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在公元四千年以前,那時候的氐人中的一支遷到了四川盆地,和高原的差距在于這裏擁有充足的氧氣,哺育了大量的取之不絕的資源,于是氐人們開始在此處停留。氐人的先祖跟随當時古蜀的領袖蠶叢學會了養蠶制衣的手段,從此氐人告别了赤身**的原始生活。
他們利用牛的膀胱和腸道制成了可以潛水的氣囊,以保證在水下獲得更多的勞動時間,大約公元前3000年左右,黃河中遊出現了炎、黃兩大部落。炎帝姜姓,姜、羌本一字之分化,這支由羌族部落統帥的父系社會在後來的戰争中,大部分與黃帝部落互相融合,成爲華夏族,也就是漢代的先祖。
當時的西南邊陲還有一個信奉巫術的部族叫作:九黎族。
九黎是一個非常古老的氏族,共有九個部落,每個部落又有九個氏族,蚩尤是他們的大酋長。衆所周知的逐鹿之戰後,蚩尤戰敗,九黎族南下逃到了西南邊陲與土著苗蠻所屬部落雜居融合在一起,這支勢力很快發展起來并且隐約開始威脅到了當時黃河流域的統治。
是年,皇帝子昌的後裔,也就是三皇五帝之一的颛顼帶領着一支部隊開始遠征西南九黎族,這支部隊多爲羌族後裔組成。剛剛到達西南的颛顼帝以其威武的戰鬥力很快站穩了腳跟,而在初步平定九黎之亂後,颛顼帝又在當地進行了一次重要的宗教改革。被黃帝征服的九黎族,到颛顼時,仍信奉巫教,雜拜鬼神。而颛顼禁絕巫教,強令他們順從黃帝族的教化,并頒布一條讓當時的氐人無法接受的條款:規定婦女在路上和男子相遇,必須避讓一旁;如果不這樣做,就被拉到十字路口打一頓!
氐人原本并沒有被卷入這場沖突,正是因爲颛顼帝的這一法律讓氐人開始奮起反抗來自中原武力的壓迫,爲什麽?
因爲氐人是母系氏族社會!他們崇拜女性的生殖能力,以尊女性爲王,颛顼的這項法律恰恰是讓氐人無法接受的,于是沖突即将爆發。聯合了九黎部族和遠古苗族的先祖,氐人們召喚出他們的圖騰,一種巨大而兇悍的蛇類:巴蛇!這也是他們的圖騰,九黎的巫術和他們精湛的冶煉術,使得這支雜牌軍在戰争的中期開始逐漸占據了上風,詭異的九黎巫術甚至讓颛顼在這場遠征戰役中丢去了自己的性命。号稱魚凫的颛顼帝死後被剝皮,并被氐人的先祖制成了戰袍,身披厚重魚鱗的氐人戰士手持九黎的兵器和來自遠方的羌族繼續展開着腥風血雨的厮殺。
黃河文明不允許自己受到失敗,颛顼的後裔鲧重新率兵繼續攻打,經過漫長的戰争,華夏族逐漸開始展露出後勁,源源不斷補充的人口和糧食能夠保證他們持續的作戰,而其中一位身着青衣的神人更是讓九黎族的巫術無法招架。
沒有人知道這個人從哪裏來,無數的氐人開始被殺戮,他們将他視爲最大的仇人,并發誓一定要手刃。最終九黎族被迫退入了茂密的山區,氐人的部落要麽被吞并要麽被殺戮,而其中的一支便逃到了如今的這裏,他們的先祖無意之中發現了這個神迹的存在,于是一代又一代的蚺氐人開始在這裏生息繁衍。而每一代的王都需要牢記他們的仇人,一代又一代的繼承者們都會從長輩那裏經過口口相傳了解先輩們爲了家園的慘烈曆史。
這個女人就是他們的王,蚺氐人從九黎那裏學到了蚩尤部落特有的巫術,而後大約在他們遷徙過後的幾百年後。一支來自漢族的車馬開始造訪,他們的先祖以爲戰争又要來臨,可是來訪者帶來的并不是戰争,而是當時先進的文化、思想和生産技術,這個人便是周穆王!
周穆王在這裏呆了一整年,他與當時的王一見如故,對于這個漢人給氐人帶來的幫助,也開始慢慢化解那一場千年前的曆史積怨,而這幅圖曆經千年如今依舊還在,它告誡着一代又一代的氐人們那些不能被遺忘的曆史。
聽完,查文斌正是五味陳雜,一個民族的發展從來都是離不開戰火的洗禮,或許當年颛顼的殺伐是氐人的災難,可是對于曆史的前進他卻也爲功不可沒。
“這個世界的戰争從來沒有對與錯,隻有勝和敗,偏安一居能獲得的安甯卻也是阻礙了發展,”查文斌道:“我不是畫像中的那個人,姑娘也不用提防着我們,就像您一直在下着的那盤棋,如果非要分成勝負,那總是會要付出代價的。如果還想能讓這氏族繼續發展下去,姑娘不如以和爲貴,我們幾人出山定當守口如瓶,還望姑娘成全。”
不料那女人卻歎了口氣道:“颛顼帝也并未有錯,隻是過了,你看如今這裏,女人們不也成了傭人,我這個所謂的‘王’也不過是個擺設罷了。并不是我不願放你們,而是大祭司他……”正說着,突然屋外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那女人趕忙拉着查文斌起身道:“你趕緊出去,就說是我請你們來的。”
兩人的手觸碰的那一刹那,查文斌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很快的他便縮了回來,正欲出門,隻聽外面胖子已經叫罵了起來。
查文斌透過窗戶往外瞟了一眼,果然是那位姜成子帶着大批的氐人已将他們團團圍住,那女人輕聲道:“終究還是闖了進來,等這一天怕是已經等了很久了……”
眼見自己的兄弟們就要吃虧,查文斌突然一把摟住那女人,手中的七星劍往她脖子上一架道:“姑娘,對不住了,我不會傷你分毫,但也請求你配合我一下。”說着他拉着那個女人慢慢往外移着,突然擡起一腳踹開了房門對着大廳裏喝道:“誰敢亂動!”
“嗚呼……”頓時那些氐人全都慌了神,一時間他們全然不知所措,自己的王竟然落在了對方的手中。胖子頓時伸出大拇指來道:“查爺,你真有種!”
拖着那女人,那些氐人紛紛讓開一條路,查文斌很快和兄弟們彙合在了一起,他對着姜成子喊道:“大人,我們無意冒犯你們的王,隻想今早離開這裏,請行個方便,我保她安然無恙,至于這件事也會滴水不漏永遠爛在我們肚子裏。”
那姜成子的臉上卻泛起了一絲狡黠的微笑,他背着手,手裏拿着一根好像是人骨做成的杖子。風起雲對查文斌道:“小心一點,這個人有些古怪,我看他隐約有一些邪門歪道的功夫。”
“你們這些漢人講話從來就是不可信的,如今還敢冒犯我們的王!”說着他便對身後那群氐人一陣哇啦哇啦,那些氐人的情緒瞬間被點燃,一下子就開始變得群情積憤起來,瞬間有一個斧頭模樣的東西從對面投擲了過來,要不是葉秋擋了一下,那一斧頭就能要了查文斌的小命。
查文斌看這場面不對啊,怎麽自己手上有人質,對方還敢如此放肆,于是他低聲問那個女人道:“剛才他說了什麽?”
那女人先是沉默了一下,接着第二把斧頭又再次飛來,這一次是貼着那女人的頭皮而過,鋒利的刀刃甚至削斷了她的秀發。
“他說你已經玷污了我,他還告訴那些氐人被玷污的女人是不能做他們的王的,他要……”
“靠!”胖子一聽沖着那風起雲道:“你趕緊用什麽雅話給他們說說,這老頭有些存心不良啊,我們查爺家裏有漂亮媳婦等着,怎麽可能看上這種野人娘們!”
風起雲正要講話時,那個女人開口了,他對着姜成子用漢語說道:“你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吧,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接替王的位置了。”
姜成子掂量着手中的棒子說道:“那也要感謝這些不速之客給了我這樣的機會,要不是他們擅闖禁地,我們的這些衛兵怎麽敢踏入您的寝宮呢?”
已經開始逐漸明白了怎麽回事的查文斌問道:“所以,你故意把我們留在這個地方留宿,并且故意不放我們走,目的不過是想做個篡權奪位的奸臣罷了,這種事你将來怎麽面對這些被蒙蔽的子民們?你竟然要他們親手殺了他們愛戴的王!”
“女人早就該退位了!”姜成子惡狠狠的說道:“你以爲她身上流着的是我們氐人的血嘛!自從那個老不死的和周穆王私通以後,我們氐人就該廢除了女人的王位,一個漢人的後代用什麽來統治我們氐人的氏族,還故意設下禁忌,你爲什麽不敢掀開你的臉!因爲你和我們氐人長得不一樣!你怕被我們這些一直受到蒙蔽的族人們開穿你那肮髒的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