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千滄急着從我的腿包裏掏出了手電筒。那種軍用的很小的應急手電筒可以發出很強烈的光線來,對着人眼睛照的話,就會引起暴盲。
他永那手電筒,直接對着我的背後照去。我看不到我的背後是什麽情況。之聽着他焦急着說道:“光線都被這個黑影吸收了!”
如果他還是當初那死亡狀态的話,說不定還能幫我。現在他也無能爲力了。我隻能靠我自己。冷靜!冷靜!我自己屏住了呼吸。裝死是我想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知道這個已經成了鬼的明哥是不是比較愚蠢,看不出我裝死呢?祖師爺啊,保佑他變笨吧!
也不管了,也隻能先裝着了。憋着氣真的很難受。我緩緩跪到地上,身子一歪,就蜷縮着倒在地上了。
忍受着窒息帶來的痛苦,感覺着它一點要放手的意思都沒有。我的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抓着,但是卻什麽也抓不到。對了!羅盤表!我還有羅盤表!
我沒有猶豫,轉過手腕,就讓手腕上的羅盤,緊緊壓在我的脖子上。
下一秒,那黑影一下就收回了手,從我的身上退了下去。我依舊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喉嚨好像受傷了,每一次呼吸都很痛。甚至在幾次深呼吸之後,被嗆咳了幾下,嘴裏有着一點血腥的甜味。
是任大爺把我扶起來,讓我坐到椅子上的。他在做這些的時候,眼睛都還一直謹慎盯着四周,謹慎着注意着黑影個情況。
我拿出紙巾,擦擦嘴角。艹!真有血了!我這是吐血要死了嗎?看着紙巾上的血迹,我有種想哭的感覺。
任大爺還在注意着四周,輕聲說道:“看不到它了,它應該沒有回到那個鈴铛裏。鈴铛一直在明亮的光線下,要是它回去了的話,我應該能看到。”
我張着嘴,說道:“你這貓眼睛。。。”我就說了這麽幾個字,就沒有在說下去。應該我的聲音已經完全變了。沙啞得不像話。算了吧,我現在還是不要說話的好。要不然,嗓子真給壞了,我一輩子說不出話來,就要當一輩子的啞巴了。
“對!看不到!太黑了,這裏的光線也太弱。”貓眼睛來說,黑暗并不是問題,問題是那個影子完全融入了黑暗中。
不!這裏并不是完全的黑暗,他那麽黑,黑得可以吸收打到他身上的手電筒的光線,他的黑,比這裏還有深上幾個層次呢。
我環視着這個房間,這裏是處于一片昏暗中,那種古老的發黃的燈泡下,完全黑暗的地方其實很少。
這麽看去,燈下方是比較明朗的部分。在四周是昏黃的感覺,在燈罩頂上,那也不是完全的黑暗。如果說這裏有什麽完全黑暗的地方,給那個影子藏身的好,那麽那地方就應該是。。。
我無聲地指指桌子下面,任千滄也認同了我的觀點。
我和他同時慢慢地蹲下身來,不驚動這裏的桌椅。然後朝着那桌子椅子下面看去。在桌椅下方的地面上,并沒有任何的東西。難道這個房間裏,還有别的地方也是那麽黑嗎?
我緩緩擡眼,就看到了那貼在漆黑的桌子背面的一雙白色的眼睛。那就是一雙眼睛,并沒有其他部分的。就看着那雙完全白色的眼睛,它正在那桌子下瞪着我看着呢。我用很強的意志,沒有讓自己叫出聲來。就算我已經不是第一第二次見鬼的,但是這種虛無中有和沒有之間的存在,讓我還是會感覺到害怕的。
任大爺就用那能散發出熒光的眼睛緊緊盯着桌子下的那雙眼睛。大概是任大爺的貓咪體質,對他有一定的威脅吧,他沒有任何的表現就這麽跟任大爺對視着。這可真是對上眼了。現在我也不能說話,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做才好。
雖然說,他死了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但是我覺得他的屍體一定還沒有火化。這麽個死法,還要屍檢什麽的,沒這麽容易的。
死的時間還沒有多長,還沒有過頭七回魂的時候,他的能力還不是很強。要是等到頭七之後,說不定就真的能成厲鬼了。
但是他現在形态,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控制住他。對了控制他!既然現在我說不出話來,那談判是根本沒有可能的,那我們可以嘗試去控制住他。
我看看這個房間,這裏能用的東西那麽少。要是有五令旗的話,就好了。對了!之前我下來認路的時候,在那個死了的紅衛兵的身上看到過五令旗,任千滄說,那五令旗本來就是任家的東西,紅衛兵爲什麽會拿,是想私吞,還是帶出去燒掉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就是拿了。但是他走不出去,還這麽莫名其妙的卡在樓梯扶手那死了。
當時我懷着對屍體的崇敬,狗屁!我是懷着我去動他,他就會詐屍的害怕,才沒有去拿回那五令旗的。五令旗雖然算是道家的東西,但是也不是多麽難得稀罕之物。要是東西足夠的話,就算不用五令旗,我也能布陣。
我指指自己的喉嚨,對任千滄說道:“盯住!我去想辦法,馬上回來!”我一說話,那聲音就難聽得要命,而且喉嚨還有着火辣的感覺,就好像喉嚨裏着火了,或者是喝了硫酸的感覺。
出了那房間,我依靠着記憶裏的那份結構圖,開始在走道和樓梯之後尋找那個被卡在樓梯扶手上死去的紅衛兵的屍體。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說過懸魂梯,就是會出現在夢裏的一個很特殊的夢境。在一座樓裏,不管你怎麽走,都走不出樓梯,一直走,可是都找不到樓梯的出口。這種時候,如果你能找到出口走出來,那這個夢就結束了。要是你找不到出口,你就永遠不會醒來,就一直在夢裏尋找着樓梯才出口。有些懸魂梯的案例,就被醫院診斷爲植物人。經常是出現在魂魄不穩的時候。
而任家這座地下密室,結構就跟懸魂梯很相似,錯綜複雜的樓梯,還有一模一樣讓你分不清方向的房間。
我之前對着結構圖走了好幾遍,才能勉強記住這裏的結構。但是那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現在讓我自己在沒有地圖的情況下找到那紅衛兵的屍體,還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我不能說話,拍拍自己的腦袋,讓自己進入邏輯思維的狀态。走過的路,都在腦子裏成型一個3d立體地圖。要不我非把自己給弄丢迷路了不可。我可不想在幾年之後,任大爺才發現我還在某個角落裏躺着呢。
這裏的路燈太昏暗了,而且在絕對安靜的環境下,很容易讓人對時間空間形成錯覺。我打開了我的手電筒,在手電筒下尋找着那紅衛兵。手電筒的光線能照得很廣,也更利于在這裏尋找東西。
走了十幾分鍾,我還是沒有找到那時候看到的樓梯,我開始心急了。從結構圖上看,這個地方,其實整個也就跟上面的藏館是一樣大的,就是上面兩層,下面五層而已。十幾分鍾走都能走半圈了吧,怎麽就是沒有碰到呢?
手電筒的光打了過去,也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影。
要是現在我能說話的話,我一定大聲喊幾聲,這樣絕對安靜的情況,讓我開始心慌了。
半個小時之後,真的是半個小時了,手腕上那殘品手表顯示着時間。我竟然還沒有找到那個紅衛兵的屍體。任大爺平時沒事不可能有那閑心來給紅衛兵收屍吧。而且任大爺一個人在那面對着那雙眼睛,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意外。這半個小時,他應該能撐住吧。但是我要是再不快點回去,那個明哥,在那種黑影的狀态下,就有可能會逃出來。他沒有辦法逃出這個密室,但是絕對有辦法離開那個房間的。
我急了,在我腦海裏開始出現這個空間的九宮格,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直接在這個隻存在于我腦海裏的九宮格裏起局。奇門遁甲,我就問,那屍體在哪裏?
也許是繼承了師父的強項,很多時候,我比較倚重于奇門遁甲。腦海裏的奇門局漸漸成型了,死門,戊,己,入墓,白虎。屍體屬土,我根本就沒有去判斷,這個九宮格那邊東西南北方,而是依靠我腦海裏的九宮格和我面前的這片昏黃相配的方向走去。我不知道爲什麽那時候就是沒有去想,完全就是依靠自己對局的直覺理解走下去。
我隻想着,我要趕緊找到那屍體,我要拿到五令旗,我要回到任大爺呢,我要控制住那個黑影。心中的目的是那麽強烈,隻想着一定要這麽做,現在什麽都不想,就全身心都去完成這個目的。
終于,在幾分鍾之後,我的手電筒的光線打到了那卡在樓梯扶手上的那具屍體的身上。我激動地朝着他跑了過去,卻忽略了奇門局裏的那個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