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這才跟我說道,他說今天晚上的時候,孩子洗好澡,就去玩了一會兒。他就覺得這裏獨門獨院的,又沒有車子來往,那時候,他也在洗澡也就沒有留意。等他洗好澡去叫女兒去睡覺的時候,發現孩子已經躺在了一個大花瓶旁邊睡着了,他之前他隻是以爲孩子太累了,所以睡着了。也就沒有多在意,直接把孩子抱回了房間。在他抱孩子的時候,他是看到大花瓶旁邊有幾個布袋子,大河知道那個布袋子是我經常用的。他覺得他女兒大概是動了我的什麽東西,但是又害怕我會怪他,所以就沒敢說。他隻是把那個布袋子又塞回來那大花瓶裏,就把孩子抱回房間了。可是這回房間才半個小時,就發覺孩子燒的太厲害,趕緊叫醫生過來看看。
“大廳旁邊的那個大花瓶?”我在花瓶裏放東西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家裏的人都知道,這些東西是不能亂碰的。這麽多次也沒有出過什麽事。
“對,就那個花瓶,寶爺,我女兒是不是動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我沒回答他,直接轉身走出了他的房間,朝着大廳那邊快步走去。大廳那邊還開着大燈,在燈光下能夠看到那個一米多高的大花瓶裏有些東西。
我伸出手把花瓶裏的東西都拿出來,那布袋子還在裏面呢,被我拿出來之後抖了抖,裏面的袁大頭不見了。
跟着我跑出來的大河,問我怎麽回事兒。“趕緊去你女兒身上找一個袁大頭,就是銀元。”
還聽我這麽說,馬上就知道确實是他女兒動了家裏的東西,才會生病的。家裏的這些東西,有一些都是很厲害的。這些當保安的多少也聽說過這裏面的故事,他的臉色一下就變白了,趕緊往回跑。
我也疾步跟了上去,但是在前面的岔路上,我沒有跟着他,而是轉向了廚房。這個時間段廚房那邊早就下班了,我作爲家裏的總管,當然能找到這裏的鑰匙,用鑰匙打開了門,在廚房裏尋找着黃豆來。以前還是學生的時候,我的腿包裏總會放上一小袋黃豆。但是現在當了大總管,我防身的東西,幾乎也都升級了,黃豆這東西我還真的沒有在随身帶。
等我回到大河的房間的時候,他已經找到那銀元了,把那銀元遞到了我面前說道:“寶爺,找到了。”
我接過那枚銀元,眉頭就皺了起來。我很清楚的記得,今天,任大爺把這銀元從那爬山虎的藤裏,撿起來的時候,還是銀亮亮的,現在确是又黑又黃。
銀元需要一定的辟邪作用。而且銀子也能吸收到人體裏不好的那些東西。有時候孩子生病了,可以用雞蛋裹着銀元來滾滾身子。那種時候銀元就會變得又黑又黃。可是現在,這銀元反倒讓大河的女兒生病了。
我突然想到了師父以前給我說的一個故事。說在民國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媳婦死了,他們家裏還挺有錢的,就用了幾個銀元給她陪葬。可是在那兵荒馬亂的年月,出喪才走到一半,就遇到了那土匪打過來了。土匪撬開了棺材拿走了裏面的幾個銀元,還把那女屍給侮辱了一番。之後凡是花了那銀元的男人,都死了。死的時候都能從他們身上找到一枚又黑又黃的銀元來。
我馬上意識到了,我手裏的這枚袁大頭,應該是陪葬品。
可是這說不通呀,這明明就是任大爺從那些藤蔓裏撿到的。難道那些藤蔓就是棺材。我被自己的這個念頭給吓到了,自己笑了起來。
既然已經知道了孩子發燒的原因了,那針對起來處理就容易裏很多。我讓大河給孩子的手裏拽上黃豆,讓他去廚房煮個雞蛋,用雞蛋裹着銀元滾身子。出出汗就能好了。當然不是這個銀元,我另外從書房裏拿出了一個給他。希望任大爺不會自己去點銀元的數。
看着大河忙活去了,梁醫生跟着我從大河房間裏出來,走在那花園的小路上,問道:“計總管那招,我在學校的時候,聽我們教授說過。不過現在很少用了。”
“風俗類的,很多老人家都還用的。我小時候發燒,外婆也會給我推雞蛋。你也注意點,要是明天早上還發燒,再去跟我說一聲。”
“恩。”梁醫生應着。他走向了他的房間。有時候我覺得這個梁醫生挺屈才的。人家堂堂一個醫院的優秀醫生,愣是被高新挖到這裏來。一年到頭都沒幾個病例給他看的。我要跟任大爺說說,讓梁醫生去某個醫院一星期上兩天班算了。要不安穩日子過多了,技術都生疏了。
我回到房間裏,從腿包裏拿出了那黃黃黑黑的銀元,用紅布包好,放在了布口袋裏,然後把那布口袋壓在了我放在桌面的文昌塔下,這才去洗澡睡覺的。明天一大早還要去準備炸房子的事情呢。
晚上睡得好好的,一聲清脆的“咣”的聲音,讓我驚醒了過來。我坐在床上,看着發出聲音的那邊方向,全銅的文昌塔竟然從桌面上摔下來了。
我睡覺前是拿着它來壓東西的,當然會放好來,現在卻摔了下來。事出異常必有妖。我下了床謹慎的拾起了那文昌塔,那麻布包的還好好擺在桌面上,我打開來檢查了一下,沒有任何問題,那銀元也還好好的在裏面包着呢。朝着銀元吹口氣,還能聽到輕微的嗚嗚的聲音。
這應該不是小事,看來我再去那全是爬山虎的房子的時候,最好能好好查一查。畢竟這個東西被我帶到了任家大宅裏來,可不能給大宅裏帶來什麽壞影響。
天剛蒙蒙亮,我就起來了。廚房上班都很早,我過去的時候,已經有阿姨在裏面煮着早餐了。
讓我意外的是,梁醫生也在。他穿着一身黑白格子的睡衣,帶着眼鏡,跟阿姨說着話。我聽着他是吩咐阿姨煮一些五谷粥去給大河的女兒喝。我一邊給自己拿了一個剛出爐的饅頭,一邊問道:“大河的女兒怎麽樣?退燒沒有?”
梁醫生,推推眼鏡:“我剛從那邊過來,已經退燒了。就是人還有點虛。畢竟已經九歲的,要是再小點,一退燒就活蹦亂跳的了。”
我點點頭:“梁醫生,一會你去跟大河說,就說他要把女兒帶出去,别待在大宅裏了。對他女兒身體不好。這些話,我說着不合适。你一個醫生去說就合适多了。然後讓他跟他們班長請幾天假就行。要是不批假的話,給我打電話。家裏什麽都多,保安是最多的。就你這個醫生是一個的,我這個總管是一個的。”
梁醫生笑了點點頭:“看不出來,計總管年紀不大,心很善良。”
“哈哈哈哈哈,不要被我的外表迷惑了,我就是一個壞人!”我誇張的笑着,就走出了廚房,準備着去找那個青年人,準備着晚上的炸房子去。
本來可以晚上再去接他的,但是因爲那銀元的事情,我還是提前出發了。車子還是繞了一下路,去接了任千滄大爺,沒辦法,現在我沒有鬼手印了,要扯着他去給我當靈媒啊。
任大爺今天跟昨天可不一樣,他是穿着很正式的西裝從那小樓裏走出來,上了我的車子的。
商商大媽在我轉車子的時候,竟然也跟上來了。
任千滄沒好氣地說道:“你跟去幹嘛?”
“看看你們兩瞞了我什麽啊?我就說你們這段時間肯定有什麽事情瞞着我。感覺還是挺嚴重的。”商商大媽說着,那目光還就盯着我看。她這是欺負我呢,我和任大爺比起來,我确實是比較好欺負的那種。
人家夫妻之間的問題,輪不到我插嘴,我還是好好開車,暫時充當司機吧。
任大爺和商商大媽是一路絆了過去,當初同生共死的鴛鴦情侶,現在也是抱着奶娃的普通夫妻了。
我沒有把車子直接開到那屋子前,而是停在了比較遠的地方,然後看着後座上還在不爽的商商大媽說道:“商商大姐,”我還是不叫她大媽的好,“現在事情是這樣的,昨天任大爺在那邊的爬山虎堆裏,撿到了一枚袁大頭,我帶回去了大宅。被大河的女兒拿來玩了一下就生病了。現在我們就是去看看,那地方有什麽古怪的而已。性質呢,就有點像是郊外踏青。你要是不怕鬼的話,就過來吧。”
商商眼睛一瞪:“我還真不怕鬼了。我這輩子就是嫁給鬼的!走!有什麽好怕的!”
商商反倒先下了車子,以前唯唯諾諾,說話都不敢大聲的小女生,現在看着真的就成了大媽了,生了還在,性格轉變也太快了。
任千滄也下了車子,一邊對我說道:“昨天我就有個直覺,那房子不是房子,而是墳墓。”
我對陰宅不是很了解,但是看着遠處那綠意盎然的下樓,有點像精靈的家,卻一點也不想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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