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秦無炎幹嘛去了呢?流落街頭!他終究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拿着一把環首刀就在街頭賣藝啊,可笑的是他每天掙幾個饅頭錢,隔壁天橋下說的卻是他的故事。這個人在關中地區老一輩人的心中始終就是一個謎,一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位“貴人”。
這千裏馬再好也要伯樂來辨,認出這匹好馬的便是剛剛接手關中道上的丁勝武,丁老大。丁老大年輕的時候也是好個刀槍棍棒,一日在路上偶遇賣藝的秦無炎,覺得那孩子的耍的刀路很像是失傳了千年的先秦刀法。這套刀法據說是秦朝名将王翦所創,這位将軍憑着一路環首刀兵不血刃,戰國七雄中除了韓不是被他所滅外,趙、魏、楚、燕、齊這東方五國皆是敗在了王翦手裏。除了卓越的軍事領導力,他最厲害便是手下秦軍的那十八路刀法,讓其餘諸侯國是風聞喪膽,一觸即潰。
很可惜,這套刀法随着秦朝的覆滅也就随着消失,在陝西的地界上有一座大墓,丁勝武已經盯了許多年。那墓的封土高約十米,東西長約一百米,南北寬四十餘米,他手上有一副“藏寶圖”,根據圖上顯示,這座墓的主人就是秦朝大将軍王翦,在這座墓的四周還有六座小型的陪葬墓,那裏面據說埋着的都是戰敗六國的王侯的衣冠、圖書和俘虜,秦始皇以這樣的規格告訴世人,這天下是王翦大将軍替他打下的,隻有他配享用如此奢華的墓葬。
當時丁勝武推測,王翦的墓葬裏一定會有那套先秦十八路刀譜,他不急于下手是因爲這墓太紮眼,又剛剛解放趕上政權交替,羅門這玩意也得有個過渡的過程。
見到那孩子舞刀,丁勝武來了興緻就上前去盤問,見那孩子一身邋遢,他也不嫌棄就問他願不願意跟着自己回家吃酒。秦無炎在街邊賣了一個多月的藝了,硬是餓的眼冒金星,哪裏還有拒絕的道理,從此丁勝武用一頓飯搞定了日後的刀神這個美名既成就了他的仗義,也成就了秦無炎繼續攀登武學高峰。
當得知他就是秦無炎時,丁勝武也是呆了,一個半大的孩子竟然活生生的在土匪窩裏殺了九個頭兒,這等氣勢也隻有當年的趙子龍可以媲美了。覺得秦無炎是個人才的他如獲至寶,一年以後,丁勝武把這件寶貝當作了自己的投名狀獻給了現在的那個組織:羅門!
真正踏進羅門之後的秦無炎更是了不得,這裏全是一些能人異士,不乏高手中的高手,十幾歲起的秦無炎便開始向各路高手挑戰,從下往上,屢敗屢戰,屢戰屢敗,一直到二十歲的時候,整個羅門除了一些不出世的老家夥,秦無炎已經找不到對手了。又往後的十年,秦無炎開始出走羅門,一心達到武學巅峰的他憑借一把環首刀走遍大山名川,隻爲挑戰,有傳言說,當時中國武學的幾大門派皆戰敗于他的刀下,三十歲時的秦無炎竟然有了獨孤求敗的滋味。
打出了名堂的他已經找不到對手,隻身返回羅門後聽說試圖挑戰過地獄人間,至于這個地方是什麽,葉秋和查文斌這個層次的人是不知道,查文斌以前倒是聽狂風說起過,地獄之間裏呆的都是一些不出世的老怪物。如果說秦無炎是人,那麽他便是第一個挑戰神的人,顯然他敗了,不歸刀神秦無炎慘敗,但即使是這樣,他依舊獲得了羅門中無數人的崇敬,因爲他是第一個能在裏面堅持超過三分鍾的“人”!
說完這些,查文斌也起身道:“如果真是這個人出來,那麽怕是和我又有些關系了。”說罷他對風起雲作揖道:“風兄前陣子我們有個交換的條件,其中之一便是替你尋回祖先的屍首,恕我直言,查某隻是一介草民,不谙世事,沒得法子隻能書信求援羅門。原本我與羅門之間已無瓜葛,估摸着這次又給重新搭上了,也正是人算不如天算。”
“查兄又何須自責呢。”風起雲輕輕笑道:“葉兄和那人過了幾招并未落得下風,要不是另外幾個一起,我估計一百招之内他兩人也可以分出個勝負,你有如此神人又何須太在意。”
胖子好奇的問道:“老二,那裏和那個秦無炎如果真打,誰能赢?”
葉秋淡淡的說道:“如果五十招之内我不赢,那麽一百招之内我必輸,他的功夫确實很厲害。”
“那你也很厲害啊,跟這樣的傳奇人物都還有五五開。”胖子道。
“那是因爲我手裏拿的是寒月。”葉秋臉上不經意的閃過一絲迷亂道:“舍去這把刀,十招之内,我死……”
論凡人的武學巅峰,秦無炎的确已經站在了最頂端,這樣的人不可能輕易出世。查文斌心想,如果他都出現了,那麽和他在一起的一定還有更加厲害的角色,這羅門說到底和自己還有有些關系的,葉秋名義上更是羅門中人,對方總不至于大開殺戒吧,頂多他走他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羅門行事向來詭異,誰也說不清,或許也是爲了一年前那些神秘死亡案件來調查的呢?
“好了,都那麽緊張幹嗎!”胖子一拍腰間道:“再厲害又怎樣呢,扛得住一梭子嘛?那條化蛇夠牛掰吧,老子不照樣一顆手雷送它歸西去了。”
“對了,石兄,我忘記和你說一件事了,化蛇通常也是一雄一雌,成雙成對,不知你那條是公還是母?”
胖子笑道:“公的吧,要不然學查爺說話那麽像呢,母的說話應該是個娘娘腔啊。”轉而一想,他臉色一青看着風起雲道:“喂,小白臉,你什麽意思,是說還有一條得上門來報仇是吧?”
“我隻是提醒你小心着點,時候不早了,都去休息,明天一早的帶你們去看看,我們手裏有地圖就行。”
是夜,胖子一宿沒睡,第二天一早頂着個熊貓眼,風起雲看着他笑而不語……
和頭一天類似,霧氣早就散去,也不知是昨夜的河水把那化蛇的屍體沖沒了還是怎的,胖子一大早站在山崗上也沒瞅見。開拔營地,果然如同他們所言,地上有個方形的洞,胖子湊上去嗅了一下,很有把握的肯定道:“這絕對是關中道上的手法,普天之下隻有一家,别無分号,丁家的人一定是到了,看來這一帶還有個什麽值得他們親自動手的窩子。”
“也好,我們道不同不相爲謀,他們幹他們的,我們走我們的。”
查文斌拿出香紙道:“噶桑,這裏就是當年你父親他們出事的地方了,既然今天來了,你要不就在這裏祭奠一下,我們漢人的方式是燒紙焚香,告慰在天的陰靈。”
噶桑的臉上寫着倔強道:“不!他沒死!”
“查爺,你看那邊還有個帳篷。”順着胖子手指的方向約莫五十來米,有一定軍綠色的帳篷。帳篷早已坍塌,查文斌示意他過去檢查一下,胖子一通翻找後裏面基本沒剩下多少東西,倒是帳篷頂上留下的一個巨大黑色窟窿引起了他的主意。
“看着像是雷擊造成的。”查文斌仔細翻查着那頂帳篷,這裏的地面上都是焦黑,河谷的邊的草也要明顯比外面的低矮很多,也稀薄很多,隻有大火燒過重新發芽才會有這樣的詫異現象,所以當年那份調查報告書上說,他們遇到了雷擊,查文斌認爲是可信的。
他接着說道:“這裏海拔高,雲層低,前面那座雪山剛好擋住了氣流。西北來的冷空氣和盤踞在此山谷裏的暖氣極其容易在這一帶混合,冷空氣撞山後反彈,雲層劇烈的活動和充足的濕氣都會加劇雷電現象的産生,我們要是看到天氣不對一定要實現選好地方避雷和躲避山洪。”
胖子繼續抖着那帳篷,突然“啪”得一聲,帳篷裏面竟然掉出了一個小本子。本子是當時比較流行的牛皮封面,上面印刻着一個五角星,下方有一行燙金小字:西甯軍分區武警總隊統一印制。
本子裏面的紙張有些互相粘着,胖子檢查了一下那帳篷,發現帳篷的左側有一個衣服兜的設計,這本本子應該就是從那個兜裏掉出來,随即發現的還有一隻幹了墨的鋼筆,這隻鋼筆一出現,噶桑頓時兩眼就開始流淚,胖子翻轉了一下,鋼筆的筆身上歪歪年年的刻着兩個字:落穆!
噶桑說,這兩個字是他偷偷刻上去的,因爲這件事,落穆還暴揍了他一頓,這支筆是落穆的一個戰友退伍前送給他的禮物。
有了筆和本子作證,可以确定他們的确已經到達了去年的失事地點,現場殘留的遺體和有價值的東西都被後來進來的一支救援隊給帶走了。當時唯獨少了落穆,他的槍和裝備都在,這些東西現在也存在當地部門裏保管着,可是沒想到他們落下了這個本子。
落穆當時的身份是指導員,很多指導員都有寫記錄的習慣,會把每天的執勤情況都記在本子上,尤其是這種野外任務,回去之後是要形成報告的。所以胖子的這個發現對他們是很有意義的,查文斌非常希望打開它後能夠得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