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是沿着井壁釣着那盒子下去的,盒子落下去的地方是那水溝邊上的石台。這幾天隻要不下大暴雨,這個盒子放在那裏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就算是下了大暴雨,盒子也會被沖到流沙墓那邊去。家裏人不會到這裏來,就算是他們打算像之前一樣用偷的,也不可能到這裏來偷。
真以爲這個大宅子是普通的宅子嗎?它就像是有生命的一般,屬于它的東西,它不會讓任何人拿走的。
我把手裏的紅線都丢下了井裏。這要是真的下大雨的話,我就去流沙墓那邊去找就好了。我心裏這麽想着。其實現在已經到了秋季了,這麽大晚上的,我穿着單層的睡衣出來,還是那種純棉的藍胖子睡衣,還真有點涼。
這季節下大暴雨的可能性不大。要真的下大暴雨,那也要到明天發開春的時候了。我還有半年的時間,我就不信,半年我還沒點進展。
我沒有想到我的直覺往往是正确的。在我取出這個盒子的時候,還真的是到竹林流沙墓那邊去找出來的。
我沒有回院子,而是回到了書房,就用書房裏的毯子包裹着自己保暖,把我放在書房裏的,原來抄錄和翻譯好的那些陰文都一遍遍的抄錄,背下來。别看着那些字不是很多,真正要去記還是很困難的。
也許是事情有了大進展,我覺得很興奮吧。這個晚上竟然沒有睡,就這麽對着那些陰文,硬是把他們都默寫下來了。别問我爲什麽能一晚上就記住了。要是告訴你,兩個小時要記下一篇文章記不住就要死,你也能很快就記下來的。
早上,在聽到外面保安換崗,嚷着去吃早餐的時候,我才從書桌前站起來,揉揉眼睛。這是什麽感覺?那就是高中那會,天天打架,在考試前一天晚上,偷試卷出來,翻書抄一晚上的感覺。
我是頂着兩個黑眼圈,站在書房裏的燒東西的銅盆面前,打着哈欠在那燒了之前抄錄的陰文,還有翻譯的結果的。這些東西都在我的腦海裏了。誰也拿不走。他們不是缺少翻譯陰文的嗎?我還就要讓他們八擡大轎的來請我了。國外回來的海龜就牛逼了?有些事情,是有再多錢也找不到人做的。比如翻譯陰文。也許全國在這方面有人比我厲害得多,但是有些事情是要講究機緣的,他跟别人沒機緣,碰不到一起。我就是他身旁的機緣,他不抓着我,說不定一輩子都沒機會了。
不過看他那年紀,估計這輩子也不會太長久了。
燒完東西,我是直接裹着書房的毛毯就出來了。這秋天的早上可比晚上還冷多了。加上任家大宅地處偏僻,附近還有小溪,降霜很嚴重。我裹着毯子走出來,看着院子圍牆上那白白的一層霜,就覺得冷啊。
走出書房,還沒回過神來呢,就聽着耳邊有聲音喊道:“啊!啊!啊!”
我拉下毛毯,有氣無力地說道:“叫什麽叫啊?”
“啊?計總管?我還以爲是……”
“是什麽?小偷啊?小偷有這麽一大早出來的嗎?我先去睡了。你慢慢坐吧。”阿健已經下班了,這個點是保安的交接班時間,廚房那邊也已經給保安們準備好吃的了。這個時候要是我去廚房的話,就有可能辦一大堆保安看着我現在這個樣子。
嗯,算了還是不吃早餐了。我現在這個樣子也太挫了點。在他們面前,我可從來都是大美人呢,這麽走出去會吓着人的。就算吓不着保安那些大男人,也會吓着洗碗的大媽的。就算那大媽對我沒什麽念想,要是讓附近的小野貓看到了,他們也會很失望的,說不定以後就不跟我好了呢?再不來,就是吓着花花草草也是不應該的。
算了,還是不吃了,先回去睡覺吧。
讓我想不到的是,我沒吓着花花草草,我吓着梁亮了。
我一走進房間,他就在那哇哇哇叫着。我拉下毛毯,他還在那哇哇哇叫着。“再叫把你割肉了給我黑白無雙補補營養。”
他這才閉嘴:“寶爺,你昨晚怎麽不睡呢?你眼睛怎麽黑成這樣啊?這懶人毛毯又是怎麽回事啊?你這樣冷不冷啊?”他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知道你也潔癖,但是也不用,因爲我爬上你的床,你就甯願不睡覺甯願出去冷着,也不靠近我吧。”
我聽着他的話,有些鬧不懂。看看房間裏的床就明白了。床上一片擰巴,就跟螺旋槳掃過一樣。原來他昨晚是睡迷糊了,淩晨的降溫冷到了,自己就鑽我床上去了。而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時候我已經不在房間裏了。他以爲我是因爲他上床了,才不睡覺的。
我忍着笑意,裝出一副很可憐的樣子:“你還好意思說,我讓你去洗澡你也不去,大半夜的還爬上我的床。你看看我現在什麽樣子,你說,你要怎麽補償我?”
我的話剛說完,身後就傳來了聲音。驚訝地回頭一看,廚房阿姨正端着早餐過來呢。她臉上的表情有點不對勁,放下早餐邊說道:“寶啊,我聽保安說,你在書房一夜沒睡,想着你也餓了一晚上了。就給你先端早餐過來了。你吃點再睡吧。”
人家比較年紀比較大了,而且也是在任家服務了那麽多年的老阿姨。我趕緊換了個笑臉:“謝謝阿姨了。我一會就吃。”
老阿姨走出房間的時候,還小聲嘀咕着:“這些孩子都怎麽了?女人多好啊,還非要兩男人在一起。唉!”
完蛋了!任家雖然家教嚴明,但是畢竟是人多口雜,那亂傳八卦的事情,還是經常有的。特别是廚房阿姨那,基本上就是家裏的情報中心了。我看我無論如何也要把陶靜拉過來跟我住一段時間,好好糾正一下阿姨心中我的形象了。
梁亮還是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寶爺,我,我沒想到,我怎麽就上了你的床了。”
“喂喂喂!别亂說話了。你自己出去,到大門保安室那,跟我們說我讓他們安排個人開車送你回學校的。開我的車去就行。我今天就在家睡一天了。”
梁亮還是鬧不明白,我可沒空理他,走向我的大床,看着那螺旋紋,一邊從衣櫥裏抱出幹淨的被子床單,一邊說道:“你的屁股是不是長着螺旋槳的啊?能轉成這個樣子。”
梁亮終于還是出去了。我也能安靜的抱着幹淨的被子睡個覺。也幸虧有阿姨送了早餐過來的我不至于被餓醒。就這麽睡了一整天。
我醒來想着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把陶靜接過來跟我住一段時間吧。恩,這需要給她買輛車子,要不她上班不方便。還有,梁恩的雙喜酒宴也就過幾天,我想把陶靜也一起帶去,現在總能好好對别人說,她是我女朋友了。
我就躺在床上想着這些輕松的事情。不願意去想那對等着自己孩子的夫婦。
晚上七點多,有人過來敲門了。聽着那聲音是從藏館裏過來的兩個老先生的。按照計劃,那些老先生今天搬過來了,從明天起開始正式上班。
他們這個時候過來找我,應該是有事吧。房間都安排好了,工作内容也說清楚了。沒事他們應該在房間裏整理東西才對。
我打開了房門,問道:“張老先生,怎麽了?進來坐吧。我,剛起床呢。”
兩位老先生走了進來,其中一個伸手遞給我一份卡片:“任先生讓我們拿過來給你的。也不知道怎麽了,這次拍賣會準備得那麽匆忙。”
另一個老先生說道:“匆忙是匆忙了點,但是能看出來,還是有好貨的。計總管,到拍賣會那天,我們過去看看可以吧。”
“可以可以,在大宅這邊上班比較随意。”我接過了那卡片。卡片是暗紅色的,帶着流蘇,很精美,有着任家的印章呢。把卡片從封套裏抽出來,一共就四張,我抽出了最後一張。按規律一般最珍貴的放在最後面。果然,最後那張卡片上出現是的那支檀木簪子。拍照拍得很漂亮,卡片背面的介紹就幾個詞語“戰國,夫人,桃木簪子,陰文”這幾個字是零落排版的,看不出誰先誰後。這樣更顯得這東西的神秘,想要知道詳細的,就要現場參加了。
在拍賣會上,每一件拍賣品,都會被拍賣師說得很詳細。任家有個美女拍賣師,更是會渲染,總能把鬼物說得很神秘,很珍貴。所以鬼物一般都是給她掌錘的。這一次,拍賣師的名字上,果然是她:萬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