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上拿下一袋肉幹給了老道,老道當時就笑逐顔開,高高興興的在那裏,旁若無人的打開袋子吃肉幹,我們走了一上午,也就地休息,拿出肉幹吃,吃完之後喝了點水,我們繼續趕路,老道還是和上午一樣,讓我們先走,這個老道的本事我是知道的,非常的厲害,所以我們不用擔心他。到了下午住店的時候,老道已經在前面等着我們了。這個神行之術果然了得,可惜是不傳之秘,我想老道是不會教我的。
一夜無話,我們第二天繼續趕路,走了幾天之後,發現逃難的難民越來越多,這些人衣衫褴褛,在路邊凍死餓死的不計其數,那場面慘不忍睹,看着讓人心酸,我們把自己身上的錢,都買了吃的,送給這些逃難的難民,無奈杯水車薪,俗話說能做太平狗,不做亂世人,人這一輩子确實太苦了,特别是生逢亂世,更是闊水浮萍,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
因爲一路有難民,耽誤了行程,到山東的時候,已經快到二月了,這天我們一打聽,聽說前面已經被鬼子占領過不去了,隻要往南行,準備從滕縣走山路回去。一打聽守滕縣的是川軍的一二二師,師長是王銘章将軍,路上逃難的人,提起王銘章将軍都豎起大拇指,說王銘章将軍治軍嚴謹,川軍團士氣高漲。我們聽了之後,也十分敬佩王銘章将軍。
離縣城越來越近,發現有很多人,挑着擔子,推着獨輪車,我們問這些人幹什麽,他們回答去滕縣,慰問抗戰守城的勇士,我們随着這些人,到了滕縣的縣城,到縣城裏一看,這支軍隊有點慘不忍睹,比土匪穿的都差,身上的衣服單薄,套着鄉下人穿的黑襖,有些竟然還穿着燈籠褲和草鞋,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不過那些人雖然身上單寒,可是他們的眼睛,非常警惕的看着來往的人,我們牽着馬剛走到城門口,忽然那些拿槍的士兵,嘩的一下子圍上了,我們後面的崔雨娟她們臉上大變,不由自主的把手按在槍上,我看着這些兵,一個個兇神惡煞般的盯着我們,周圍的人,都吓的趕緊逃跑,我趕緊的陪笑臉說:“老總,老總,肯定是誤會了,誤會了,我們是好人。”
這時一個當官的過來,這個當官的手裏拿着盒子槍,身長穿着單薄的衣服,腳上穿着一雙草鞋,走到我們的身邊,嘴裏說道:“格老子的,啥子誤會,你們長的一個個瓜眉瓜眼的,一看就是土匪,也不看看我們這是什麽地方,你們就敢來,抓起來。”
說到這裏,那些士兵一下子把我們圍上來,這時崔雨娟大聲的說:“慢着,你們不能抓我們,我們是土匪不假,但是我們是打鬼子的。”
那個當官的說:“格老子的,土匪就是土匪,王師長有令,凡是進城圖謀不軌,擾亂軍心者,一律槍斃。捉起來,交給長官詢問。”
說着之後,那些兵又呼啦一下子圍了上來,把我們的槍拿下裏,馬匹給我們牽去,看着馬上的東西,我們在那裏大聲的抗議,這時一個騎馬的人正好路過,這個人相貌堂堂,領章上的金星放着金光,到了我們的跟前問怎麽回事,那個當官的報告說我們是土匪。而崔雨娟、安然她們在那裏大聲說,自己雖然是土匪,但是殺的都是鬼子。騎馬的人沉吟了一下,然後說:“不管是土匪,還是什麽,隻要是殺鬼子,都是我們的朋友,不過你們說你們殺鬼子,而且還是在北邊來,看身上的衣服,并沒有煙塵,有什麽證據證明自己殺鬼子。”
安然一下子甩開那個士兵,嘴裏說道:“你們不是要證據嗎?我來給你們找證據。”
說完之後,就走到馬前,拿出一個袋子,把袋子裏的東西倒出來,裏面都是領花肩章一類的,很多沾滿了血。安然倒出來之後,輕蔑的說:“這些東西都是從那些日本鬼子身上弄下來,這就是我們殺鬼子的證據。”
王銘章師長一看,先是一愣,然後讓人把我們放開,他翻鞍下馬,拱手說:“失敬失敬,我王某最敬重殺鬼子的人,能殺鬼子,保家衛國,不管是什麽人,都是英雄。自從九一八事變之後,東北淪陷,那裏最爲艱苦,能在那裏殺鬼子,王某實在佩服。不知幾位今天到滕縣幹什麽?”
崔雨娟說:“我們本來要回家你,但是現在想跟着長官打鬼子。”
王銘章師長說:“殺鬼子現在确實需要人,可是現在滕縣是座死城,委員長下命令死守。我們川軍都視死如歸,沒有打算活着回去,所以我們不會讓你們送死,打鬼子來日方長,如果我王某人在這場戰鬥中有幸活下來,一定歡迎你們加入隊伍打鬼子。”
崔雨娟她們說了很多,可是王師長就是不同意,這時我說:“王師長,女子不能行,我們能行,我們要跟着你們打鬼子。”
我說完這話,看看濯清漣,濯清漣的眼神很複雜,我看到她幽怨的眼神,趕緊的低下頭,接着擡起頭,對清漣說:“清漣不要怪我,現在國難當頭,山河破碎,不是想兒女情長的時候,别人能抛頭顱灑熱血,千裏昭昭的來看抗日,我有什麽理由,不站出來保衛家國,如果國沒有了,那麽家也就沒有了。”
濯清漣沒有說話,用眼神告訴我,支持我的決定。王銘章說:“好,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我們的國家就不會滅亡。”
正說到這裏,忽然人影一晃,老道到了我們的跟前,一到我們的跟前就說:“幸好還不晚,老道我來了,我也和你們一起打個鬼子。”
我說:“道長這個是打仗,你來幹什麽?”
老道說:“唉,我來給你們收屍超度啥的,我看你們都是大難将至的人,等你們死後,連個超度的人都沒有,多麽可憐,我老道心善,不忍心,所以就趕來了。”
這時一個川軍官,指着老道說:“日你個仙人闆闆,老巴子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家人全死了,都臨不到我們。”
老道說:“是呀,是呀,我家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現在就等着超度你們了。”
那個川軍官聽了大怒道:“你這個老巴子,瓜兮兮的,格老子今天非教訓你不可。”
說完舉起槍就要砸,這時王銘章師長說:“住手,這位道長說的對,将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我們身爲軍人,随時都會爲國捐軀,馬革裹屍很正常,道長說來也是好心,知道我們死後,變成孤鬼野鬼,千山萬水找不到回家,特來超度我們,我謝謝道長。張連長,這三個人跟着你了,你要給我保護好三個人,等打完仗,他們三個要是傷着了,你提着腦袋來見我。”
這時那個查我們的軍官,當時敬禮說:“師長放心,有我張放牛在,就有他們在,到時候如果有閃失,師長就拿我的腦瓜子當夜壺。”
王銘章說了句“好”,然後上馬,朝城裏而去,王銘章走後,張放牛走到我們跟前,說道:“格老子,以後我的小命,就在你們幾個瓜娃子手裏撒,你們給我聽好了,打仗的時候,跟在老子的身後,那子彈可沒有眼睛,知道了撒?”
張放牛的四川話音很濃,我們得仔細的聽,才能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