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輪車就是那天拉我們進村的那種三輪車。上次痛苦的經曆現在沒有體會到。因爲這一次車子是跑在水泥路面上,也沒有什麽坑坑窪窪的地方車子跑得還是很順的。
從三輪車上下來,派出所的門口,何大爺和梁亮就站在戶籍辦公室那,旁邊就是那載着舊貨的三輪車。看他們兩的情況似乎并不是很好。兩個人都在耷拉着頭。
我走過去之後,壓低着聲音說道:“怎麽了?還沒看到視屏?”
何大爺用眼神示意我聽着裏面的動靜:“估計沒這麽快到我們,裏面還吵着呢。”
這種小鎮上的派出所一般都不大,就那麽幾間房子。而現在,站在戶籍辦公室這邊的我們都能聽到裏面傳來的吵架的聲音。聽着應該是老張家的親屬内部吵起來了。警察也勸不了啊。做基層民警的,有時候真的挺難的。
我還皺着眉想着什麽時候能讓我們看看那視屏的時候,一個男人從派出所裏走了出來,拿着手機,喊得天那麽大聲。估計着是在裏面吵架吵上瘾了。“喂!嘛事啊?”幾秒鍾之後,他是整個人都僵住了,一下就回到派出所裏。
我也認出了那男人就是昨晚打我最狠的那個,老張老婆的弟弟。
幾分鍾之後,一輛警察載着他們這些吵架的人都離開的。看得我們是百思不得其解啊。這警察帶他們去哪裏?難道的嫌他們在這裏吵影響了警察辦公,就把他們拉到别的地方,空曠點的繼續吵去?
梁亮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匆忙接聽了,幾秒鍾之後就笑道:“我叔叔讓我們進去呢。現在就他一個人在裏面值班。”
我們也不拖延,幾步就往派出所裏趕了。這個派出所也夠小的,那值班室是有辦公桌也有床。他們守夜也是在這裏。辦公桌上放着一台電腦,電腦上的畫面正是路邊攝像頭拍到的那種畫面,就是醫院門口的那。
一位穿着警察制服的中年男人看看我們三個,就說道:“看吧看吧,看看就好,你們别攪合進去了。他們家自己的事情。他們要是不服,就上法院告去。現在他們家裏人自己都吵起來了,屍體那邊還出了事,啧,這事亂着呢。”
我聽着趕緊問道:“大哥,屍體那邊出什麽事了?”既然人并沒有打斷下葬,那做道場的那師傅應該可以撤了,屍體照常理,應該租個醫院的冰櫃來放着的,這還能有什麽問題嗎?
那警察一邊打開視屏,一邊說道:“剛才他們在醫院那邊守着的人打電話來說,那屍體突然就自己舉手起來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拉他們回醫院那邊看看。”
梁亮誇張地叫道:“鬧鬼了!”
我湊到那電腦前,注意看着已經開始畫起來的畫面。“不一定,有時候靜電什麽的,影響了屍體,屍體同樣會有一些小動作的。喂喂,看看這個人!”
攝像頭是從高空俯視着那醫院大門的。在一開始的畫面,我們還能看到老張就在鐵棚子旁邊的樹蔭下擺着攤,并不是在出事的鐵棚子下面。然後他好像看了看鐵棚子那邊,才收拾着攤子,走過去的。
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還是覺得那鐵棚子下面,拍不到的地方應該是有什麽吸引着他走過去的。在他進入那鐵棚子之後,幾分鍾的時間後,鐵棚子塌了。感覺也沒有是,特别的啊。
我讓畫面倒回來,播放,再看,再倒,再看。來來回回的看了九次。看到那警察也說道:“看這麽多次也是這樣。這就是他倒黴,他一過去那棚子就塌了。算是意外。棚子是屬于醫院的,醫院肯定是要出個喪葬費什麽的。要是死者家屬鬧得厲害的話,可能還要賠不少錢呢。醫院那邊昨晚上都跟我們說了,想辦法私了。但是看情況,那死者老婆的弟弟厲害着呢,私了難了。”
再看第九遍的時候,我還是看出了一點疑點的。在梁亮看來,這件事就是鬧鬼了。在警察看來,這件事就是意外。這種意外他們也看多了,根本就不會多在乎。
但是我一開始就沒有給這件事下定義,隻有這樣才能更好地發現事情的疑點。我注意到了老張移位子過去,肯定是有什麽東西讓他過去的。這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物。而在棚子塌下來之後幾十秒的時間裏,有個男人從那棚子裏走出來。
視屏是剪輯過的,并沒有看到那男人走過來的畫面,但是從他走出來的方向和角度看,在整個視屏的六分多鍾裏,他跟老張的距離是很近的,說上話的可能性也很高。他背對着攝像頭,隻能看到他穿着的是灰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褲子,頭上戴着一頂小鎮上經常能見到的安全帽。
這種小鎮上,很多人還是以電動車爲主要代步工具的。就好像梁亮,他都能有一輛自己的小綿羊。那人會吸引我的注意,就是因爲他戴着安全帽但是并沒有走向鐵棚子旁邊的停車線,而是走得比較遠,直接走出了攝像頭的位置。
假設,他是騎着電動車來的,那鐵棚子前面就的停電動車的位置,他卻沒有把車子停到這裏來。而是停在較遠的地方,然後走路過來的。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爲什麽不把安全帽摘下來?這天氣,熱得人都快變成狗了,他還帶着帽子走這麽長一段路過來,再走回去?
這麽分析,他帶帽子就不是爲了騎車安全,而是爲了擋住攝像頭!他知道這裏有攝像頭,他應該是本地人。而在他離開那棚子幾秒鍾之後,棚子就塌下來了,是他命大巧合還是他本來就知道那棚子會塌下來?
我從辦公桌前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這也許不是意外,而是一場策劃完美的殺人事件。真相隻有一個!走吧,看屍體去。謝謝大哥了。”
梁亮沒有反應過來,趕緊跟上我的腳步:“寶爺,寶爺,什麽殺人事件啊?還去看屍體啊?你不怕他們家的人再打你?”
“我讓他們家的人求我!”
何大爺一直沒說話,就跟着我們後面,上了載客的三輪車,我們三個人又回到了醫院的停屍房。雖然我沒有對警察說的那個屍體舉起手的事情多做評判和推測,但是我也知道,不會有人在這樣的事情背景下,拿這個來開玩笑的。
等我們到達停屍房的時候,那做道場的師傅是在我們身後小跑着過來的。看來他是又被請回來了。
我給他讓了路:“大哥,這個你應該在行啊。”
那師傅看看,臉上表情有些不對勁。我們沒有進去,隻是在停屍房外面兩米的地方站着等着,等個好機會讓我華麗麗的出場!梁亮是一臉的害怕,卻還伸長的脖子往裏看。那邊死者親屬那麽多人,加上兩警察,再加上那師傅帶着他兩未成年徒弟,人多的都快沒地站了,就梁亮這樣的,能看到什麽?
何大爺比較的任家的老人了,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沒見過?他是一臉平靜地說道:“這種就該火化了。”
人多啊,我也沒看到什麽,就知道那師傅上去壓下老張伸出來的手,沒用,屍體的硬着,壓不下去。他又上香說了一番,還是沒用,那豎起來的手指頭我還能隐約看到一點呢。
看來這個師傅也不是我想的那麽厲害。他應該就是給人做做道場的那種,處理不來這種事。
那接下來就該看我華麗登場了!哼!昨晚打我的那人,等着看我怎麽整你們吧。我還就是小氣記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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