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并不是什麽超級戰士,每個人随身攜帶的也隻是标準制式配置,既四個彈夾,每個彈夾彈容量三十發,這種八一杠自動步槍如果采用連射的話,在短短幾秒内就可以點光三十槍。兩輪齊射過後,胖子開始舉手喊停,天曉得外面還有多少這種毒人,“各位弟兄節約彈藥,咱們可沒後續補給,打一槍少一槍,不能再這麽無目的的掃射了。”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查文斌能夠應對的了,他現在就是一手拿燒火棍的平民,面對着這種危機,他還是決定臨時組織起這波人,并且把指揮權暫時交到胖子的手中。
“各位弟兄,大家現在都要一起面對困難,千萬不能各自爲戰,我們需要統一調度和協調,估計賈先生那邊也遭遇了什麽,被困在這裏遲早也會被這毒液侵蝕,我們必須要殺出去。我提議,現在隊伍由石敢當統一指揮,各位弟兄有沒有什麽意見?”
“謝查爺擡舉。”胖子接過話茬道:“弟兄們都是練家子,我本是沒資格來指揮你們的,但現在情況不一樣,如果你們信任我咱就合作一把,殺他個人仰馬翻還有一條活路,怎麽樣給個痛快話!”
餘下的那五人各自互相看了一眼,默默的朝着胖子點了點頭,胖子見得到允許之後也不墨迹,立刻開始道:“現在咱們一共是六把槍,三個拿刀的,一共九個人,咱剛好是一個班的編制,既然這東西是鬼,咱就按照老祖宗當年打小日本的打法來,三三制。以三個人爲一個戰鬥小組,配兩把槍一把刀,三個人呈品字形站立,互相背對着背,這樣每個人就隻需要負責自己的眼前而無需顧及左右,因爲兩面都會又其它兩位弟兄來照顧。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防禦,咱們剛好分成三組,再以一個三角形的态勢一起移動,互相補位。當年這樣的配置白刃戰一個班可以打一個排,今天我們就用這法子去挑他一個窩!”
老話說,行家一出手就知道功夫有沒有,胖子的這個三三制戰法一提出便讓人眼前一亮,它是我軍步兵訓練大綱中的一種步兵“班組突擊”戰術,具備着高度機動性和靈活性,同時也保證了最大的戰鬥力和防禦性,是一種标準的現代軍事技戰術。
隊伍就地開始分配,查文斌跟胖子搭配一個槍手,葉秋和風起雲各自搭配兩個槍手,考慮到查文斌的實際戰鬥力比較差,所以他們是被防禦的核心,兩翼交給另外兩組。
爲了保證火力的持續性,胖子要求放槍必須是點射加上間隔性交叉設計,既兩個槍手要保證在一人換彈夾的時候另外一人還能跟上,雖然每人還有約莫一百發子彈,可加在一塊兒就是足足六百槍,采用點射的話,其威力足以抵擋正規軍的一個加強排。這就是戰術,查文斌越發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正确的,各自爲戰亂掃一氣的後果就是會陷入亂戰,到那時首尾不能相顧,破綻自是漏洞百出,誰也不能保證那些毒人不從哪個方向冷不丁的就竄出來咬上一兩口。
才出門外,事情就遠比他們想象的要糟的多,也不知道是捅了哪個螞蜂窩了,過道裏竟然是不下二三十的毒人正緩緩得朝着這邊聚集,并且看樣子似乎還有更多的。
胖子以手勢代替語言,指揮着這支臨時拼湊起來的戰隊,三三制最大的好處便是穩定,三角形的進攻淩厲且又穩定。這些毒人并不是不堪一擊的,若是不打在固定的位置也很難将其殺死,胖子一邊瞄準一邊喝道:“打喉嚨,全部朝着喉嚨打,打穿它那口氣就不行了。”
在創造出這種毒人的時代,或許這便是一支無法戰勝的邪惡力量,冷兵器時代需要短兵相接,力量是占據主導的,毒人有着壓倒性的優勢。但是現在時代不同了,幾十米開外,八一杠打喉嚨就跟玩似得,幾乎沒有空槍的餘地,一邊放槍一邊走,看來這些毒人也就是形态可怕,真交鋒竟然演變成了一場一面倒的屠殺。
“老二小白臉,你們兩個就别輕舉妄動了,這玩意跟爛肉似得,天曉得沾上了會不會就全身潰爛。”
葉秋在這裏居然沒有什麽出手的機會,不過這也同樣是大家渴望看到的,這些毒人似乎跟他遇到的那種不一樣,隻要射殺後便會像流血一般噴湧出墨綠色的液體。估摸着那玩意肯定是有毒的,若是用寒月去刀砍,飛濺起來的液體難免是會沾染到身體上的,搞不好還弄了個魚死網破,兩敗俱傷。
有點像是當年美國人拿着步槍去打手持長矛的印第安人,現代化的武器展現出了它無情的一面,每一聲槍響都會帶走一具屍體,三三制的全方位保護更是讓那些試圖偷襲的毒人無從入手。很快這條走廊就被通過了,他們竟然是看到了遠處的賈道士也被三五個毒人逼到了一角裏,他的身邊同樣停留着一堆屍體。
迄今爲止,這是第一次看到賈道士出手,他的手中僅僅是一把三寸長的匕首,那一招一式看得人是眼花缭亂,頗有些武林高手的風範。風起雲道:“這個老先生是個太極高手,他用的是太極招式,不過速度放快了太多倍,以至于都很難看清他的出手路數。”
“好眼力啊!”賈道士那邊回應道:“年輕人還懂得太極快打,我這把老骨頭不比你們差到哪裏去吧。”說話間,他就抓着一個毒人的手臂往後一拉,毒人吃力借勢就殺了過來,賈道士身子一斜那毒人倒地的時候已是頭顱落地,手起刀落之快當是眨眼之間的事情。如果說葉秋的刀法是速度加上不講理的霸氣,那麽賈道士則是加速版的以柔克剛,利用太極的平衡性去對抗強大的力量,既有巧勁又卻又刀刀緻命。
“盡快解決殘敵!”胖子吼道:“他娘的,我們這就算是突圍出來了!”
兩撥人馬這才是正式回合了,不過賈道士身上卻也挂了彩,那胳膊上還有臉上都有傷,胖子那臭嘴立馬說道:“完了完了,老騙子要完了,你這是被咬了吧,會不會變得跟他們一樣啊?”
賈道士擡起胳膊看了看對胖子又對他那些人說道:“等下過來幫我個忙,19,拆兩個子彈的底火下來。”
“19死了,”查文斌說道:“賈先生,現在您這邊就剩下這五位弟兄了。”
“死了?”賈道士的嘴唇微微一抖,忽然的眼眶裏就多了一種濕潤的東西在一直打着轉兒,他又喃呢的重複了一句道:“死了……”接着便轉過頭去,一個人默默得站在那兒,查文斌見到他的雙肩都一直在不停的顫抖着,這一幕不免讓人覺得唏噓卻又覺得奇怪。并不是說羅門的人都是冷血之輩,這一路上,已經折了五個了,爲何這賈道士聽到019不在了便會表現的如此難受呢?
“前輩……”查文斌想要安慰一下他,無論如何賈道士也都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了。
他緩緩的舉起手示意查文斌不要靠近,背對着哽咽道:“他是我的親孫子……”
所有人在聽到這一句後都沉默了,胖子扭頭便走,風起雲拉住他道:“你去幹什麽!”
“我要炸了這裏,再把那個弟兄給背回來,他不能就留在那裏跟那些毒人作伴。”
“不用了,”賈道士轉過頭來雙眼通紅的說道:“我家三代羅門,皆是盡忠,人家的孩子是人,我家的也是人,就像查文斌你曾經說過我的那句話,人家的命難道就賤嘛?這個世界本就沒有誰比誰更高一等,隻不過是位置不同責任不同罷了,我既然帶了他來就也沒有指望能帶他回去。”
“你這老頭是不是毛病啊,”胖子說道:“虎毒還不食子呢,你何必要把他也往這火坑裏推!”
“那你們呢,”賈道士看着查文斌又看着那些編号們道:“那他們呢!我若是有私心又怎能服衆?也許對那個死去的郵差來說,我是一個無惡不作的魔鬼,但是對于羅門而言,我問心無愧。”
“病态!”胖子咆哮道:“你們羅門都是愚忠,都是中了毒的傀儡!”
“所以信仰才是可怕的,”風起雲道:“就像我們不理解那些堅定的精神信仰者一樣,石頭,你會去給那些泥塑的神鬼磕頭嘛?不會,因爲你的心中沒有信仰,這也是爲什麽我們一定要來的原因,正如一開始所言,一個信仰的産生便可以動搖整個根基的穩定,你隻看到了表相卻沒有看到内在的可怕,如果沒有正确的引導,信仰甚至能夠殺死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