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再說吧!”我把他們都讓進了門,當然梁亮沒有給我好臉色,他就靠在門框上,冷着一張臉看着我。
我本來還想着要先進房間換衣服呢,真不習慣這麽穿着睡衣見人的。說是睡衣,其實爲了符合收破爛的身份,我這次來小鎮上帶着的睡衣,就是高中時候的那兩套球服,都已經褪色了不說,褲子上還有點爆線頭呢。
但是那個女人卻是我走到哪裏,她就跟到哪裏,還一邊說着昨晚發生在她身上的詭異事件。我是從客廳走到了房門,就僵在房門那,也不知道現在站着聽她把故事說完,還是應該先進房間,把房門關上換衣服。好在這個女人年紀也比較大,你是個大媽級别的了,要不然的話,讓我穿成這樣跟一個年輕女人站在一起,我非找個地縫鑽了不可。
女人跟我說的事情,大緻就是昨天晚上,她守着兒子的屍體不肯離開3家村。加上現在兒子的死也算是工傷吧,這賠償總要有個說法。所以他兒子的屍體到現在還擺在那3家村門口呢!本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一個當媽媽的,肯定是睡不着的,就跪坐在兒子身邊,這樣守着兒子。可是不知道爲什麽,到半夜12點多的時候,她就那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在夢裏他夢到了兒子,他兒子跟他說讓他們趕緊把他救出去。他還被壓在那下面呢,而且他的腳被一個女鬼抓住了他出不來。很多被壓在樓下死的人都會出不來,老張也是一個。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東方之星沉船的時候,是整個船是翻過來的,船下死了很多人。有很多志願者到了現場。那些志願者有的是幫整理屍體,有的是幫超度屍體。也許大家在電視上沒有看到的畫面,但是微博上卻是有人拍到的,現場有不少和尚道士。他們都是作爲志願者自己過去幫忙的。那些被壓在船下的人,如果不做一些特别的事情,就算船翻過來了,屍體也上了岸,對于我們來說是這樣的,但是對于他們來說,他們還在那船下呢,他們上不來。也對當時在場的志願者表示一下敬佩吧!
現在他兒子的問題不單單是被壓在下面,而且那裏本來就是人家的地盤還被人家拉住了腳,就更加别想了。
女人的故事終于說完了,眼睛巴巴的看着我。我還是說道:“我先換衣服吧。因爲出來再跟你說。”
甩開了女人的手進去了房間,把房門關上,我才急匆匆還穿的衣服。在我換衣服的時候,我也能聽到外面他們說話的聲音。這裏的房子本來就是老舊的小區,房子的結構也很老舊,很多牆都是單牆隔音效果比較差。
我聽他們說道:“他,這個年輕仔是不是真的能把我們兒子帶出來?”
莎樂的聲音說:“能到,梁亮見過他幫别人做法事,他很厲害。梁亮的奶奶之前就是這樣的人給處理的。”
“那他要是不肯幫我們呢?”
“他一定會幫的,四嬸你就放心吧!”
“那他要是真不幫,我們再去找廖師傅吧!”
“我爸跟那個廖師傅不太對盤,你又不是不知道!去找他,爸那邊肯定就要說出什麽話來。莎樂,這個年輕仔真行?”
聲音斷了好一會兒才聽着梁亮說:“當初我奶奶下葬的時候,也是出了點事兒。就是他看好的。”
我換好了衣服,站在房門背後,也沒有急着去打開房門。我就在那慢慢的剝了一顆棒棒糖放到了嘴裏。接下來我要走的是兩條路,第一條,幫助他們家,跟他們家套近乎。說不定他們家會看在這次的事情上,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訴我,最好是能夠把暗中人也告訴我。當然這麽做是有副作用的。廖師傅昨天就已經看好了這筆生意,但是現在他知道我把他的生意搶了,在這裏他算地頭蛇。他要是給我使點什麽小手段,我是防不勝防。
第二條不幫他們家,去跟廖師傅套近乎。那個暗中人既然能弄出這麽大的場面來,他肯定是個懂行的人。從這方面來說,跟廖師傅這個地頭蛇套近乎那就更有可能接觸到暗中人。我要走哪條路呢?
猶豫了一會之後,我覺得我應該直接一點去冒冒險。梁亮并不是一個合格的無間道,現在我還不知道暗中人最後的目的是什麽,但是他能那麽針對我的用那有着陰文的匕首來砸我,他的能力就不弱。他能那麽心狠手辣的,直接讓我們任家的那支小隊全死了,要是讓他看出梁亮的破綻來,而梁亮又已經接近了他身邊,說不定他會直接對梁亮下手。
梁亮是我的棋子,我從來就不是什麽好人,但是我利用棋子很少有放棄棋子的時候。梁亮的命,我還是要保下來的。不管他最後是不是能幫到我,至少我知道他盡力了。那麽既然有了這件事作爲契機,就讓我自己去面對危險吧。還有一點,就是我一直以來都沒有完全把事情的進展交給梁亮。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他還太年輕,經曆的事情還太少。
我拉開了房門,也把腿包扣上了,說道:“我去看看現場吧,能不能幫到你們,等去看過了再說。”
那女人聽了我的話,趕緊拉着我就往外走去。梁亮在我經過他身旁的時候,還是沒好氣地說道:“别以爲這次幫忙了,學姐就會對你怎麽樣?你的那些惡劣事情,我可都跟學姐說了。”他說的這些話,那女人沒有注意到,但是莎樂和四叔是注意到了的。
匆匆出了門,早餐都沒有吃,就忙着去看現場了。也稍微體諒一下那女人吧,她兒子突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她沒有直接昏倒已經算的很強大的了,一心都撲在兒子的事情上,哪裏還會想着肚子餓不餓呢?
趕到三家村的時候,也不過是早上八點多。這大夏天的,八點多的時候,太陽已經老高了,外面街道上,要開車的話,都要帶着墨鏡,路面都開始反光了。可是三家村這裏卻還是陰森森的。那三棵大樹茂盛的枝幹已經把整個三家村都籠罩住了。這種大樹,在a市裏,估計也隻有森林公園裏能見到,市區裏幾乎的不可能的了。
警察還在,警戒線也還在,白布蓋着的一具屍體也還在。幾名警察還在那勸說着,但是死者親屬這邊,幾個叔叔已經吵起來了。其實就是等着要賠償的。承包了這工程的老闆不給賠償,他們就不帶走屍體。而工程老闆隻打算出個喪葬費。兩邊吵得都快要打起來了,警察站在中間,盡說好話,什麽該賠償的還是要賠償的,什麽人死爲大,先下葬吧。有時候覺得警察也挺難做的。
看到我過來的時候,那就坐在邊上,垂着頭的大爺,終于擡起頭看了我,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了複雜的神色,也不知道現在他看到我過來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呢?
我沒有看屍體,而是直接走到了那大爺身旁,坐在他身邊,說道:“大爺,還記得我嗎?”
他沒有說話,垂下了頭。
莎樂走到我們身邊說道:“我爺爺昨天就一直是這樣了,也不說話。”
我沒有理會她,繼續對那大爺說道:“鐵絲鑰匙,還記得嗎?我送那個孩子走了,送去一個可以供養他的地方。”
“我孫子。。。”大爺終于開口跟我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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