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榴彈爆炸之後,鬼子隻有十來個人逃跑,留下一地的屍體,頓時大家夥的士氣大振,看來鬼子不是銅頭鐵臂,也是娘生爹養的。鬼子逃跑之後,不甘心失敗,接連又進攻了兩次,不過由于将士的抵抗,鬼子沒有攻進外城,到了中午的時候,鬼子的飛機又來了,幾架飛機如同蒼蠅一樣,嗡嗡嗡的飛來,張放牛大叫着,讓大家進防空洞,我們跟着張放牛剛跑進防空防炮工事,鬼子的炮彈就落下了,吃了虧的鬼子,死命的轟炸,外城幾乎被炸成了焦土,很多防空工事被炸塌,這次我們當中,沒有人往外跑,俗話說适者生存,我們正在适應戰場。
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轟炸終于過去了,接着就是鬼子進攻了,我們不能呆在安逸的防空洞裏,因爲這樣下去,我們會死,雖然出去也會死,可是人不能趴着讓鬼子殺死。我們進入戰壕,看見城缺口處的戰壕,已經被炸平了,那裏再也不能埋伏人了。
我們躲在稍微遠一點的戰壕,把槍從射擊口伸出,準備打攻上來的鬼子,鬼子又是一陣迫擊炮和擲彈筒,這時的炮彈都打到剛才的陣地上,我們這裏遠一些,沒有被打到。鬼子打完炮之後,接着就是機槍掩護,然後步兵沖鋒,這次鬼子換了法子,一隊隊的沖鋒,每支隊伍相隔幾百米,然後朝我們的陣地進攻。
鬼子的火力掩護,遠遠的在我們之上,我們的第一道防線,被鬼子攻破了,張宣武團長不斷派部隊增援,總算抵禦住了鬼子的進攻,鬼子沒有賺到便宜,在我們的戰地上,丢下了幾百條屍體。而我們的人,也傷亡慘重,不斷的有人犧牲受傷,戰壕裏的交通線,十分的繁忙,此時活人都救不過來,死屍隻能扔出戰壕外。
張放牛身邊的人,不斷的派出去增援,可是張放牛始終不讓我們三個人上去。我們隻好在後面打冷槍,還沒有來的及喘口氣,鬼子又開始進攻了。這次鬼子勢在必得,他們開始瘋狂的進攻,先攻占了兩道防線,接着向我們這裏推進,我們在戰壕裏,用步槍打鬼子,我們離的稍遠,鬼子對我們這火力不是太猛。鬼子有輕機槍和重機槍,輕機槍的子彈和三八大蓋通用,九二式重機槍回旋式打擊,兩種機槍成了壓制我們的最佳武器,鬼子都是受過訓練的,打機槍非常的準,雖然我們離得遠,但不斷的有人被打死,川軍都是布帽子,對子彈沒有絲毫的抵禦能力,輕機槍還好點,重機槍打到頭上,前面一個小塊,而後面就是一個大窟窿,紅色的血,和白色的腦漿,混在一起,發出一種特有的血腥味,讓人極度的難受,開始的時候,有點受不了,後來就麻木了。
我們恨死鬼子的機槍手,于是我就專門的瞄準機槍手打冷槍,我遠距離瞄準的時候,隻要靜下心,鬼子的腦袋,在我的眼裏,就會越來越近,然後我扣動扳機,接着子彈打在鬼子腦袋上,鋼盔粉碎,腦袋的頸椎骨,在子彈的沖擊下折斷而死,張放牛看我的槍法準,就讓我專門打機槍手。不過戰場的形式,越來越不樂觀,鬼子上來的人越來越多,眼看就頂不住了,這時王銘章師長,從城裏調來了手槍特務連加入戰鬥,我們終于把鬼子趕出外城。
到了下午鬼子的飛機重炮又把外城的陣地,轟炸了個遍,我們由于受張放牛的保護,沒有傷着我們,天快黑了,鬼子又發動了一次進攻,這一次比前幾次都劇烈,一天的激戰,我們的隊伍幾乎傷亡殆盡,能戰鬥的人,已經很少了,有四十多個鬼子,沖進了外城,一直殺到我們的跟前,我們此時也彈盡糧絕了,張放牛看到鬼子殺來,就喊道:“兄弟們上刺刀,現在隻剩下我們這些了,其他的弟兄都先走了,我們也該走了。”
我一聽拼刺刀,當時就在地上尋找刺刀,張放牛看到這裏,對我和師弟,還有老道說:“你們三個不要上去,我答應過師長,不會讓你們出事,除非我死了,不然今天你們就給我呆在戰壕裏。”
說完之後,他用沙袋墊腳,一下子跳出戰壕,其他人也跟着跳出去,本以爲這樣,會遭到鬼子的打擊,可是讓人奇怪的是,鬼子沒有開槍,反而哈哈大笑,然後退出子彈,朝着張放牛他們走過來,雖然還有五十幾個川軍,可是鬼子根本沒有把瘦小的川軍放在眼裏,他們笑着過來,仿佛不是拼命肉搏,而是過來殺戮。我看到這裏,忽然想起自己身後還背着鬼頭刀,我想到這裏,把鬼頭刀從背後抽出來,一下子跳出戰壕,這時老道拉我,我朝着老道說:“大丈夫豈能貪生怕死,别人都上去了,你讓我怎麽能忍辱偷生?”
說完我直接朝着鬼子跑過去,師弟看到我跑過去,也跟着跳出戰壕,和我一起朝着鬼子跑去,此時的鬼子,已經和張放牛他們拼上刺刀了,我承認拼刺刀,張放牛他們雖然視死如歸,非常的英勇,可是吃虧就吃在力氣小,而鬼子雖然身材也矮,但是身體強壯,訓練有素,一拼刺刀,誰強誰弱立馬就看出來了。
肉搏戰是慘烈的,我們過去之後,掄起鬼頭刀,就朝鬼子頭上砍,鬼子好像不适應我們手裏的大刀,我朝着一個鬼子砍去的時候,那個鬼子舉槍,想橫着擋我手裏的刀。此時我顧不上刀刃會不會受傷,直接一刀劈下去,鬼子手裏的槍,被砍成兩半,大刀斜着就把鬼子的腦袋給砍下來。
鬼子頭被我砍掉之後,血直接竄了出來,噴的到處都是。殺了那個鬼子之後,我又去殺别的鬼子,此時天甯也砍殺了一個鬼子,我們兩個從小跟着師父練武,此時派上了用場,把本來占上風的鬼子,砍的哇哇直叫,也不知道鬼子爲什麽害怕我們手裏的大刀,隻要一看見我們手裏的刀,就會恐慌的躲避。那些川軍的将士一看,也是士氣大振,把鬼子一個個的刺死,一場艱苦的肉搏戰,鬼子全部被殺,而從戰壕裏跳出來的五十多個士兵,此時隻剩下十個人,而且個個身上都沾滿血。
我們殺死了所有的鬼子,大夥先是互相看着,接着就傻笑,這時我忽然發現這些人當中,少了我們的連長張放牛,看到這裏我就問他們見沒有見到張連長,其他的人都搖頭,我一看到這裏,趕緊的找來火把,照着滿地的屍體,然後開始挨個的找。地上此時到處都是鮮血,仰着頭的還好說,凡是趴在死的人,翻過來的時候,是一臉的血泥,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我們正在着急的時候,老道過來了,對我們說:“用布把臉上的血擦去,不就知道了。”
我一聽也對,就要撕我身上穿的棉襖,老道說:“這麽多鬼子的衣服,你們偏偏要用自己的。”
我們一聽,趕緊的到鬼子的屍體旁,踩着鬼子的肩膀,然後用力一扯,把衣服扯下來一半,然後用刀割斷,拿着鬼子的衣裳,開始挨個擦血找張放牛,最後終于在血泊裏,找到了張放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