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藏館那邊都還沒有正式上班呢,保安剛打開大門,我就跑着沖了進去,直奔2樓。那看門的保安還在那大聲叫着:“寶爺幹嘛呢?樓上沒人?”
任大爺的辦公室鎖上了,我也沒有鑰匙,就直接推開了旁邊的一間接待室的門。
接待室裏,同樣也是仿清的那種風格,我從裏面鎖上了門。就直接把小桌桌面上的那盆碗蓮給倒了出來。那是一個黑色的直徑有十五厘米左右的小碗,很古典的樣式。不過我一看就知道那是仿制品,不是什麽好貨。估計最多也就二十多塊錢。然後從那鋪着複雜圖案的桌布的桌子下面,拿出了一瓶礦泉水。
别以爲這裏看上去就跟電視劇裏的清朝大片一個樣,其實認真找找,很多地方都藏有現代化的東西的。就好像房子的好幾個角落裏藏着針孔攝像頭,在桌子下藏着礦泉水,那邊的架子隐蔽一些的地方,還有計算器呢。
我把那水倒在了碗蓮的小碗裏,才想着先關了窗簾,要不光線太亮了,會看不清楚的。我重新坐回那桌子旁,長長吐了口氣,從腿包裏掏出了一枚銅錢,輕輕放在了水面上,然後慢慢松開手。
銅錢并沒有直接掉在碗底,發出聲音來,而是慢慢的落了下去,慢慢的一點聲音也沒有地落下去,最後貼在了碗底。
透明的水裏透着黑色的碗底,最後水面慢慢平靜下來,水中開始呈現了畫面來。
這一招,我以前就會了。隻是以往用的是兩枚,甚至是三枚銅錢。我哪有那麽多的銅錢來丢啊。我就隻能改變一下,弄個類似無線的傳播的方式,隻用一枚銅錢來帶動就好。我還是練了好久,才能成功的呢。不過那邊沒有銅錢的帶動,呈現出來的畫面并不穩定。
聽說有些牛逼的先生,是能用道法直接看到那邊的情況的,呈現出來的就跟4d電影一樣的畫面。但是我沒那麽牛逼,這個還是做不到的,還需要用一些媒介去帶動着。
水面呈現的畫面不是很穩定,但是也能看出情況來。我的視覺是從那犀牛角開始的。首先看到的就是車子裏的内飾,偶爾晃動的時候,還能看到前面開車的警察。
操!我還是晚了,竟然沒有看到陶靜把這個犀牛角送給潘局的畫面!照這個畫面推斷,應該是潘局已經從那派出所裏離開了。虧了虧了真虧了。這個小屏幕有沒有倒播啊?讓我看看陶靜送出禮物的時候,潘局是不是一位陶靜喜歡他,就親了陶靜呢?
我心裏不是滋味,不自覺地就拍了桌面,那水面一晃動,畫面就更看不出是什麽了。電視上都是騙人的,人家偷聽,都能聽到很關鍵的地方,去偷看,都能看到很精彩的環節。我這怎麽就錯過了呢?
等着水面好不容易平靜了下來,我才再次看清楚了那畫面。
畫面已經再一次改變了,變成了一片漆黑,感覺是被裝在盒子裏吧。也不知道會被裝着多久。不過要是潘局真的跟衛家有聯系的話,衛家那麽大費周章的,甚至去殺人搶貨都要拿到的這幾件東西,他肯定也知道,說不定就會交給衛家了呢?
假設一下,我要是潘局,突然得到了一個我的合作夥伴很想得到的東西。就算明知道這裏面會是一個陷阱,也會冒險把東西拿過去的吧。潘局我不熟悉,但是如果是我和任大爺的話,我們肯定會把東西拿出來的。冒險就冒險吧,有時候還就是要冒險的。不冒險就得不到我們想要的。
面對依舊漆黑的水面,我能做什麽?外面已經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估計那些秘書财務什麽的,上行政班的,都已經開始上樓了吧。我還沒吃早餐呢,就直接打開了接待室的門,朝着外面那個穿着套裝,挂着藏館名牌的大姐說,讓她幫忙帶份早餐上來。
那大姐伸個頭,朝着接待室裏看了看,沒好氣地說道:“你又不是藏館裏的大總管,又不是在接待客人,幹嘛要我給你帶早餐啊?”
“我這不是有事走不開嗎?”我朝着她笑了笑,“美女姐姐,幫幫忙啊。”
我自認爲漂亮無比,沒有一個女人能破解我的甜蜜攻勢,對這個大姐竟然沒用。真是在藏館這種地方待久了,人心都會變得跟那些古董一樣,老的遲暮的感覺了。那大姐朝着我伸出了手:“嗯?買什麽?近的隻有蒸餃、包子、豆漿。吃這些的話,辛苦費二十,要是想吃别的,要開車去的話,辛苦費就五十。”
我聽着她的話,猶豫了一下,一邊掏出錢包,一邊說道:“大姐啊,你這是跟着樓下那些老人家都學成怎樣了啊。上門看貨還要收辛苦費的。是好東西了,收購下來,還要折扣辛苦費的。人家送到這裏,還要扣個鑒定費的。“
“少說廢話,我都快五十了,看你再漂亮也跟我沒關系了。給錢來,吃什麽?“
“一籠蒸餃!”我把錢壓在她手裏,那邊剛上樓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管事看着我就笑了起來:“計總管怎麽一大早在這邊呢?藏館裏的廚房隻包午餐,可不像大宅那邊,一日三餐還外帶宵夜的。”
我沒有理會他,對那大姐說道:“買東西了回來先敲門。記住,二十塊的辛苦費,蒸餃是五塊一籠,豆漿要一塊五的,我給你三十,你還要找我三塊五!”她要算的那麽清楚,我也跟她算清楚了。說完我就要關上接待室的門,但是又打開了:“回來先敲門!”
我這剛要關門呢,那年輕管事,就用腳抵在了門上,讓我關不上門。他靠在門框上,看着那大姐走遠了,才壓低着聲音說道:“計總管,我聽阿忠說,你昨天給藏館裏帶回來了一件鬼物。我都在這裏做了十年了,都沒見到真正的鬼物呢。計總管門路多,帶我看看眼界?”
我也壓低着聲音說道:“你今晚上别急着回家,就大半夜的,去四号展廳裏那把民國的柳木藤搖椅上坐着,慢慢搖着,你就開眼界了。”
“真的?那搖椅,我前幾天還坐來着。”
“那你晚上坐啊,白天那是人坐的,晚上那是鬼坐的。要是遇到了,記住幫我告訴那奶奶,就說她還欠着我一個元寶呢。”
“她是鬼?鬼欠你的元寶,你敢收?”
我就笑笑不說話,輕輕推了他一下,關上了接待室的門。這個元寶,當然不是我們燒給鬼的元寶,也不是鬼用個元寶,更不是真的大元寶。而是我們每個人命裏的财庫裏的元寶。一個人一輩子有錢沒錢,陰債多少,都是有記錄的,當初爲了給那奶奶搶回她最愛的柳藤搖椅,我可花了不少錢呢,她答應給我的元寶,也不知道給了沒有。
我重新回到了那桌旁,看着依舊黑乎乎的水。算了,一般人,一般情況,拿到一個東西,又要上班的情況下,也不可能那麽快就聯系搭檔過來取的。說不定要等到晚上,或者等到明天呢。
也不知道,我設置的兩個小時的啓動時間夠不夠。從開始出現畫面開始算,一直到畫面結束應該也不過五六分鍾吧,兩小時的啓動時間,應該還夠的。不過這個潘局到底會怎麽做,我也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麽知道啊?猜測,就隻是猜測。所以我還是要守着那碗水的。
敲門聲傳來的時候,我走了過去,打開了門,就伸出手就說道:“三塊五還有我的……”
“你的蒸餃豆漿。”門外的任千滄把三塊五放在了我的手裏,就走進了接待室裏,我趕緊關上門,收好錢,從他手裏接過了蒸餃豆漿。
他看着桌子上那碗水,說道:“我說怎麽不在家裏吃早餐呢。一大早就來玩這個?”
我一邊吃着東西,一邊把我的計劃跟他說了一下。雖然這幾天他跟商商都住在大宅裏,但是那大宅那麽大,他們有自己的院子,我也有自己的院子,我還是一大早就趕着送陶靜去上班的,哪裏能碰的上面,說得上話呢?
任千滄看着那水,眉頭就皺了起來:“現在知道這件事的,隻有我們兩個,你是想我們兩守着這碗水幾天?要是他一直不打開盒子,就這麽丢在桌子裏幾年,我們就守着幾年?”
“呃~我沒那麽大能耐。他要是兩天之後不打開盒子,就算在打開,那個犀牛角也傳不回畫面了。最多就兩天。”
任千滄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我看着他就是一副有事的樣子,停下手裏吃早餐的東西,等着他說話。他也是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今天我沒事,我可以守在這裏。但是明天我和商商要帶兩個孩子去打預防針。”
我嘴巴長得老大!要不是真的聽說,我絕對想不到,以前那酷酷的屍體,竟然也有帶着孩子,跟着老婆一起去打預防針的。男人啊,再牛逼又怎麽樣?結婚生孩子了,還不是要當奶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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