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裝修很适合喝茶,那巨大的茶海層層疊疊,讓茶水在我們的面前成爲一個微觀的瀑布。
“有一句話叫不見棺材不落淚。黃總,你那邊房間裏,罐子裏的骨灰,是不是交代一下啊?現在我們來着,也就是想着問問你那些東西的出處,我也想弄點來有用呢!要是警察上來查了,那些東西你還說不清楚。”
聽我說完這話,黃總趕緊瞪向了身旁的茶小妹。
茶小妹縮縮脖子,一副緊張張的樣子。梁亮看不下去了,趕緊說道:“看她幹嘛呀?這也不是她告訴寶爺的。”
這回,别說那黃總了,就連我都瞪了梁亮。豬隊友啊豬隊友,我就是要故意保持的神秘感一下就全被他破壞了。梁亮似乎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低着頭端着茶杯不說話。
黃總這才換了張笑臉轉向我:“兄弟,混哪裏的?想要那東西幹嘛?”
“你幹嘛我就幹嘛。”我說着這樣模棱兩可的話,讓他不明白我到底是幹嘛的。圓形男人至少比梁亮會察言觀色。他明明知道我說這個肯定是跟他手指頭上的那戒指有關,可是他卻沒有在這時候提出任何的疑問。
黃總也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跟我說道:“以前一個老客戶送的,那老客戶會的那種神經兮兮的東西。現在我手裏也沒幾個了。”他的猶豫,應該就是在想我是正是邪吧。畢竟這種事,縮到這份上,他要是還一口否認那就是不給面子了。
“咕咕鳥從你那買到這老闆手上的這個,給了你多少錢?”這黃總明顯不是咕咕鳥,所謂冤有頭債有主,該是咕咕鳥賠償的,就讓圓形男人去找咕咕鳥。黃總這邊該給的錢還是得給的。
黃總伸出了一個巴掌:“500。”
我拿着茶杯的手都僵了一下,我還以爲說是5000呢,就500就買到了這樣的骨戒?何大爺就坐在我對面,對着我笑了下,他那笑也很明顯,就是這回我們有的賺了。讓我好好拿下。
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靠在那椅子背上,說道:“我出600,你把咕咕鳥用的那個壇骨灰給我。”說完這話我就用手勢示意着那圓形男人給錢吧!我爲什麽肯定是骨灰。隻有骨灰能泡到茶水裏。而且我昨天看到那罐子裏的骨灰裏有這小碎塊,那些不就是做成戒指的材料嗎?
那男人也不含糊,直接就把600塊錢放了出來。黃總也不會跟錢過不去:“行,不過那壇子裏的骨灰,已經不多了。”
他起身剛要出去卻又問道:“你們跟那咕咕鳥是不是有什麽仇啊!他跟我可沒什麽關系啊。他給錢,我辦事。”
我也隻是笑笑不說話,圓形男人才說道:“那是我跟他的事,你别問。”
黃總能問出這樣的問題,我想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戒指,那些骨灰應該隻會帶來怎樣的後果?換句話說,他根本就不了解,那些骨灰那些戒指的真正利用價值。
我趕緊說道:“黃總,那就順便把你手裏的都拿來吧,我接着買,600塊1罐。”
黃總這就出去了,梁亮探着身子,跟那茶水小妹,低聲說着話:“你别管他們說什麽。就當沒聽到好了,他們全都是壞人。”
茶小妹對他點點頭,那目光卻一直看着我,而且還帶着那種緊張期盼的感覺,就好像我能給她什麽似的。我知道昨天我利用了她,她現在就是在等着我昨晚跟她說的,要帶她出去的那些話了。爲了不給我自己添麻煩,要破壞我的形象啊,我就在梁亮的後腦勺上打上了一巴掌:“誰是壞人呢?這裏就你好人呢!你知道什麽叫做衆人皆醉我獨醒嗎?既然我們都是壞人,你是好人,那不是我們一群人操你一個?”
圓形男人笑得那麽**。看着梁亮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梁亮感覺到了不善的目光,往後靠了靠,也距離我近了一點,這樣我就正好可以伸出手,攀上了他的肩膀。再加上我那臉上,不經意的笑容,手指頭在他肩膀上彈了幾下。一來是告訴了圓形男人,這個人你不能動,二來是告訴茶小妹,我男女通吃,你最好離我遠點。
何大爺對我們幾個人的這些眉來眼去,自然看在了眼裏,無奈的吐了口氣,端着茶杯喝他的茶去。
黃總把那幾個罐子抱了起來,一共就3個,比我想象的,要少了很多。要知道,昨天晚上我看到的那個博古架上的罐子,至少有幾十個吧。幾十個裏面被我動過的就隻有3個,而我隻剩3次機會,就找到了一個裝骨灰的。這幾率,看來我最近運氣有點背呀,怎麽就摸不到什麽金條呢,開個蓋子就能見到骨灰。
黃總看着我們也不是來找茬的,這錢都擺出來了,也就好說話了。“咕咕鳥買的是這罐。那孩子,不敢拿走,一直把這個放在我這裏。”
我随手拿起那罐,然後用桌面上一個幹淨的長勺子舀出一點,就撒到了圓形男人面前的杯子裏:“喝了看看。”
“真喝?這個是……骨灰呢。”
“怕什麽啊?你又不是第一次喝,喝來看看效果。”
圓形男人有些不爽地說道:“喝來看看效果?我說寶爺,原來你也不會這個?拿我試驗呢?”
“你可以不喝啊,沒人求你。”
男人看看我,看看那杯子。我可沒有理會他,拿着另外一罐沒有封條的,就昨晚的開的那罐,用那長勺子把那罐子裏的骨灰攪一攪。果然跟我想的一樣。在罐子的骨灰裏,藏着一個骨戒呢。這分明就是準備好整人用的玩意。
男人還是喝了下去,他要是不喝,就等着那指頭壞死吧。
我用長勺子的柄,把那骨戒挑出來。何大爺帶上了無塵布手套接過那戒指研究了起來。
幾分鍾之後,何大爺說道:“應該是晚清的,手工打磨出來的東西。”他沒有說出價值,但是這肯定比600要貴的。
那男人這時候也說道:“好像戒指松一點了。”
我把那罐子推到男人面前:“你拿回去,一天一次,喝上三天,然後再來找我吧。到時候,我就有辦法給你取下來了。”
“爲什麽不是現在,我可以一次把三天的都喝了。”
“你的手指頭長期被勒住缺血。要是突然解開,手指頭也會容易壞死,三天的時間,一點點來,等到第三天,它也習慣了,解開問題就不大了。”我好心解釋着,“梁亮,抱上這兩罐,我們回去了。睡美容覺去。”
事情辦得差不多了,我們就該退場了。反正東西都已經到手了,還不走就等着看熱鬧了。而這個熱鬧,我們在場并不合适。想想啊,黃總明知道圓型男人是什麽身份,還聽咕咕鳥的話,泡骨灰給他喝,而且還不是一次兩次的,看樣子應該是比較長的一段時間了。那圓形男人會放過黃總?剛才花錢買那罐骨灰是将就一個誠信,但是他也不能這麽白被欺負了吧。
何大爺脫下手套直接丢在那垃圾桶裏,滿意的先走了。後面的事情怎麽處理,跟他沒關系,反正他已經拿到他想要的了。
梁亮知道自己今天做錯事了,乖乖抱着那兩罐子骨灰,跟在何大爺身後。最後才是我走出包廂,一邊說着感謝他們的款待。
我最後離開包廂的時候,裏面果然發出了摔東西的聲音。啧啧,這個黃總今晚是逃不了的了。最好乖乖的出點錢了事吧。
回到我們租的房子裏,梁亮就直接把那兩個青花小罐子放在了客廳的桌面上。我是掏出了黃符紙,寫上封印的符,貼在小罐子上,然後看看四周,沒有香爐啊,怎麽點香呢?這些畢竟是骨灰,就算是禮貌,尊重也要點柱香吧,不然要是晚上這兩有什麽異常,瞎鬧騰,我也麻煩。明天就送回人家藏館去。
“梁亮,找個東西插香。”
梁亮還趴在那桌子上看着那兩個罐子上的花紋呢:“沒什麽東西啊。哦,對了,用黃瓜吧。我今天下午買的,準備當水果吃的。”他跑到廚房裏用刀子切下一節三四厘米的黃瓜跑了過來。
我點上香,一邊說着:“别吃了,一會我切片做面膜得了。”
梁亮還是看着那兩個罐子:“寶爺,你說他們今晚上會不會變成鬼出來啊?”
“别亂說話!”我低呼着,上好香,推了梁亮一把:“去洗澡睡覺,明天我們兩還有重要的事情呢。”
何大爺聽着我這麽說,他一直在一旁看着我們兩,說道:“那我打電話讓藏館開車過來,明天我跟着車子帶這兩個回去。”
“好,辛苦何大爺了。”
何大爺點點頭,笑笑,就回房間去了。我心裏稍稍沉了沉,任千滄就連何大爺都已經懷疑了。這次的事情鬧得那麽大,不用任千滄說出口,我也知道肯定有内鬼。沒有内鬼,誰敢這麽大膽劫貨殺人?偏偏這種事情,任家還不能報警。明天我們要去做的事情确實不适合讓何大爺知道,他送東西回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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