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驗證我的這個假設,我拍拍身旁的大爺,低聲問道:“大爺,這房子是不是本來就鬧鬼啊?”
那大爺可沒跟我小聲,估計是平時也沒有用武之地的,現在突然有人相他咨詢,他正高興着呢。擺擺譜就很大聲的嚷着:“那當然!這三家村是我們這有明的鬼屋了。幾十年前,那大梁上吊死過人,不止那一家,就連隔壁好幾家都看到了一樣的情景,誰還敢住啊,一下都搬走了。說來也奇怪了,人家一家吊死人,怎麽這裏家家半夜都能在自家大梁看到呢?”
我明白了竄梁了。這種事情,以後也有過。我當初就是用竄梁幫任大叔去把那家傳的镯子給偷出來的。這種磚瓦房子,在建設的時候,下基腳和上大梁那都是很重要的步驟,都是要請先生算過,有一番祭祀之後才行動的。
廖天放被那個女人哭煩了,就直接吼道:“那裏面的,想要你兒子呢、别等着到時候,你兒子找都找不到了。”
女人還是不相信,依舊那麽哭喊着。就連一旁的消防也說道:“我們這裏是小鎮,也沒什麽儀器設備,現在也不能确定那人是不是還活着。我們加油幹,幾個小時也能把人挖出來的。”
“幾個小時,這天都黑了。”廖天放被人反對,有點丢臉了。他看看四周終于看到了我,大步走到我面前,把我拽了出來,就說道:“你來跟他們好好解釋一下,這些人,不相信我就算了,等你們吃虧的時候,可别來求我。”
他話是這麽說的,但是這筆生意他卻不肯放手的樣子。他抓着我的手臂,緊了緊,那意思就是讓我幫忙說話呢。我對着他搖搖手,表示着我的不會說什麽的。他卻對着我眨眨眼,讓我趕緊幫忙啊,成了紅包少不了你的。
我甩開了他的手:“我也不懂這些。”
莎樂看到了我,站在莎樂身旁的梁亮那臉色有些奇怪。第一時間是高興,緊接着估計是想起了我們兩現在應該是在因爲女人吃醋鬧翻的狀态,所以趕緊換了一張臉,狠狠瞪着我,就好像随時會沖過來跟我打架一樣。
我同樣狠狠瞪着他,我們兩的表現莎樂也注意到了,她推推梁亮,也不知道在跟梁亮說什麽。我沒有理會廖師傅,直接退回了人群圈子外面。
一定有人覺得,我就應該遇事往前沖才對,要不,不就便宜那廖師傅嗎?
我又不是來賺人家的紅包錢的,我現在就應該在外圍,冷眼旁觀,看看莎樂的四叔接下來會有什麽反應。最好的就是他們直接聯系他們認識的别的懂行的人過來看看,那來的那個人很可能就是跟莎樂接觸我們有聯系的人,就有可能是暗中人了。
他們家那陣在那裏那麽多年了,怎麽偏偏鐵絲鑰匙就給我撿到了呢?怎麽偏偏我們任家人出事的那個晚上,這個四叔去翻了我們的任家夥計的屍體呢?怎麽偏偏就是他們家的莎樂看到了呢?怎麽偏偏莎樂就跟我們接上頭了呢?
沉住氣,說不定那貫穿事情的暗中人馬上就會出現了。
消防還在那慢慢挖着,我留心着圍觀的人,這裏都是一臉焦急,或者看好戲的民衆,也沒有什麽可疑的人,難道是我的推斷錯誤了?他們一家,跟我會搭上線,完全就是巧合?
漸漸的天黑了,很多人都散了。我留到了最後,看着那屍體被擡了上來,聽着他們一家人哭得都快要昏倒了。
廖天放帶着他的徒弟離開了,走過我身邊的時候,還壓低着聲音跟我說道:“走了,他們家老頭會點,總以爲自己厲害。我看這回,他們家是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了。”
那老頭會點?!我看着廖天放,對他點點頭,表示着感謝。這個情報太重要了,要不是他說,我看很難看出來那老頭會點吧。
那老頭,應該就是指他們家年紀最大的大爺,就是之前帶着我去那院子的那個。他會點的話,那他怎麽不讓鈎機來直接挖呢?要拖到這天黑,陰風習習的時候呢?
我正要離開呢,莎樂也被她家裏人先叫離開了。畢竟這種事情,莎樂在這裏也幫不上忙。莎樂一走,梁亮也跟着屁股就走了。跟我是同一個方向。
“寶爺!”莎樂叫着我,聲音一聽就是哭過的,不過估計她跟那個堂哥關系也不怎麽樣,要不怎麽就這麽離開了呢?
我停下腳步,等着她追上我。“寶爺,你也來看啊。那個是我堂哥,誰知道他怎麽就這麽倒黴呢?二十幾個人拆房子,就砸了他一個。”
我上前一步,擡起手,輕輕擦去她臉頰上的淚痕。其實她臉上的淚已經幹了,我就是這麽個動作罷了:“别多想了,他的命吧。”
莎樂突然挽上我的手臂:“寶爺,今晚上估計我們家裏人都要忙了,要不我。。。”
梁亮就在後面說道:“學姐,我送你回家休息吧。”
莎樂回頭對身後尾巴狀,一副标準備胎臉的梁亮說道:“你不是不住那舊小區了嗎?寶爺和我家近,我跟他一起回去就好了。你自己回你家吧。”
梁亮狠狠瞪着我,就是很不爽的樣子,但是還是灰溜溜的走了,一句要求都不敢提。
跟着莎樂往住的地方走去,聽着她說,昨晚上她男朋友怎麽怎麽對她,她怎麽怎麽可憐。就好像她一點也不關心堂哥的事情,被男朋友罵一頓要比堂哥的死重要多了。
我打斷了她的話,問道:“莎樂,你爺爺是不是幫人看風水的?”
“怎麽問這個?”
“聽廖師傅說的。廖師傅剛才不是建議用機器挖嗎,你們家又不給。”
“我爸說,他是想要錢呢。”
“那你爺爺是不是會點?”
“好像是吧,我小時候玩過我爺爺的羅盤,被他罵過的。”
“那你晚上坐在街上看到你四叔去翻屍體的事情,是不是你爺爺叫你去的?”
“不是啊,他最讨厭我晚上不回家了。不過還好,他住在老家的時間比較多。每次他來我們家住,我都要按時回家,要不然他會厲害的。”
“那你那晚上怎麽會在街上坐着呢?”我看似很随意的這麽問問,她一直挽着我的手就放開了。用手順順頭發,明顯就是在掩飾什麽的動作,好一會才回答道:“你問這個幹嗎?”
“哦,随便問問。隻是奇怪,你一個女孩子晚上在大街上坐到那麽晚,會不會是有什麽傷心事呢。”
“哦,對對對,”她馬上就笑了起來,也換了臉色,“那天晚上我男朋友打了我,我心情不好啊,才在街頭那坐着的,就那麽巧看到了那事情。好像現在新聞都沒有出來啊,說不定是被封了信息呢,呵呵。”
她的臉變得太快的,不過已經明顯是對我有了警惕的心理,我也沒有再追問下去,這要是繼續問下去的話,估計也問不出什麽來,還會讓她更防備着我。算了這個任務還是交給梁亮吧。我就等着結果就好。
一邊朝着小鎮那邊走去,我心裏一邊想着,看來要請廖師傅喝次酒套點情報了。不過這次我沒有幫他說話,不知道他還會不會給我這個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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