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狼群虎視眈眈的注視下,我們反過來成了獵物,此時我後悔,讓濯清漣和羅熙菡跟過來,和我們一起被狼吃掉,後悔自己早就覺的不對勁,爲什麽不當時就說出來。狽太厲害了,自以爲聰明的我們,反而被自己的聰明誤,落入了狽的圈套,狽先用狼群示弱,讓我們以爲狼群絲毫沒有什麽威脅,慢慢的放下戒心,等我們沒有子彈了,真正可怕的對手才上來,它們的犧牲,換來最終的勝利。
我們幾個緊緊的靠在一起,濯清漣問我怎麽辦,我搖搖頭說:“現在沒有辦法,隻能拼命了。你用我的長槍,這個比你的短槍好用。”
我說完之後,把步槍遞給濯清漣,然後從背後抽出我的鬼頭刀,如今之計,隻能和狼群拼命,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師弟這時也拿出了鬼頭刀,我們互相依靠着,面對四面八方的狼群。在高處的一頭狼,高昂着頭發出凄厲的狼嚎,接着狼嚎聲一聲連着一聲,那聲音連綿不絕,聽了之後覺的渾身發冷。這不是狼嚎,而是死亡的号角。
我知道它們一會就該進攻了,狼群叫完了之後,開始進攻了,它們慢慢的朝我們靠近,此時天還沒有大亮,四面八方全都是狼的眼睛,那一雙雙綠幽幽的眼睛,仿佛都是我們的催命鬼,它們越來越近,我緊緊的握着刀,手心開始出汗,忽然有一隻小手,握住了我的另一隻手,我一看是清漣的手,她的手很柔軟,我能感覺到她的手在顫抖,我朝她望去,就在這時幾條黑影忽然竄上來,朝我濯清漣撲過來,我心裏一驚,大叫一聲小心,拉着濯清漣的手,朝前一縱,躲開了這緻命的一擊。
那幾頭狼并沒有直接繼續進攻,而是在旁邊,朝着我們呲牙嗥叫,接着又來了十幾頭狼,它們沒有撲向我們,而是和那幾頭狼一樣,一個勁的朝我們嗥叫,把我們慢慢的朝後逼,我們不是這些狼的對手,隻能朝後退,和師弟他們慢慢的分開了,等我們分開之後,狼到了我們的中間,把我們和師弟他們割開了。
那些狼隻是把我們隔開,沒有進攻,其實這時狼如果進攻的話,我們根本不能同時對付這些狼,真不知道狼要耍什麽花招。我和清漣此時陷入了絕地,前後左右被狼盯着,我們不知要對付那一邊的狼。我們看了一圈狼,發現把我們隔開的狼,不是那種背毛豎起,龇牙咧嘴要進攻的樣子,而是蹲在那裏,用兩雙狼眼緊緊的盯着我們,而其他的狼,到了一定的位置後,也直接蹲在那裏,然後冷冷的看着我們,并不準備進攻。
我感覺我們就是小攤上的魚肉,被人在那裏挑選,莫非這些狼也喜歡挑肥減肥不成?我想到這裏苦笑了一下,然後覺的自己可笑,這些狼怎麽會挑肥揀瘦。我和清漣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對着清漣說:“清漣,咱們這次是逃不出去了,真沒有想到,咱們會這樣死在狼的口裏。”
濯清漣幽幽的說:“振東,你怕死嗎?”
我說:“開始的時候怕,現在不怕了。”
濯清漣說:“我也不怕死,能和你在一起,一切都值了。振東你是真心喜歡我嗎?”
我說:“都到了這時候了,還說這些什麽用。”
濯清漣說:“我要你說,我要你說。”
我點點頭說:“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清漣說:“好,從現在起,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等一會你用鬼頭刀,把我殺了。”
我一聽當時說:“不,不行,這怎麽能行。”
濯清漣說:“振東你聽我說,我們今天是沒有活着的希望了,與其被狼群撕裂痛苦而死,不如死在你的刀下,動手吧。”
我搖着頭說:“不,不……”
濯清漣說:“你這樣做,還有别的辦法嗎?你要是嫌我在黃泉路上孤獨,你也……”
說到這裏,濯清漣有點哽咽,沒有說出來,我說:“好,我們一起走。”
濯清漣點點頭,然後閉上眼睛,對我說:“振東,來吧。”
我舉起鬼頭刀,看了看濯清漣,當時手就抖動起來,我怎麽能下的去手?這是我心愛的女人,鬼頭刀雖然喝血無數,但我決不能對我心愛的人下手,我心裏痛苦,痛苦的無法用語言形容,隻要這一刀下去,就什麽機會都沒有了。不行,絕不不行,即使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都不能放棄,即使是死也要和狼群鬥一把,想到這裏我狂叫一聲,把鬼頭刀朝着旁邊劈去,濯清漣睜開眼,對我說:“你怎麽不動手?”
我說:“我要讓你活着,好好的活着,你跟在我的身後,我要給你殺出一條血路。”
我剛說到這裏,就聽見有人說:“好一個楊大膽,果真是膽子大的沒有邊,竟然敢大言不慚,闖出我的狼群,難道你還想着全身而退嗎?”
宋大海?這個是宋大海的聲音,不對,這裏怎麽會有宋大海,我忽然想起來了一個東西,然後朝着聲音的方向叫道:“狐仔,狐仔,是不是你?”
“大膽,果然厲害,一聽聲音就知道是我。”
這時濯清漣問我說:“振東,狐仔是誰?”
我說:“你忘了,我們上一次在山上也是被狐仔困住的。”
“原來狐仔在狼群裏,怪不得我們會中計。”
我說:“清漣這回我們死不了了。”
我剛說完這句話,就聽狐仔繼續用宋大海的音調說:“誰說你們死不了?”
接着就看見狐仔,被一隻冒猴子背着,慢慢的走過來,這幾個月沒有見,狐仔長的更加威武了,在狐仔的身後,跟着幾隻身材魁梧的冒猴子,此時的狐仔,真有點王者風範。我看着狐仔說:“狐仔你雖然是獸,但在宋大海的家裏,我抱過你很多次,那是我把你當兄弟,我知道你最重情義,不會恩将仇報,讓你的手下咬死我們。”
狐仔聽了之後,本來高楊的頭,低垂下來,好像在想什麽,想了一會忽然仰起頭,朝天吼了幾聲,幾聲之後,在我們周圍的狼群慢慢的退去,這時狐仔說:“你們走吧,這算是我報答你當時抱我的恩情。”
師弟喊我和清漣快點走,我看了眼狐仔,和狐仔一對視,心裏一陣難受,我知道狐仔是有感情的狽,一點都不冷血,于是對狐仔說:“狐仔我希望你放過屯子裏的人,不知道行不行?有什麽條件你說說,我讓屯子裏的人,盡量滿足你。”
狐仔聽了之後,眼睛忽然閃出一道寒光,我的心裏一激靈,接着狐仔的眼神恢複了正常,對我說:“那個屯子裏的人十分過分,他們每年都會殺狼取皮,殘忍至極,今年算是給他們的教訓,大膽你回去之後,告誡他們不要再打狼群的主意,從此之後我們和他們井水不犯,如果再有殺狼取皮者,我就讓他們屯子雞犬不留。”
我點點頭,然後和狐仔告辭,剛走了幾步,狐仔說:“站住。”
我停住腳步,轉身看着狐仔說:“狐仔你出爾反爾不成?”
狐仔朝着旁邊叫了一聲,旁邊的狼叼過來一件東西,到了我的跟前,張開嘴吐出一件東西,我仔細的一看是一截骨頭,狐仔對我說:“拿着這個東西,你們往西走,過草原的時候,遇到狼群,隻要吹響這個東西,狼群就不會傷害你們。”
我趕緊撿起來,發現是一截骨頭,骨頭的兩頭中空,我放到嘴裏,想吹一下試試,于是輕輕的一吹,竟然吹出悠揚的狼嚎聲。這個有點神奇,狐仔朝我點了點頭,然後就朝樹林深處走去。
我和清漣愣在那裏,師弟他們過來了,說狼群走的幹幹淨淨,我們安全了,我這時一塊石頭才落了地。我們回去之後,發現二虎子沒有死,當時跟着老頭躲在了炕裏,身上被燙傷的有點重,不過那時候有獾油,那些燙傷算不了什麽。我們在屯子裏把狐仔的話說了一遍,大夥都十分感謝我們。由于二虎子傷了,我們就沒有讓二虎子帶路,而是讓屯裏的人帶路,經過了幾天的辛苦跋涉,我們終于越過了小興安嶺,到了蒙古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