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齊刷刷的照在舉着雙手的三個人身上,其中一個警察氣得不打一處來,你們這幾個倒好,純粹是添亂啊,不分由說的一警棍就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
“铛”得一下,葉秋反手用刀背擋了一把,然後查文斌沖着那些人喊道:“趕緊上樓,你們頭兒怕是有危險,剛才有人上去了!”
“**,”那個警察回頭對同伴笑道:“這幾個神棍還懂得用調虎離山之計呢,幹什麽,把刀放下,還拿着刀子往樓上跑,是想報複吧,再動一下我就打死你們!”
三杆槍,一人守着一個,查文斌那臉都要急白了,情急之下他跺着腳道:“我們不跑,我們就蹲着行嗎,你們趕緊的派一個人上去瞧瞧,再晚就真的要來不及了!”
那人擡手又是一棍子砸下來,這回是結結實實朝着查文斌的面門上砸去的,這一棍子若是中了,老查同志估摸着當場就要去見三清祖師爺了。說時遲,那時快,葉秋終于再次出手了,這一回,是刀刃,鋒利的寒月迎着警棍往上一撩,橡膠制品的警棍當場就如同豆腐一般斷成了兩截,飛出去的那頭砸到了頂上的樓闆發出了“咚”得一聲巨響。
就在這時,樓上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叫,然後每個人都聽到了那句帶着無比驚悚的慘叫聲:“啊!有鬼啊!”
那聲音實在是太響了,地下兩個警察原本還想着來對付葉秋的,這回可是徹底安靜了,其中一個人愣了一會兒才喊道:“我靠,好像是霍局!”
三個人也不顧查文斌他們了,一窩蜂的就迎着那樓梯往上跑,要說這人倒黴吧,喝涼水都塞牙。那樓梯本來就是搖搖欲墜,年久失修了,三個成年男子一齊用力往上踏,其結果那是可想而知,“轟隆”一聲,木闆頓時和樓梯一齊坍塌了下來,摔倒地上後哀嚎聲是此起彼伏……
“砍開這玩意!”查文斌指着自己的手铐道,葉秋讓他側過臉去把手放在地上,抄起寒月,刷刷兩刀過後,火星四濺,這精鋼的铐子也就這般的被切了。
那樓梯好在是倒了一半,葉秋跳起來抓起一塊木闆身子往上一翻,以一個倒挂的方式就爬了上去,查文斌和胖子則在下面替那幾個被埋着的警察扒拉身上壓着的木頭和闆子。也就幾十秒的功夫,葉秋就抱着那個已經吓得半死的霍大局長從斷裂處跳了下來,等到落了地之後他竟然牢牢的抓着葉秋的手臂一直不肯松手,渾身上下不停的瑟瑟發抖……
“人還在上面嘛?”查文斌問道。
“沒了,可能是跑了,”葉秋道:“樓上有窗戶開着的,順着出去是一道斷牆。”
胖子歎道:“我滴個乖乖,那也得有二層的高度啊,他娘的都說是什麽瘋子,那腳步幹脆的根本就是個絕頂高手啊,怎麽這大官是不是給吓傻了?”說着他就伸手想去摸一摸那霍山的臉,可是對方除了不停搖晃着腦袋和嘴唇,就隻剩下口中還再不斷的發出“嗚嗚”得那種帶着顫的聲音。
那幾個摔下來的好在都是一些皮外傷,眼下這局勢還能繼續怪别人什麽?若不是他們出手還不曉得後果是怎樣呢,查文斌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讓他們趕緊把霍大人送出去看看,說是給吓壞了。
沒過多久,劉所長也回來了,跟查文斌打聽了一下情況後又是賠禮道歉又是隻埋怨,說這文人來幹武人的事兒就是容易出亂子。
“聽說你們看見那個瘋女人了?”
“也不能确定,”查文斌道:“看來她對你們警察意見很大啊,放着被铐着的我們不動,專門挑頭兒弄,人沒事吧?”
“不曉得。”劉所長說道:“都叫他們送縣醫院去了,隻留下我們所的還在現場,我估摸着明天縣局裏會有更多人手開進來,堂堂一個副局長遇襲,這還得了,而且還在重重包圍之下,這事兒要傳出去,我們的臉都要丢光了。”
“得了,知道你已經盡力了,”胖子說道:“我們查爺說了,既然是人那就不關乎我們的事兒了,都跟你說了,今天不宜動土,非要我們來,上了铐子不說,還差點讓人給斃了。劉所長,咱就在這裏告辭吧,哥幾個要下山洗澡去去晦氣,免得将來真惹上官司。”
事到如今,劉所長的确是再也不好意思請查文斌留下了,不過他想了想還是說道:“查先生,不管怎麽樣,我個人還是非常相信您的,您看您也走了,這地方又這麽邪門,您能不能給個平安符之類的……”
“要符去道觀裏求,十塊錢一個,”胖子沒好氣的說道:“我們都是神棍,給你符豈不是成了鐵證了。”
“都說了是誤會嘛,回頭我會去跟局裏解釋的。”劉所長眼巴巴的看着查文斌道:“我家裏上有老下有小的,做警察還是挺危險的,每逢初一十五我還都去燒香的呢,您就行個方便吧。”
不得已,查文斌終究是拗不過他,拿了兩道符出來,其中一道就是辟邪用的天師符,而還有一道則是天正道獨有的感應符。
查文斌拿過劉所長的手指用刀輕輕一劃,沾着他手上的血就在符上畫了一個圖形,然後在手中三下五除二的就折疊成了一個三角狀的模樣遞給他道:“把這個踹在兜裏,萬一要是遇到什麽真緊急的事情就把它給燒了,我在家裏還能幫上一臂之力,記得燒之前朝着西北方大喊三聲我的名字。”
“那我打個電話給你不就行了……”
胖子也是快要被他氣哭了:“打你個頭啊,我們家沒電話!”
這趟渾水已經越來越難分得清了,查文斌現在是有心而無力,在官家插手的時候,他這樣的身份的确不适合介入,道士終究是在這個無神論的社會被邊緣化了。當然,任何一個當今主流的政府機構都不會輕易同意神學領域的人員進入一場謎一般的案子,否則那豈不是說明那啥……
下山的時候,葉秋一直在沉默,而且還一反常态的時不時回頭看。查文斌見他幾次回頭,便問道:“是有人在跟着我們嗎?”
“沒有,”葉秋道:“我現在懷疑那個人沒有離開那間屋子,她很有可能就在那個房間裏。”
查文斌問道:“哪個房間?”
“就是那個最小的,我有一種預感,那裏還有一個我們尚沒有發現的空間,她一定就躲在那裏。”
胖子道:“不會吧,屁大點地方,就差房頂沒被我們掀開看看了。”
就是這麽不經意間的一句話卻好像提醒了查文斌,他的腦海裏突然開始浮現起那座建築,那間宅子是按照西方人的結構建造,歐洲地區的房屋屋通常都是高尖頂,三角的屋頂會比傳統中國房屋高出很多,而他們在搜索那座屋子的時候卻恰恰忽略了其中一個地方,他猛然說道:“不對,那房子還有一個閣樓我們沒發現,按照房屋的高度推斷,二樓和樓頂之間應當還有足夠的空間再做一個閣樓!”
“那跟我們有毛關系,”胖子今天是徹底被整得有些發毛了,他說道:“那些條子不是很能整嘛,讓他們去找去,你是好人警民一家親,可人家拿我們當什麽了?是騙子!是神棍!回頭搞不好又讓人給逮了,我真的不想回去再找麻煩了。”
查文斌又看向葉秋道:“你呢?”
這一回,葉秋似乎更加同意胖子的看法,他向來很少會表達自己的意見,而今天他卻說道:“你是道士,就隻需要做一個道士,越過界了對誰都不好。”
“老二這話有水平,”胖子道:“做白事行陰陽,看八卦解兇吉,查爺,自古你看到哪個道士跟福爾摩斯一樣到處去破案子的,咱做的已經夠多了,快回去吧,這才在東北回來幾天啊就往外面跑,你也該回去陪陪嫂子了,人還是個孕婦呢。”
是啊,你僅僅是個道士,葉秋這一句話讓查文斌的臉上有些苦笑,他扪心自問道:你是誰?你不過是一介草民,還真就把自己當那麽一回事了嘛?
“走吧,知道的越多興許也不是什麽好事,人在做天在看,任何事情都是有緣由的,也罷,随他們去吧。”
南方的雪比北方總是要晚很多,可是今年卻不知不覺的提早了,才走到山下,查文斌就覺得臉上有些濕點子打在臉上。擡頭一看,眼珠子頓時就給幾片雪花給眯住了,這天終于開始是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