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槍響,子彈穿過獨眼狼的身體,我顧不得獨眼狼死還是沒有死,直接調轉槍頭,對準那個日本奸細龜田太郎,龜田太郎是日本特務,可不是等閑之輩,大叫了一聲“八嘎”,就要從腰裏掏槍,我決心殺他們了,絕不可能給他們留機會,在龜田太郎轉頭的時候,我的槍直接開了火,這麽近的距離,槍的子彈一下子炸開了腦殼,我的臉上和身上,到處都是蹦出的腦漿。頓時那種難聞的腦漿氣味,在山神廟裏彌漫開來,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氣味,那種氣味在自然界裏找不到相同的,我情願永遠聞不到那種氣味。
我殺我兩個人之後,黑狼的槍,已經指着我了,對我大聲的說:“你爲什麽要殺大當家的?”
此時的我槍殺大當家的,無論是對是錯都得死,因爲黑狼必須給大家一個交代,不過我可沒有打算死,在開槍殺兩個人的時候,我就想好了對策。看到黑狼用槍對着我,我把手裏的槍往地上一扔,用蒼老陰冷的聲音冷笑,這時廟外的土匪,聽見槍聲都進來了,他們驚恐的看着廟裏發生的這一幕,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這一笑,炮頭說:“二當家的槍下留人,這件事有蹊跷、”
黑狼說:“有什麽蹊跷?他殺了大當家的,今天就該死。”
炮頭說:“二當家的,按說楊兄弟殺了大當家的該死,可是事情還沒有弄明白,你先聽聽楊兄弟怎麽說。”
炮頭的心裏一直記恨着獨眼狼,所以他說話的口氣偏着我,黑狼看到這裏,槍口往下垂了下來,對着我說:“你今天要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我就點了你。”
我冷笑着一下子跳到桌子上,我這一跳,明眼人看出了門道,有土匪大叫着附身了,仙家附身了。我跳到供桌上,危襟正坐,對着下面的人說:“大膽,你們這些人,見到本老爺竟然不跪,不怕老爺我收了你們?”
那些土匪一聽我的聲音害怕了,隻有黑狼繼續問我是誰,我用蒼老的聲音說:“你們這些人,進了老爺我的廟,卻不識真人,反而問我是誰。”
這時有人說:“山神爺附身了,是山神爺殺了大當家的,趕緊給山神爺磕頭。”
在東北那時候放山的多,對山神爺不是一般的尊敬,那些土匪嘩的一下全部跪下了,甚至連王把頭都跪下了,濯清漣和羅熙菡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隻有師弟天甯在那裏笑嘻嘻的看着我。這時我說:“今天老爺我殺人,是這兩個人該死,那個獨眼人本來就該死,他依附倭寇,這是不忠,他任倭寇做父,這是不孝,殺人成性,亂殺無辜,這是不仁,殺自己的兄弟的妻子孩子,這是不義,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入我山廟,不知敬我,犯我神威,這條條大罪都是該死。
另一個乃是東陽倭寇,一個小國倭民,犯我東北,殺我山民,也是該死,就是因爲兩個該死之人,我才附身殺了他們。”
我正說着話,這時忽然地上的人動了一下,接着從地上爬起來,大叫:“殺了他,他不是山神爺,殺了他。”
我一看壞了,剛才的一槍沒有把獨眼狼打死,此時的獨眼狼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他指着我要說明真相,我一時不知道戲該怎麽演了,下面的土匪一聽大當家的話,都把槍舉起來,瞄準我,一時間整個的廟裏氣氛驟然緊張。我坐在那裏強裝鎮定,心裏盤算着怎麽辦。
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刻,隻聽見炮頭說:“把槍都放下,不準對山神爺無理。”
土匪一聽趕緊把槍口朝下,在地上趴在的獨眼狼一看,大叫道:“你們這群狗崽子,連我的話都不聽了?趕緊的殺了那個姓楊的。”
獨眼狼正說着話,炮頭提着槍就走了過去,把槍頭頂住獨眼狼的腦袋,獨眼狼一看炮頭用槍指着他的腦袋,當時咳嗽起來,從嘴裏吐出一口血說:“老四你要反水嗎?”
炮頭冷笑起來,笑完了說:“剛才山神爺說了,你就是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人,像你這樣的人,其實就是該死。”
獨眼狼一聽就趕緊說:“老二,救命,你在那裏眼睜睜的看着哥哥被打死嗎?”
黑狼站在那裏不說話,這時獨眼狼的兇性起來了,大聲的咒罵黑狼忘恩負義,黑狼嘴裏擠出幾個字,隻聽見他慢悠悠的說:“大當家的受了重傷,治好了也是一個殘廢,留着拖累大夥,老四你送大當家的上路吧。”
獨眼狼聽到這裏,大聲的叫着饒命,說自己受傷不重,可以治好的,可是炮頭老四已經起了殺他的心,豈能饒他,在獨眼狼求饒的時候,一顆子彈穿過獨眼狼罪惡的頭顱,在頭中炸開,獨眼狼這下子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的人都傻了,土匪一個個吓的大氣不敢出,炮頭老四殺完獨眼狼之後,一下子跪在黑狼的面前,說道:“大當家的在上,受我一拜,這輩子跟着大當家的,願效犬馬之勞,永不變心。”
炮頭老四是個聰明人,他殺了獨眼狼之後,并沒有自己當大當家的,反而拜黑狼當大當家的,他這一拜,其他的人,都跟着下拜,我坐在供台上,心想得講幾句,于是用蒼老響亮的聲音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獨眼狼當有此報,你們都看到了,當土匪也不能亂殺無辜,如今山河搖曳,國破家亡,大丈夫豈能坐視不管?你們今後要驅除倭寇,還我河山,”
黑狼趕緊跪下答應,我有說了句該走了,然後裝作身子一軟,從供桌上出溜下來,還沒有摔到地上,就被人扶起來,有人喊我兄弟,我睜開眼睛,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問黑狼怎麽回事,黑狼說:“你把大當家的殺了。”
我故意裝作驚訝,黑狼話鋒一轉說:“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是大當家的該死,山神爺都看不下去了,才借你的手殺人。”
我說:“真的?剛才我什麽都不知道,當我拜完山神爺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回頭一看,差點被吓死,隻見一個白胡子老頭,騎着一隻老虎,到了山神廟前,老頭說他是山神爺,然後他騎着的那隻老虎,朝我身上一撲,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黑狼說:“原來是這樣呀,兄弟苦了你了,現在我是大當家的,你有什麽心願,就說出來,山上的位置盡着你挑。”
我說:“大當家的,你說的是真的嗎?”
黑狼說:“真的,隻要我能做到,我就答應你。”
我說:“既然這樣我就說了,大當家的,我想拔香頭子,不想當胡子。”
黑狼的臉一寒說:“兄弟你不想做胡子?是不是看不起我們這些落草爲寇的粗人?”
我趕緊說:“大當家的你想錯了,我們這才是從山東來東北的,來這嘎達不是爲了錢,也不是爲了殺人,我們主要的是到山林裏找大棒槌,救我師兄的命,我們實在不能留在山上做胡子。”
黑狼聽了之後就說:“好吧,兄弟你重情義,這個我知道,從你打槍的那一刻起,我就開始喜歡你的爲人,等我們回去之後,處理完山寨的事情,你們就拔香頭子,去山林裏找大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