到了我是任家的大總管,我是責任就在這裏。任千滄給我這麽大的權利,給我這麽多錢,不就是讓我處理這種事情的嗎?我要是這麽跑了。難道要這個屍體自己在這密室裏跟自己捉迷藏?下次我們下來的時候,是不是也要先跟他捉迷藏?誰知道什麽時候,他抓到我們了,或者我們抓到他了呢?
屍體還在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從那樓梯扶手裏退出來,我伸長脖子,看看他當初爲什麽會那麽蠢的鑽到扶手裏面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卧槽!在樓梯下面,伸出了一直同樣是骷髅的手。估計着他是想要伸手拉下面的人?
是人嗎?如果是人的話,怎麽能貼在樓梯背面就伸着一隻手?我低頭看着我腳下的樓梯,就在這裏,就在背面,有着一具屍體?或者是鬼?
我終于想到了那個奇門局裏的白虎。白虎就是兇狠的意思。碰到白虎,要是沒有什麽特别的,也不會出事。但是一有異常,那就是血光之災。
我從腿包裏抽出了匕首,在心裏說道:“再殺了他一次就好。”用這把刀把他的陰氣吸過來,這樣也能解決了他在這裏永遠走不出去的痛苦。要不今天我不管怎麽封了他,他都有可能在這裏跟我們玩捉迷藏。
屍體還在扶手裏掙紮着,我的匕首已經朝着他的心窩紮了過去。這一次,我沒有手軟。匕首直接折斷了他的兩跟肋骨。我能感覺到匕首在吸收着他的陰氣。不過那氣息很弱。
我的心裏冒出了一個念頭:“好爽!隻要我的一個動作,就能讓他永遠消失。隻要我願意,我完全可以掌控别人的生死。隻要是願意,我可以成爲黑暗的霸主。等我拿到完整的通陰文書,拿到那鈴铛,我就能盡情殺人了。”
我的唇角勾起了一個詭異的微笑。看着那屍骨倒下,碎成了一地的渣渣。
“拉我一把。”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這個聲音不像一般女鬼那麽飄忽,而是真實的,痛苦的,帶着急切的,傷痛的感覺在那說着:“拉我一把吧,我不想死在這裏。”
我朝着聲音看去,在樓梯扶手外面,那隻骷髅手已經變成了一隻女人的手。還有這一張額頭受傷,帶着一臉血的女人,在那伸出頭來,用哭着的聲音對我說道:“拉我一把,我真的不想死在這裏。”
這就是讓那紅衛兵鑽到扶手裏的原因吧。我看不到女人的身子,不能判斷她的身份。但是我的血液卻仿佛在叫嚣着,讓我殺了她。她本來就不應該存在,殺了她,殺了她。那種掌控人生死的感覺真的很好。
我唇角帶着微笑,走向了那樓梯扶手,手從扶手那伸過去的時候,我的腦海裏刷的閃過了剛才那具骷髅。我現在就在做着他之前做的事情,我不要死在這裏,我不想死在這裏。我不能重蹈他的覆轍。
我長長吐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看着手中的那把匕首,我的身上已經沒有鬼手印了,但是在握着它的時候,它還是能輕易的控制我的情緒。
“拉我一把!”她還在那伸着手呢。我探個頭過去,心裏對自己說着:“拉她,我就死在這裏了。誰知道她是怎麽弄死那紅衛兵的。”
我用很沙啞的聲音,很輕的對她說道:“你自己慢慢爬吧,總有一天能爬出來的。你要相信,隻有堅定的意志,就一定能完成這件事的。**說過:啊,那個,**叫你自己慢慢爬吧。我先走了。你有種就趕緊出來追我,出來之後,就感謝我,是我讓你有了爬出來的沖動的。來啊,爬出來打我啊!”
說完,我就跑了。誰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一下咻的就飛出來了呢?
不過事實證明,她還是被卡在那樓梯下面爬不出來的。反正我回到任大爺那屋子的時候,她早已經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白虎!局上我是值符。從局上看,我要是真的伸手拉她了,估計,我就會代替那被我弄散架的骷髅,卡在扶手上風幹了。說不定幾十年之後,任大爺和商商大媽的那兒子或者女兒跑進來玩的時候,就會很奇怪,爲什麽有個骷髅被卡在這裏。
房間中,任大爺已經不是我離開時的模樣了。椅子縫隙那柱香已經燒完了。他手裏捏着香梗,那黑影在房間裏亂竄着,那雙沒有眼球的眼睛一直盯着任大爺。
在我進來之後,那黑影一下就朝着我沖了過來。任大爺把手中的香梗丢了過來,不過很糟糕的是,那香梗丢在半路上了,根本就紮不到黑影。
我手中的五令旗飛快射了出去。五面令旗,配合着口令,成功得把那黑影圈在了門闆背面。
我對任大爺笑着,輕聲說:“不是每個人都能丢香梗的。”這一招我已經練了十幾年了,人總有一兩樣拿得出手的吧。我的聲音很輕,要不是這麽比較安靜的話,估計都聽不到我的聲音了。因爲我說話,根本就不敢打開嗓子,嗓子一動就疼得厲害。
也幸虧,那黑影在我關門的時候,直接跑門闆上,準備突襲我。要是它還在地上的話,估計我的五令旗也紮不進去。
任大爺也笑了起來:“我還以爲你小子偷溜了呢。我還要再給自己找個總管。”
懶得說話,指指喉嚨,用口型說道:“醫院。”
“那它呢?就這麽晾着?”
我轉身看着那門被上不安扭動的黑影。影子應該怎麽收藏呢?鈴铛!現在隻能通過鈴铛了。
我從那台燈下重新拿起了那鈴铛,走進了門闆。對着門闆上的黑影砸了一下,那黑影,就被吸到了鈴铛裏。鈴铛不安的晃動着,但是我卻用我最快的速度,用我全部的紅線把那鈴铛纏成了一個繡球樣的東西。
然後對着那紅線鈴铛,輕聲說道:“明哥,再這麽鬧,我直接把你丢雞血碗裏去,讓你體會一下什麽是火燒卻死不了的感覺。”
鈴铛漸漸安靜了下來。我還是把它放在了那個土布袋子裏,但是卻從一隻任家裝古件的盒子給裝上,加上了結界符,還貼上了封條,在上面寫上我的寶字。
任家的員工都知道,封條上簽名的,都是管理這古件的管事。有我的名字的,那基本上都是不能私自打開的,因爲我處理着任家的鬼物,這已經是一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了。寫着我的寶字,那就是說這裏面是一件鬼物,很危險。
從密室裏出來,我被任大爺直接送到了醫院。在上任大爺的車子的時候,才看到萬素開着她的紅色小跑剛來上班。
我們在密室裏差點沒命的經曆,其實在外面也就一個多小時不到兩個小時而已。今天的美男計就算了吧。還是先去醫院的好,我還不想當一輩子的啞巴。
看着這座仿清的二層建築,那麽華麗,那麽特别,就好像穿越了時空一樣。回想着剛在在密室中,我腦海裏飛快出現的九宮格,還有沒有通過紙筆,直接在腦海中起局。更是沒有去分别局上的方向,直接用腦海中局和空間的重疊來确定走的路線。這應該就是師父曾經跟我說的,奇門遁甲的高境界,心起局,預測師融入局中,局随心動,用奇門遁甲,改變時空磁場。隻要能量強大,預測師就能讓入局人事物,随心而變。
那個時候,聽師父說,覺得這根本就不可能。從來沒有想到,我今天竟然做到了!雖然不是很強大的能量,雖然不是很牛逼的改變,但是我真的做到了。我融入了局中。師父,你一定爲我高興吧。
本來以爲,我經過這次曆練一定會很牛逼了。在後來,我才發現,我這個技能,隻在心裏很不安,啓動了保命模式的時候,才會開啓這種牛逼模式。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