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意外的是,在大宅保安室裏等着給我開門的人不是以往值班的保安,而是任大爺。他就坐在一張大廳裏搬過來的大椅子上,手裏抱着黑無雙,輕輕抓着它的頭頂。白無雙看到我走了進來,直接就跳到了我的懷裏,我趕緊抱住了它,臉上卻沒有笑容。
任大爺說道:“分手了?”
“沒有啊,當初怎麽追到手的,明天開始就怎麽追回來啊。”
“哦,看不出來,你那麽專一啊。以前看着你吊兒郎當的樣子,還以爲你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喜歡的人呢。”
“唉!大爺,你就知足吧。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還有一個那麽愛你的商商大媽願意跟你一起下地獄。爲什麽陶靜會是警察呢?以前我賣白面的時候,她老爸的緝毒警。後來我跟着人家下墓的時候,她是文物警察。現在好不容易調出來了,啧,以前我就不應該讓她考警校的。”
“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吃的。接下來呢?我說過任家給你撐着的。”
“沒事,我做事不會留下尾巴的。唉~我先去睡了。今天困了一整天了。”
“翻譯完了?”
“翻譯完了,但是内容不完成,接不上。”
“你不吃晚飯了?廚房那邊說,你今天一天都沒有吃東西。”
“不吃了,沒心情。”我往我的院子裏走去。這個晚上注定是睡不好的,陶靜的每一句話都重新在我的腦海裏回蕩好幾遍。
曾經說,她是唯一一個肯爲我打架,爲我去拿殺豬刀,爲我沖上鬼公車的女人。可是現在,她已經不會了。
我在任家大宅裏悶了整整兩天的時間,在這兩天裏,我從很多渠道去查找關于那陰文的相關内容。但是結果都是讓我失望的,沒有,一點相關的也沒有,沒有任何資料提到過這到底是哪個朝代,出自誰的手。
我隻有讓自己忙碌起來,才會不去想陶靜的事情。陶靜的脾氣我知道,我要是現在去找她的話,她能直接動手打我不可。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給我打電話,約我出去,打破了我宅了兩天的人,竟然是老局長。
從絡上的新聞看到潘局就是今天下葬的,他們很多警察都去了。我也不是當初那種年少輕狂的時候,還去湊這樣的熱鬧。但是沒有想到老局長竟然親自給我打電話,讓我去一下公墓。
我換上了一身黑色的t恤,黑色的休閑褲,因爲這兩天的雨,讓氣溫下降了不少,我又加了一件黑色的薄外套,帶着黑色的墨鏡去了公墓。
從時間來看,我去到公墓的時候,應該是已經下葬結束,客人都已經離開了。
果然,我在山腳下停好車子,花二十塊錢,買了一把香燭,朝着整個公墓唯一還在的兩個人走去。他們兩都穿着警服,一個是老局長,另一個是張局長。
我走了過去,他們沒有說話,我就先點上香燭,恭恭敬敬的給潘局上了香。死者爲大,更有的禮數不能少。
在看我上好香之後,張局長就先問道:“計承寶,現在能告訴我們,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了嗎?”
“我說了,你們會相信嗎?以局長的能力,要套我的話,讓我順着你的思路走應該不難吧。要我說可以,在我說整個過程的時候,你們不能打斷我。”警察的那些招數我已經見多了。他們經常會打斷别人的話,表面上是對某個情節的質疑,其實主意理解不難發現,那是在引導說話的人,往某個方面去說。
老局長發話了:“你說吧,你把事情說詳細了,我們自然不會打斷你。”
“我想老局長也許并不知道,在我們明南下屬的一個小鎮上,就在三個月前,曾發生過一起半夜的械鬥。在那些械鬥中,死了四個人。而犯事的兇手,隻要稍微打聽一下,不難發現,他們都是小鎮上一個工地的工人,那工地鬧鬼,早就停工了。工地的主人是明南市的衛家房開。出事之後,警察沒有調查,而是選擇了把事情壓下去。”
我的話剛說道這裏,張局就說道:“這件事我知道,證據不足,還在……”
“别打斷我,張局。當時層報上來,就是潘局處理的這件事,他的在文件上簽的是嚴查,可是下面卻是把案子挂起來了。爲什麽?因爲上面的指令就是挂起來。那天晚上我見到潘局的時候,他就是跟衛家的人在一起的。而死掉的那四個人,是我們任家的夥計,我們的夥計就這麽平白無故的死了,連個說法也沒有。”
張局又一次打斷了我的話:“那你也可以來反應這件事,用不着……”
“别打斷我,别激動,張局。我知道這些事情跟你沒關系。局長伯伯,我知道你是相信還有着另外一個世界的。對潘局下手的,就是那個挂在他肩膀上的鬼警察。我想張局那天看視屏也看到他了。潘局出事的地方就是他對那個警察下手的地方。這種冤有頭,債有主的複仇,我無能爲力,我沒有辦法去幹涉另一個世界允許的法則。說簡單點,那個鬼警察是拿着合法手續上來殺了潘局的,我在現場,又怎麽樣?難道我要去送死?爲什麽那個鬼警察會拖着潘局走,張局,你應該知道原因吧。”
張局手有些發抖地點上了一支煙,他的動作已經說明了他的内心。
老局長伯伯,長長吐了口氣:“我已經退休了,這種事情也輪不到我來管。但是,寶,我一直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别讓伯伯失望。我相信你說的這些話,我也看到了視屏。但是,寶,你不是法官,你不能這麽對别人進行制裁。”
“我知道,我不是太陽,我照不到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黑暗。我就是灰,在黑白之間的灰色。局長伯伯,謝謝你能相信我。”我點點頭,頓了一下之後,對張局說道:“張局,這些事情還沒完呢。以後,還有會更大的風暴,那些都不是我能控制的。要是以後有什麽事,還請張局,多關照,多包涵了。”
我說完這些,對老局長輕輕低下頭,才轉身離開的。對于老局長,我一直都很尊重。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
我下到山下的時候,他們兩還在潘局的墳前說着話,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但是能感覺到他們的目光不時看向我,應該是在說我的事情吧。
我的車子上,在不顯眼的地方已經被看公墓的老頭給貼了一張紅紙,這個是辟邪的,開車來公墓的,老頭給會給貼上一張。
雖然是下午,但是太陽不大,帶着秋風,陰沉沉的。看着就是快下雨的樣子。現在已經到了一場秋雨一場寒的時候了。
從公墓中出來,開着車子穩穩朝着任家奔去。在一段正在維修的路上,我開的很慢,但是車子還是晃了起來。就這樣,我無意中看到了我的車子usb口上插着的一個u盤。很小,黑色的,很普通的u盤。
我的眉頭皺了一下,也沒有多在意。這輛車子雖然說是我的,但是前幾天陶靜開過幾天。再之前阿忠開過幾天。平時我們開車回家的時候,有時候需要開車到大宅旁邊的車庫去放,那都是保安開過去的,是隻是把車子停在大門前,進門把鑰匙給保安就好。
這車子過了太多人的手了,誰知道是誰落下的u盤呢。
車子繼續搖晃着,終于回到了任家。那已經是晚飯的時間了。我把車子停在了大門前不遠處,直接就走進了任家。保安一邊接過我的鑰匙,一邊說道:“計總管回來了。任先生讓你過去吃飯呢。”
“哦,我知道了。”我應着,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看着那準備幫我開車去放好的保安說道,“我車子上落了個u盤,你幫我問問,前幾天誰開過我車子的,自己去拿。”
一些保安,他們借着停車的時候,去車子上吹空調,聽音樂這個是被禁止的,但是我一向的張隻眼閉隻眼,不是被我抓住就行。不是上班時間去就行。不亂翻我車子上的東西就行。
那保安趕緊說道:“計總管,這個不可能吧。剛才給你開車過來的,就是我。那時候,我還想着開開音樂呢,還說着你車子上沒有音樂,廣播都收不好,聲音沙沙的,我就關掉了。之後就是你自己開的了。”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那插在車子上的u盤是怎麽來的?憑空冒出來的?我還是說道:“那你把那個u盤拔下來,給他們看看問問看。要是真沒人認領,你再拿給我。”
“行,計總管,那你先去吃飯。”
我這頓飯吃得有些不安。心跳一直比較快,就算商商的女兒爬到我腿上,叫着:“啊啊”我還是沒什麽表情。
在她“啊啊”了好幾聲之後,我才反應過來:“大媽,把你女兒抱走吧,我今天去了公墓,還沒有洗澡換衣服呢。我還以爲任大爺是找我談事情的,就這麽急着趕過來,誰知道是真的來吃飯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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