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房子旁邊有墳,風水會差。那也要看這宅子的主人八字和職業的。就任家這種職業,就是要陰氣重的。别說他們家那大宅子附近有幾個墳了,就是宅子裏面都還住着幾個呢。那大宅子用的還是吸陰轉運的布局。周圍的陰氣都被吸過來了。
我在這裏當大總管,在招聘大宅裏的員工的時候,都還要給人看下八字,看看他八字能不能撐得住這裏的氣場。要不來上班幾天,天天生病發燒的,還聘個屁。阿忠老想着來大宅裏工作,這裏面的事情,他哪裏清楚。
我看着那個瘦瘦的男鬼,他對手中的銀元寶露出了貪婪的目光。他是民國那時候的餓死鬼,被人直接淺埋在這裏的。他的墳,早就被沖得沒墳包了,也沒有後人來祭祀他。也不知道爲什麽,一直沒有去那邊的世界。之前,我剛要重建這個大宅的時候,也找過他問了很多這裏以前的事情。沖着銀元寶,他什麽都會跟我說的。
“好兄弟,”這聲好兄弟,其實就是一個統稱而已,“我們家裏家裏跑出來了一個男孩子,他應該就在這附近惹了什麽東西吧,你知道嗎?”失去鬼手印,我見鬼的幾率大大下降了。但是這裏是大宅附近,我當初爲了重建大宅,在這裏扒拉了一整年了,這裏的氣場融入了我的身體裏,在這附近見個鬼,對于我來說還是見很輕松的事情的。
那瘦弱的身影,騰出了捧元寶的一邊手,朝着那邊的沙泥小路上指了指,再朝我笑笑。那意思就是說,他知道那孩子是在那邊沙泥小路那惹了東西的。
他的身影漸漸消失了。我也打着手電筒朝着那邊的沙泥小路上走去。可是我才走了幾步,就聽到了後面有跟過來的腳步聲。那腳步聲沒有近一點要隐瞞的意思,那就是不在乎我聽到,不在乎我知道他跟過來。但是他卻沒有出聲叫我。
這個疑點讓我選擇了直接用手電筒照了過去。身後的人,整個身子就僵了一下,然後就看到他笑了起來:“計總管,是我。我跟你一起。”
“一起幹嘛?”我沒好氣地說着來人是家裏的醫生。
他還是笑笑:“我來任家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這裏面的事情就算沒人跟我說過,我還是多少感覺到一點的。計總管,你年紀輕輕,真是厲害。我最近在補中醫的内容,我對你的那些知識系統很好奇……”
“你還是回去洗洗睡吧。”我對醫生這樣的話已經很熟悉了。因爲有好幾個人都跟我那麽說過。要是這麽簡單的幾句話就想着能讓人了解這裏的秘密的話,那我師父也不會隻收我一個徒弟了。
我繼續朝着那條小路上走去,醫生沒有回去,還的跟了上來。隻是被我這麽一說,他也識相的閉嘴了。
他年紀比我還大上幾歲呢,就這麽安靜地跟着我走,我還有點不習慣呢。
這條小路是通向前面那個村子的。任家大宅占地是在城市郊區的一個山坡。後面還有一大片的竹林。竹林在後面過了一條小溪,那邊還有一個村子,在過去,還有好幾個村子呢。當初阿忠他們幫我吊起那大石棺的時候,就是開車走的這條路。
沿着這條路往下走了五六分鍾,我就發現了異常了。在這條路一處泥堆旁,有着别人送鬼祭祀的殘留物品。
對于這樣的祭祀,我一點也不陌生。這種送鬼的方法,一般是事主自己完成的。在這附近的農村,有些人根本就沒有去問過先生什麽的,家裏有了突如其來的病人,或者久病不愈的病人,就會用這樣的方法送送。管他是不是因爲這些原因引起的,反正就是送了。當然我們并不提倡這麽做,有些時候,并不是靈異引起的,就是自身的運勢原因。該上醫院的還是上醫院去吧。科學也是要相信的。
在手電筒的光照下,能看到這殘留的痕迹不正常。
我蹲下身子,仔細看着那些殘留的東西,卻沒有用手去碰觸這裏的任何一件物品。這裏有着一副燒盡的蠟燭,還有九支香梗,三支酒杯,兩個碗,三雙筷。首先從數目上看,兩個碗是不對的。祭祀都是單數。一個碗,三個碗都行,規模大點的五個晚,九個碗都有,就是沒有兩個碗的。
而且這兩個碗一個是正着放的,一個是倒着放的。從地上的痕迹來看,原來兩個都應該是倒着放的,被人掀開了一個。
而在另一旁,還有一些飯菜在地上,但是卻沒有看到第三隻碗。我的心裏突然多出了一個念頭,那個孩子動了那隻碗!這可是大忌呢!
《西遊記》裏有那麽一集,說是一個縣太爺的妻子在供奉上天的時候,玉帝正好下來看到了,就準備吃。但是縣太爺在這個時候進來質問妻子,兒子強搶民女的事情,妻子不認真對待這件事還想着祭祀上天,氣得那縣太爺就把供桌給掀翻了。玉帝就生氣了,讓那縣郡一直不下雨。知道天庭裏那雞狗吃完了面山米山才給下雨。
人家來這裏送鬼,先不管他們家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是不是真有鬼,就這附近的情況,她在這裏祭祀,那些孤魂野鬼肯定也會過來湊湊熱鬧的。人家正吃着呢,那孩子來了,把碗給掀了,甚至還有肯能拿走了一隻碗。這人家能不生氣嗎?就算那阿飄沒有本事弄個不下雨,但是讓孩子出點問題還是可以的。
看剛才那孩子的情況,估計這還不是一般的孤魂野鬼,估計是冤親債主呢。這債就這麽稀裏糊塗的給算到那孩子的頭上去了。
看我蹲在地上,許久沒有動,也不說話,那醫生忍不住了,他問道:“這些東西有問題?那個孩子擺成這樣?過家家?”
“你覺得孩子過家家能擺成這樣?”我反問着。雖然也有人因爲貪玩招鬼的,但是那都是十幾歲以上的孩子,那種五歲的,就算是過家家也擺不出這種樣子來的。
我站起身來,對着那醫生就笑了起來:“你不是很好奇嗎?那我告訴你,這是前面村子裏,某戶人家在送鬼呢。今晚上我們就要找到那在這裏送鬼的人家來。今晚不用睡了,你跟我一起去吧,這種時候,人家都回家關門了。兩個人問也快點。”
醫生挺高興的樣子,跟着我走進了那邊的村子。那邊村子很多家裏都已經關燈了。接近十一點,在村裏已經沒人還會出門的。
醫生推推眼鏡,就上前敲了一家還透着燈光的人家。給我們開門的是一個老頭,隻穿着一條藍色的大内褲。這種穿着在農村,特别是準備睡覺的時候,是很正常的。老頭看着我們兩,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你是任家的那個年輕總管吧。”
住得近,上上下下的,總會見過幾次。
我點點頭,朝着老頭笑了笑。醫生就問道:“我們是想來問問,你們村裏,今晚上誰在那邊路邊上那個,叫什麽來着?送鬼,就是點香點蠟燭的……”
“走走走,大晚上的問這個。我不知道!”大爺就這麽關門了。
醫生看着我,有些不理解地問道:“這有什麽不能問的嗎?都有人這麽做了,還不能讓我們問問?”
“那是你問的方法不對!”我沒有敲門,就隔着門闆在那問道:“大爺,我是任家的總管計承寶。我們那邊出了點事,就像來問問,這村裏,有沒有哪個家裏有病人的。”
雖然并不是說這樣的送鬼隻用于病人。但是在農村,有病人去這麽送鬼的比例還是很高的。路邊送鬼的,十起就有八起是因爲家裏有病人的。
大爺也是隔着門闆對我說的:“村西邊,就那田邊的那一家。田邊就他們一戶房子,好找的。”
“謝謝大爺了。”我拍拍那醫生,讓醫生跟着我走,邊對他說道:“你是學西醫的,又是一直在那種大醫院裏上班的。這民間有民間的禁忌,有很多對于醫生來說是無禁忌的,但是在民間卻不一樣。”
“啧,計總管,這村裏也沒個路燈,到處黑漆漆的,他就說個村西邊,你知道那邊是西?”
我停下腳步看着他,有些疑惑着他怎麽會這麽問。然後指着那邊還能看到房子的任家大宅子問道:“你知道那房子是誰設計的嗎?”
“是你啊,我聽他們說的,還聽說你在那宅子裏布陣了。”
“要設計一座大宅子當然要堪輿啊,這四周,我走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别說找個西,就是找二十四個方向,我都能準确的指出來。走吧,村西邊。”我拖着他往西邊走去,不過在不經意間,還是掃掃手腕上的羅盤表的。烏漆抹黑的,就算白天我能看出方向來,這大晚上的可不一定。在剛才大爺一說村西的時候,我就已經看手腕上的表确定方向了。找個小動作隻是他沒有注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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