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還教訓了我:“如果你告訴别人,他姐夫這次死定了,你是想表現什麽?表現你斷局斷得準嗎?用别人最痛苦的事情來表現你自己,這不合适。讓他有個希望努力去找,明天早到了,就算人已經不在了,至少他努力去找了。要是告訴他人已經死了,那他不去找,誰的罪過。”
現在唐法醫來找到了我,我把他請到了大廳裏,一邊跟外面的保安說,讓他叫廚房那邊泡壺茶來。
唐法醫急着說道:“不用,不用。你就告訴我,我老婆是生是死,到底怎麽樣了?”
保安還是去了廚房,我讓唐法醫先坐下,說道:“不能在這個時候着急。你要真想弄清楚情況,還是先冷靜下來,喝喝茶,然後再跟我說說,到底怎麽了。”
這也是一種規矩,心慌心亂的時候,能冷靜下來最好。
唐法醫哭喪着一張臉:“我怎麽冷靜得下來呢?我老婆前幾天說是回娘家給她媽辦壽宴的。我這邊正好有事,就是第一起分屍案我在現場呢,所以就沒過去。我這幾天一直以爲老婆還在娘家,昨天打電話去問她怎麽還不回來。娘家大哥說,她早幾天就回來了。可是我在家裏都沒看到。你說,會不會是出事了?”
“大嬸那年紀的人能出什麽事呢?”
“如果是平時,也就算了,我也不會往别的地方想,可是這一次,那案子,我總覺得,我是被兇手報複了。他知道我是這個案子的法醫,他弄死我老婆就是要警告我呢。”
“你别胡想這些。”這時廚房阿姨端着茶過來了。也沒說話,放下茶,對我點點頭就出去了。阿姨的出現讓唐法醫原來緊張的情緒得到幾分鍾的整頓。人也冷靜了不少。我給他倒了茶。他是用雙手碰着茶杯,縮着脖子喝的。看得出來,他确實很緊張,連一些本能的動作都改變了。
“那你現在想問什麽?别急着說話,好好想,确定了再告訴我。”我說着也喝了茶,讓自己冷靜下來。做爲預測師,在這種時候不能被事主帶動了情緒。
唐法醫低着頭,幾秒鍾之後告訴我:“我想知道,我老婆在哪裏?她還活着嗎?她爲什麽會失蹤?”
我掏出了小本子開始起局。局起好後,隻一眼,我就把本子翻過來,蓋起來了。
我的這個舉動讓唐法醫着急的問道:“到底情況怎麽樣?你倒是說話呀!”
“我,我冷靜一下。”我說着,其實我是心裏沒底。奇門遁甲做爲預測術的時候,很講究直覺。當時的磁場影響。我在起好局,确定了事主唐法醫,找到他老婆宮位的時候,就一眼,擊刑入墓死門空亡,天盤在絕位上,這人分明就是已經死了。從宮位分析,她應該是暴力事件死亡的。
我這個年紀,其實在這行業裏,也就是個小崽子。人家像我這麽大的時候都還是跟在師父身邊的。今天這個局,如果師父還在的話,我肯定不說話,給師父去回答。但是現在師父早不在了,沒人能幫我。
“怎麽樣?是生是死你給我一句話啊!”唐法醫急着手都抖起來了。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個,人還活着。就是情況不好。”
“她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了?是不是被抓去分屍了。”
“你不要這麽強烈帶入自己的想法。這個局,”我裝模作樣的看了看,“我突然間覺得有些頭疼,我跟你算是沒緣分吧!你要是相信我,就給自己一點信心,好好找下去,你老婆還等着你去找她回來呢。保安送客!”
我站起身來,捂着自己的腦袋朝外走裝出一副頭很疼的模樣。突然間發覺我這大總管,當的還是挺有模樣的。至少那句保安送客,我喊得很有氣魄。
我并沒有走遠,而是就在轉角處看着唐法醫跟保安說了好幾句才被保安推出大門外的。
大門一關上,我就大步走到了保安室,那保安驚訝的看着我:“總管,你不是頭疼嗎?”
“我現在也不疼了。”我看着那屏幕上唐法醫開車離開。心裏記下了他的車子車牌号。在那輛車子走遠了之後,我才去了車庫,直接把我的車子開出來。接下來我就要去跟蹤唐法醫了。
剛才那個局,雖然我沒有仔細地去研究每一個宮位的含義。但是我在第二次看局面的時候,心裏還是有意識的去尋找了一下,跟失蹤人失蹤有關聯的人。在這件事的時幹上,唐法醫和他老婆同時出現。這些事跟唐法醫有關系!
雖然這麽說感覺很不能理解。但十多年來的實際經驗,讓我選擇了相信奇門遁甲。
跟蹤唐法醫,我并沒有跟得太緊,他是見過我這輛車子的,誰知道他那天會不會有心的記下我的車牌号呢?我打電話給了之前認識的一個警察,讓他幫我看看路面監控找到這輛車子。
壞人當了這麽多年,要是這點人脈關系都沒有的話,我早就坐牢去了。
我是在下午3點多的時候,找到了唐法醫的車子。當時他的車子就停在他們家小區樓下。原來他是直接回家了。難道是我分析錯誤了,他老婆的事情跟他沒關系。
我的心裏,矛盾了起來,是在這裏等着監視着,還是先回去呢?如果他去了什麽特别的地方,那還能說明些問題,他現在是直接回家了。在這樣的矛盾中,我也不肯離開,畢竟我對自己斷局的能力還是有一定把握的。再說了,這個局面都已經那麽明顯了,我憑什麽還不相信自己呢?
我就這麽等着,走也不是等也爲難,時間這麽就耗着,最好到了7點多天黑了。已經進入秋天了,在天完全黑下來就好,氣溫也會降下來。我沒敢打開車子裏的暖氣,就怕被唐法醫發現我在這。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哪來那麽強烈的堅定,就那麽等着。不過還真的讓我等到了一些意外的事情。
這個小區突然嘩的一下全停電。在黑暗中,能聽到不少人嘛,說的都是物業。說物業沒有換好變壓器什麽的。我在心裏就想着唐法醫就是回了自己家,現在還停電了,應該沒戲唱了吧!我是繼續在這裏等到明天呢?還是先回去呢?
我心裏還沒有作出決定的時候,就看到了有人拿着手電筒下來了。那身影分明就是唐法醫。本來以爲他拿着手電筒會過來開車子準備離開。但是他沒有,而是拿着手電筒走向了他們家那樓道口的下面的屋子。
今天剛來的小區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他們小區的房子并不是全部賣出去的。一樓的房子基本上是全部空着。都還能看到屋子裏那水泥的印子。雖然說是沒有賣出去的房子,但是每一間房間都還有門鎖着。那并不是我們常見到的那種門,而是幾塊木闆暫時代替了門口的作用。上面也會扣的鎖。這應該是在這裏的人,他們自己鎖了一間自己用的。
唐法醫現在就拿着手電筒,在他們家樓下的那沒人的房子打開了門。他是在這裏占到了一間房子,這還是不錯的。不過一般這樣的房子,說穿了也不屬于某個人的。大家也就拿來當成車庫或者是雜物間用,根本不會裝修,誰知道哪天就有人來買走了呢!
這停電了,他跑來雜物間看什麽啊?難道是來找蠟燭的?他手裏不是已經有手電筒嗎?對于唐法醫的舉動,我心裏打了很多個問号。加上今天的局,我更加提防着他的行動。
偏偏就在這麽緊張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都吓了一跳。趕緊接聽了電話,是陶靜打來的。
“喂,”她那邊就說了一個字,我這邊就趕緊說:“在忙着呢!”
“忙什麽呀?說話都不好說,你是又做壞事去了吧?在哪呢老實交代。”
“報告陶警官,我發現了一條線索,現在正在跟蹤。”
“什麽線索,就我們那案子的。”
“是呀,不過也不确定。”
“我馬上去找你,你在哪?”
我給陶靜報了地址,要是唐法醫真的有問題的話,有她在也比較合适一些。
好一會小區裏還是沒有來電,唐法醫從那一樓雜物間裏出來了,然後上了他的車子離開。他在雜物間裏的時間,應該有接近一個小時。他在幹什麽?沒有人會在晚上停電的時候去整理雜物間吧。
陶靜過來了,她是打車過來的。幸好啊,要是她開警車過來的,要是唐法醫回來了,一眼就能認出來。
陶靜上了我的車子,我跟她說了那些疑點,她一臉不相信的看着我:“你的意思是,你懷疑唐法醫殺了自己老婆?如果人真是他殺的。他去報失蹤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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