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是去看看莎樂,但是實際上我的先走向八爺,從他身旁拿起來缽仔細看了起來。
我這還沒有發表意見呢,他就先說道:“唐朝的,應該是晚唐時期的。這種東西也隻有富貴人家才有,估計是墓裏出來的吧。”
“誰那麽缺德啊?把死人的東西快遞給你們家了。”我說着,放下了那個缽,走向了房間裏。
莎樂的房間在農村年輕女孩子中已經算是很不錯的那種了,她就縮在床上,嘴裏一直說着:“淹死那個孩子,淹死那個孩子,淹死那個孩子。”
長毛跟在一旁一臉焦急,去無能爲力。
莎樂的爸爸,朝着長毛就吼道:“你們是不是有孩子了?”
“沒有,我每次都帶套的。她,她有時候會跟别的男人賣,誰知道她幹不幹淨啊,當然會戴套啊!”
呃,我站在門口心裏納悶着了,既然長毛都知道這些情況,那現在出事了,怎麽還在這裏守着莎樂呢?
看來是真愛!
你們還别不相信,就前幾天,我還真在一家酒店門口看到了一個男人在那罵街。朝着酒店罵:“某某某,你敢跟人來開房,我不要你了,你這麽犯賤,以爲每個男人都喜歡你,都追你啊。我宣布,我不要你了,我退出,你們兩狗男女的玩吧。”有人報警了,警察來了,讓他離開,他就是不走,繼續罵:“我不要那女人了。她竟然跟人家來開房!”
警察問:“你們結婚了?”
“沒有,她是我女朋友。”
“那你現在不要她了?”
“不要了,賤人!跟别人都開房來了,我還要她?”
“那你走吧。”
“我不走。”
“你不是不要他了嗎?那還在這裏守着罵幹嘛?”
“我就守着了,我就罵了,我就是不要她了。”
唉,都是真愛啊。
莎樂爸爸看到我,馬上就走了過來。之前在處理他們家陰婚事情的時候,她爸爸是見過我的,這也就比較方便說話了。因爲他們對我的信任在,處理事情起來也就容易了很多。
他爸帶着我走到了外面院子,圍牆邊的陰影裏,給我遞了支煙。我擺擺手,他自己抽上了。我問道:“找過廖師傅嗎?”
“找過,不過他今天給人辦喪事,那邊走不開。我說直接把那碗給砸了,我爸不同意。他說那碗砸了說不定就好不了了。你看……”
“莎樂這個情況,是今天碰到碗之後,才這樣的嗎?”
“恩,那時候我們都不在家裏,就她跟長毛,那個長毛不是好東西。但是他在鎮子上有點勢力,我們家裏也沒敢對他怎麽樣。我們家也不知道得罪了誰。”
“叔叔,其實那個缽會被寄到你們家裏,有可能是因爲你們家爺爺的關系。”我這邊還想說什麽,任千滄已經在客廳裏叫我了。
“寶!過來!”聽他的聲音就知道,是緊急的事情。我趕緊幾步跳回了客廳。
任大爺就坐在小椅子上,身旁就是那個唐朝的缽,他的目光看着缽裏,說道:“這裏面有東西,你看得到嗎?”
“沒有啊,什麽也沒有。”我說着,也坐到他身旁來。剛才我拿那個缽來看的時候,都把缽整個轉過了,要是真有東西在裏面也掉出來了吧。
任大爺又問坐在什麽旁邊的八爺:“八爺,你看得到嗎?”
八爺搖搖頭。
“那是應該的,你年輕時做的事情,讓你身上有着鬼神不進的氣場。寶,裏面的東西,你看看用什麽法子,讓他們都看到。”
莎樂的爸爸也過來了,四個人就在圍着那缽看着。
“用水吧,我看來門口不遠處就有柳樹,用水和柳樹的枝葉。”
莎樂爸爸馬上起身一邊朝外一邊說道:“我去準備。”
在莎樂爸爸去準備的時候,我壓低着聲音問任大爺:“裏面是什麽,可怕嗎?要是太可怕的話,一會我告訴你怎麽做,我就不看了。”
任大爺看了我一眼,沒說話,我繼續說道:“我前幾天跟陶靜去挖屍體去了,看得特别……艹!印象深刻!所以不想看這種畫面了。”
“不算可怕。”他就這麽四個字。他是靈媒體質,看得多了當然什麽都不可怕啊。
甄老八在那流下了老淚來:“要是我早點帶着一家人遠走高飛,讓他們找不到,也就沒這麽多事情了。”
任千滄說:“八爺,要是你站在任家這一邊,我也能保證他們傷害不到你們一家。要知道,這件事看起來像是一個警告。誰知道他們以後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呢?”
甄老八沒有表态,莎樂爸爸已經把水和柳樹枝條都拿來了。
水他是直接用水瓢舀來的,枝條他就弄來了一整個樹杈。我從他那一整個樹杈上,折下一節十厘米左右的,上面還帶着一張葉子的,朝着他示意一下:“這就夠了,又不是拿來燒火煮開水的。”
把水倒在那缽裏,有三分之二左右,然後用柳樹的枝條順着時針轉了三圈,摘下那柳葉,放在了水面上,看着柳葉在水裏跟着水旋轉着。“等會,等柳葉停下來。”
我們四個人就這麽圍着一個缽在那看着水。漸漸的,柳葉速度慢了下來,然後完全停住了,水裏也開始呈現出畫面來。
爲什麽好幾次我都是用水?水其實就是一種媒介,能溝通陰陽,轉換陰陽的媒介。就好像老人家說的,陰兵是從哪裏來的?從水裏走出來的。要給鬼帶路,去哪好?河邊,橋洞下。還有什麽立筷問鬼,不都是從水這裏來的嗎?
那缽裏出現的畫面的一張小腦袋,很小,感覺就是早産的嬰兒的腦袋,那個腦袋在水下,看着我們。隻有一個腦袋!那個缽不是很大,隻放得下一個腦袋。
我趕緊别開了臉,起身就走向院子裏去。媽的!竟然對剛出生的孩子下手。我點上了一支煙,讓自己冷靜下來。
也不知道他們在裏面說什麽,反正就看着甄老八拿着那缽走出來,直接把水潑到家門外去了。這種事情,敢做的,也還有他。就是讓我去潑水,我都還要手抖腳抖的呢,看着他那樣子鎮定多了。估計年輕的時候,幹過比這個還厲害的事情。
在甄老八把那缽拿回來的時候,我也掐滅了煙,跟在他身後回到客廳裏說道:“這種應該是溺嬰缽。我也是從書上看到的,就是以前那種沒出嫁的女人偷人生了孩子,家裏是絕對不會讓這個孩子活下來的。月份小的話,就喂藥打掉,月份大,引産下來都是活的了。那種情況,就會用一個缽,裝水,然後把引産下來的孩子,腦袋壓在缽裏,溺死。一般溺死孩子的,都是親生媽媽下手的。要是她不敢,或者是不願意,就讓年紀大的女人,穩婆什麽的,抓着她的手去溺死她自己的親生孩子。這種孩子一般怨氣很大,畢竟是沒出生就被媽媽親生溺死的。這還是有錢人家,要是沒錢的,就直接溺死在尿桶裏。所以,我們看到的就,隻是一個腦袋。它隻有腦袋被壓進缽裏了。呼!”
說完這個,我長長吐了口氣。這個是以前在師父那看書看到的。算是一種古代的風俗,或者說的陋俗。那時候看到的,就覺得好慘,好可惡。我從來沒有想到,我這輩子竟然也能看到這種東西。而且說不定那還是晚唐時候被溺死的呢。
莎樂爸爸看着他們家爺爺,問道:“怎麽處理?砸了?”
“不能砸!”莎樂爺爺說着,看向了任千滄,“這個東西,你們收不收。我之前還把那犀牛角送過去了,這個你們收的話,以後我這有什麽好東西,我照樣給你們。”
任千滄看向了我,這東西要的墓裏出來的也沒什麽,就是這個也太邪乎的東西了。任大爺說道:“收了。做生意當然是講究誠信的。要是這個不收,以後就失去客戶了。寶,你說呢。”
“哦,收,收,收。那個,怎麽收法,莎樂那邊,她應該是着道了,被這個缽影響了。”
莎樂爸爸問道:“爲什麽全家隻有她被影響?”
“因爲你們家隻有她一個人是符合條件的。年輕女人啊,這種下手的,都是年輕女人。切斷聯系就行了。用三炷香,點燃了,就直接燙在她頭頂上就行了,就這個地方,頭頂,正頂這裏。”我指指位置,他們卻還是在看着我,我沒有理會他們,朝着外面已經不再哭泣,而是看着我們的莎樂媽媽喊道:“大嬸,有沒有紅布?”
農村白事紅事都會送布,紅白黑布一般家庭都有的。她趕緊進房間給我拿去。
我用一塊紅布蓋住了那個缽,再綁上了紅線,組成結界。在上面還壓上了一章結界符,這個就是讓它暫時不能影響我們的。
他們看着我沒有要對莎樂出手的意思,還是甄老八厲害,站了起來說道:“點香來,我來!怕什麽?老子當初連屍體都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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