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張開雙臂,使勁的往後退去,此時顧不得後面的人摔倒不摔倒了,當我的身子退到門裏的時候,轟的一聲槍響,槍彈就像掃帚一樣潑過去,我心有餘悸的愣在那裏,要是不是我躲的快,非被打成篩子不可。
這時外面的人,哭着喊道:“哥,咱們的親人,都被這些畜生殺死了,咱們不能放過他們。”
接着就是好幾個人在那裏附和,我們一聽就知道誤會了,這時鍾大彪說:“老鄉,誤會了,你們誤會了。”
牆外的人說道:“大哥,聽口音好像是咱們這嘎達的人。”“是呀,這樣的人做漢奸最可恨了,我們今天要把漢奸和這些日本人都活剮了,用他們的心肝,祭奠死去的相親。”
這誤會一時難以消除,但又必須解釋清楚,鍾大彪喊道:“我們不是日本鬼子,也不是漢奸。”
牆外的人喊道:“你們和鬼子殺了我們的人,你們不是漢奸是什麽?我們不會放過你這個狗漢奸的。”
鍾大彪說:“你看看地上的那些鬼子的屍體,都是我們殺的,我們要是漢奸的話,爲什麽會殺鬼子?你見過漢奸殺鬼子嗎?”
牆外的人叽叽咕咕的議論着,他們議論了半天,有個人說:“那你們爲什麽會在這裏?”
我說:“老鄉,我們是路過這裏,看到鬼子殺人,我們就進屯子,然後就把這些鬼子給殺了。門口的幾個鬼子的屍體,那些就是我們殺的。”
牆外的幾個人,又一陣議論,接着就傳來腳步聲,進來六個小夥子,他們的手裏都拿着洋炮,剛才那一槍,就是洋炮發出來的。那些人一到我們跟前,就齊刷刷的給我們跪下了,謝我們給他們報了仇,接着就是哭聲一片,我們趕緊扶這些人起來,他們一個個的哭的很痛,說什麽也不起來。
其中有一個年齡比較大的,讓我們幫忙收斂屍體,我問鍾大彪我們殺了這麽多鬼子,鬼子會不會來回,這時那個年齡大一點的獵戶說:“這些鬼子是撫松據點的鬼子,那個據點有十幾個鬼子和二十幾個漢奸二鬼子,鬼子以前也是這麽随便下來,殺人搶東西,這些鬼子自大的很,在這裏橫行霸道,驕橫慣了,在屯子裏過夜是常事,不回去那些二鬼子也不會懷疑,求求幾位好漢,幫我們葬了我們的親人,我們六個人,下輩子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各位的大恩。”
我們聽了之後,動了恻隐之心,于是就答應了幾個人,這埋屍體的活,可不是女人能幹的,我和鍾大彪一商議,鍾大彪說:“這個好辦,咱們幾個擡屍體,讓她們兩個人在高處站崗就行了。”
到底是鍾大彪,用一個富麗堂皇的理由,讓濯清漣她們在我們觀察屯子的那塊大石頭上站崗,我們幾個人在那裏幫忙埋屍體,我們問了一下,年紀最大的叫二虎子,二虎子想去挖坑,我說:“莊上這麽多人,挖坑也來不及,萬一鬼子來了,我們埋不上鄉親,那些屍體就會暴屍,死人不會心安的,你們這裏有沒有大坑一類的。我們找個大坑,把這些死去的鄉親葬在一起,好讓他們黃泉路上有照應。”
二虎子一聽,就點點頭,說屯子西面的打麥場旁有一個深坑。我們要收拾屍體的時候,二虎子說自己的親人都死了,得穿上一身孝,其他人問二虎子去哪裏弄白布,二虎子說:“你們跟我來,我有辦法。”
說完之後,就朝院子的屋裏走去,走到屋子裏,抱出幾床被,二虎子把白色的被裏子撕下來,從從簡弄開一個口,套在身上,用白布條往頭上一系,找了根麻繩,捆在腰裏,這算是披麻戴孝了。披麻戴孝這是中國人關于孝道的表現,古代有五服之說,那時候說不出五服,都是自家人,不能戀愛結婚。
高祖、曾祖、祖父、父親、自己、兒子、孫子、曾孫、玄孫,這五服都是能戴孝的親人,三國兩晉南北朝時期首次确立了五服制度,根據血緣親疏遠近的不同規定了五種不同的喪服,服制分爲斬衰、齊衰、大功、小功和缌麻,其服喪期限的長短、喪服質地的粗細及其制作均有不同。按規定,血緣關系越親、服制越重;血緣關系越疏、服制越輕。
其他的五個人,照着二虎子的樣子,都穿好了孝衣,然後有二虎子領頭,在那裏行三跪九叩大禮,然後二虎子哭着說:“鄉親們,親人們,你們死的冤屈,我二虎子發誓,要給您們報仇,讓鬼子血債血償,今日我們實在不能厚葬鄉親,一人一張草席也做不到,隻能女人一張草席,鄉親們要怪,就怪我二虎子無能。”
說完之後,有跪在那裏大哭起來,一直哭的聲嘶力竭,大家這才慢慢的起身收拾屍體。這麽多屍體,都是血淋淋的,沒有辦法擡,我們找來木杆,用麻繩做成擔架,這樣兩個人一組,就可以擡屍體了。弄好了之後,六個人又齊刷刷的站在我們面前,給我們下跪,說着一跪我們無論如何得接受。
我們隻好接受了二虎子他們的跪拜,接着我們開始收斂屍體,大家從炕上揭下來草席和被子之類的,女人和小孩,都用草席或者被子裹起來,男人就那樣往坑裏扔,全屯子死了四十多口,有幾個躲在地窖裏,躲過了鬼子的一劫,屯子裏到處都是哭聲,一時間整個的屯子籠罩在凄慘的氣氛裏。
把屍體都弄到坑裏去了之後,我們用土埋上,這時二虎子帶着人,把那些鬼子的屍體也擡過來,鍾大彪說:“這些屍體,就不用埋了,仍在山上喂狼就行了。”
二虎子惡狠狠的說:“扔到山裏喂狼,太便宜他們的了,我發過誓,要用鬼子的心肝祭奠死去的鄉親。”
二虎子是咬着牙說這話的,那聲音冷的可怕,我朝二虎子的眼裏看了一眼,隻見二虎子雙眼充血,眼睛裏射出兩道可怕的光,那種光隻有殺過人之後才有,這時我明白了,人和野獸,也就是一念之間的事情,本來這些都是善良的鄉親和獵戶,是殘忍的鬼子,把這些人逼成了野獸。
二虎子讓大夥把鬼子的屍體,一個個的吊到樹上,那個無頭的鬼子屍體,也吊在樹上,而鬼子的那光秃秃的腦袋,則被二虎子當球踢到一邊,二虎子在那裏說道:“鄉親們,父母,親人,我給你們報仇了,我說過要用鬼子的心肝祭奠你們,這些鬼子雖然不是我們殺的,但我們先借一下,等日後殺了鬼子再補上。”
說完之後,把鬼子身上的衣服撕開,此時的鬼子已經僵硬了,那些繩套,套在鬼子的脖子上,一個個鬼子如同吊死鬼一樣直直的吊在樹上。全屯子的人跟着二虎子哭了一陣子,二虎子從腰裏拿出一把牛耳尖刀,走到無頭的鬼子屍體前,這個鬼子是光着上身的,用不着脫衣服,看鬼子吃的白白胖胖的,和我們果然瘦弱的軀體,有很大的反差。
二虎子喊了一聲,然後把牛耳尖刀一下子刺進心口,然後往下一劃,劃到肚臍眼,直接給鬼子開了膛,二虎子把刀子放到他身後的一個人手裏,然後用雙手抓住肚子兩邊的皮,對着無頭的鬼子說:“我今天要看看你們日本鬼子的心,是不是黑的,是不是和我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