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陶叔叔笑了笑:“爸,你知道嗎?”
“潘局年紀比我們小很多。三十出頭能混到他這個位置已經很不錯了。不過畢竟我們年紀相差大,要是你問我一個四十多的老警察我還能了解點。”
我隻能轉向陶靜,我現在要知道的并不是他到底有沒有風濕,而是那個鬼警察幹嘛跟着他。
我還沒有問她呢,她的筷子就砸了下來:“你今天來到底什麽意思?你想知道什麽?想知道我有沒有被潘局占便宜?還是你覺得我們分開太久了,你要打聽每一個接近我的人?”
“我,我……”我沒想到陶靜會發這麽大的脾氣。我話還沒有說完呢,她已經離開桌面,回到房間,狠狠砸上房門了。
陶叔叔也放下碗,長長吐了口氣:“唉,當初的事情那麽亂,你們錯過就錯過了,你又要找來幹嘛?找來了就不要問以前的事情了。陶靜這幾年的辛苦,你是不知道。要不是看在你幫陶靜調出來的份上,我也不會同意你們的事情的。”
“爸……”
“我以前就說過,陶靜要是真願意嫁你,我不攔着。要是她不願意就這麽算了。這聲爸,你還是等真的登記結婚了再叫吧。”陶叔叔夾了菜,就端着飯回自己房間裏吃去。我一個人呆在飯桌前,心裏很不是滋味。
陶靜就算平時大大咧咧的,也很堅強,但是畢竟還是女孩子,受委屈了,也會哭吧。我們再次遇到,似乎還真的沒有好好聊過天。不是在處理事情,就是在瘋狂需求着對方。看來我們真的需要找個時間,好好聊聊了。
我走到她房間門口,敲敲門:“陶靜?”
屋子裏沒什麽反應,我繼續說道:“陶靜,那個,對不起,我知道你這幾年辛苦了。你有委屈跟我說。”
“屁毛委屈!我不想跟你說話!”陶靜沒好氣的說着。
“别這樣,其實……”我很想跟她說明情況的。一直以來,我都很信任她。當初我做那些壞事的時候,也沒有瞞她。但是現在,我卻不知道應該怎麽跟她說了。她現在是警察,她不會同意我用這樣陰險的招數整垮潘局的。就算她不喜歡潘局,道德底線,職業理想也不會讓她同意我這麽做的。
我本來已經打算說出口的話,又咽下了喉嚨裏。
“陶靜,我,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我趕早來接你去上班。”今晚上估計我是通宵做事,明天正好來接她。
走出陶靜家,心裏有點亂。首先是陶靜這次生氣了。其次才是打聽不到潘局那肩膀上挂着的鬼警察的資料。不能知己知彼,不好下手。
上了車子,我沒有啓動,隻是大口大口吐了幾口氣,抓抓頭,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我需要冷靜,我要想想接下來怎麽做。陶靜這裏就算我心裏疙瘩着,但是我還是相信我們之間不會有事的。
現在,我需要得到潘局的資料。不隻是各種檔案,還有**,八卦,傳聞。不管是什麽,也不管真實性有多少,我需要他肩膀上那個阿飄的信息。
我給阿雄打了電話,潘局是明南市局的,跟阿雄肯定有交集。之前陶靜調動的問題,阿雄也叫了潘局過來。
以往需要牽涉到那邊的線索勢力,我都會去找梁恩。梁恩算是我的自家兄弟,找他辦事不會覺得欠人情。
而這次,我是直接打給阿雄的。
“計總,怎麽想着給我打電話?過來喝酒?”
他以前叫我小寶,後來叫我寶,再後來叫我寶爺,現在叫我計總。身在江湖,利益當先啊。
“雄哥,那個潘局,你知道他一些私事嗎?特别是跟你們有關的那種私事。”
“計總怎麽想起問這個了?”
“艹!他給我女人帶來那麽多麻煩,我就是想問問。”任大爺把這個差事交給我,就是因爲我有這個很好的借口。
他那邊的背景音一下就安靜了下來:“計總,你是打算動手還是玩玩?提前跟我說說,我這邊也好有個準備。”
“是玩玩還是動手,這個就看你能給我帶來什麽線索了。比如因爲他,死掉的那個警察。”
手機那頭傳來了關門的聲音,然後才是他壓低着的聲音說道:“計總,你知道什麽?”
跟他,我是不需要虛僞和掩飾的:“我知道他的肩膀上挂着個鬼警察呢。應該是水裏死的,他肩膀肯定冷。要是我不出手的話,他一年内就會出事,我要是出手的話,他今晚就會出事。雄哥,你也是聰明人。一年的時間,他一個副局能頂天了?這可不是什麽大樹,是歪脖子樹。小心自己吊死在上面了。”
雄哥那邊猶豫了一會之後才說道:“他在去年開警車在大半夜撞死人,逃逸了。還嫁禍給了他的一個屬下。還沒怎麽樣呢,他那手下就說跳河畏罪自殺了。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沒證據,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我明白了:“多謝雄哥了。”
“我該謝謝計總,這棵樹我也是剛靠上的。要不一年後我還不跟着他摔下來了。要是計總多給我兩天時間抽身就更好了。”阿雄跟我也算是共事過,他對我還是挺了解的。他也知道,我要是動手的話,成功率一直都很高。
“你的手段還怕脫不了身?雄哥,拜了。我要開工了。”
挂斷電話,我的嘴角就翹了起來。這還真是好大的仇,好大的怨啊。有時候zg就這樣。有人爲這件事死了,就不查下去了。就好像原來查那xx案子的,我也不好說那麽明白。沒幾天就說某某高管,畏罪跳樓了。好了,事情完結了。什麽也不做了。一群人喊着,死了也要查到底,死了也要抄家。可是那也隻是喊喊罷了,事情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挂了電話,任千滄的信息就進來了。
“南天大酒店,二十一樓,南天茶藝。不确定哪個包廂。”看來這個是潘局現在所在的地方。應該是和人喝茶去了,而且還帶着那個犀牛角去的。
我再啓動車子之前,還是給陶靜發了個信息。
“對不起,我愛你。”猶豫了一下又覺得這麽發過去,她說不定會覺得是我的qq被盜了呢。這麽多年,我們之間那種交付生命給彼此的信任早已經建立了。一個愛字就是承諾,這話總承諾是可以反悔的。但是生命的交付卻沒有反悔的餘地。我還是删除了沒有發過去。我相信她。
我的車子開到南天大酒店的時候,任千滄發來了第二條信息。“碗裏已經看不到畫面了,也不知道他們也沒有離開那。你自己見機行事吧。”
這算是沒有外挂了?什麽都得靠我自己?能不能請求召喚無敵外挂呢?
本來以爲至少有點時間,給我想一想,我到底應該怎麽做?但是當電梯的門打開的時候,在外面站着的就是潘局,我整個人都呆住了。這是一點讓我思考的時間都沒有。
兩秒鍾發懵的時間之後,我馬上換了一張笑臉:“潘局呀,怎麽這麽巧就在這裏遇到你了呢?”
我跨出了電梯,擋住了他的路,不讓他走進電梯中。電梯門一打開,他就在這那這就說明他本來是想進電梯的,他已經想離開了。我隻要擋住她的路,才能找到跟他說幾句話的時間。
電梯門在我身後關上了,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計總管,怎麽是你呀?你怎麽會在這裏?”
中國人打招呼,不都是這麽一兩句嗎?你來這麽幹嘛啊?吃飯了嗎?有時候這種打招呼的方式也會出現異常的情況。比如看到人家從廁所裏出來,你冒出一句:“喲,哥們,你這是來幹嘛的?吃飯了嗎?”
我也知道他本來就是随口這麽問問,就算我不說明也沒關系。但是現在我就想認認真真的給他說明一下了:“哈哈,我是過來開房的,你也知道,帶着女人回家玩,總有一些局限性,在酒店多好啊,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我又接着說道,“哦,21樓啊,看來我剛才按錯按鈕了。都跟陶靜說好了,是在樓上的。”就在我轉身的時候,我又停下了腳步,注意看着就站在他身後的那中年男人手裏拿着的盒子。
那是一個穿着西裝,比較正式的中年男人,矮矮的,沒什麽出衆的。他手裏拿着的正是今早我交給陶靜的那個盒子呢。那個犀牛角,雖然是很小的一塊,但是這種東西在包裝上,一般都會有一些架空的空間。所以連帶着那個盒子,體積确實挺大的。如果不是專門準備了包,一般男人出門是真沒有地方能收下這麽大個盒子的。
“咦,這不是我們任家的東西了,怎麽這裏啊?”我在說話的同時,已經邁出了兩步走了,走到了那個中年男人的身前,伸過手就從他手裏接過了那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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