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停車,我們在車上猛的晃了一下,濯清漣問道:“張叔,你怎麽停車了?”
老張頭說:“前面的那兩個人不對勁,站在那裏一動都不動的,我感到有點怪異。”
我一聽趕緊朝前看去,隻見在遠處的路邊上,确實站着兩個人,那兩個人一個穿着白衣服,一個穿着黑衣服,由于太遠,看不清面目,不過可以看見兩個人都帶着尖尖的帽子,手裏各自拿着一樣東西,那樣東西高高的挑着,随着風不停的飄動,像是招魂幡,更加奇怪的是他們站在一個亭子裏,是那種直接用四根木頭一撐,上面繕着茅草的那種。
荒野、墳地、涼亭、怪人,這一切顯的無比詭異,這時師弟天甯說:“師兄,有點不對勁,你看前面的那個人的打扮,一黑一白,帶着高帽子,手裏拿着招魂幡,像不像那個黑白無常?”
其實我心裏也是這麽想的,不過沒有說出來,這時鍾大彪說:“這個天還沒有黑,鬼這麽會這麽大膽?我看像是劫道剪徑的響馬,借以鬼神之名劫道。”
鍾大彪說的有道理,我說:“要是劫道剪徑的,他們肯定是瞎了眼。”
鍾大彪說:“是呀,走,咱們到那裏看看去,要是劫道的,我們看看是善是惡,如果是殺人越貨的響馬,這個荒郊野地的,我們就替天行道,如果是小毛賊,我們就放他們一馬。”
羅熙菡在後面說:“對,大哥說的對,咱們可是劫道的祖宗,這些鄉間的小毛賊無非就是劫個老弱,打個悶棍什麽的。”
我說:“大哥、四弟,話雖然這麽說,可我還是感覺有點不對勁。”
羅熙菡說:“二哥有啥不對勁的、咱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對着老張頭說:“張叔你繼續往前走,我們看看那兩個不長眼的劫匪。”
老張頭說:“好,有你們這些人,我還怕什麽。”
說着就架着馬車往前走,老張頭的馬車是雙轅馬車,兩匹大馬,可以輕松的拉動我們六個人,越來越近了,随着馬車的靠近,我越來越感覺那兩個不是活人,等近了一看,确實不是活人,隻見那個白的詭異的笑着,嘴裏伸出一條長長的舌頭,那條舌頭,一直伸到胸前,頭上戴着一頂高帽子,帽子上寫着一見發财,另一個一臉的嚴肅,如同兇神惡煞一般,也戴着一頂高帽子,冒着上寫着天下太平,紙人一隻手拿着招魂幡,一隻手你拿着拘魂牌,大家一看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個時候不像現在,雖然沒有電視之類的,但有很多廟,在城隍廟裏,就供奉着這二位。這兩位叫黑白無常,也叫反寫将軍,和牛頭馬面一樣,是人死時勾攝生魂的使者,來接陽間死去之人的陰差。白無常和黑無常人們并稱無常二爺,是專門捉拿惡鬼的神。無常列入十大陰帥之列。白無常則笑顔常開,頭戴一頂長帽,上有一見生财四字;黑無常一臉兇相,長帽上有天下太平四字。我們那個時候的城隍廟裏,大一點的供奉着城隍爺、城隍奶奶、文武判官、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面。
傳說中白無常名叫謝必安,黑無常名叫範無救,也稱七爺、八爺。據說,謝範二人自幼結義,情同手足。有一天,兩人相偕走至南台橋下,天将下雨,七爺要八爺稍待,回家拿傘,豈料七爺走後,雷雨傾盆,河水暴漲,八爺不願失約,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爺取傘趕來,八爺已失蹤,七爺痛不欲生,吊死在橋柱(所以很多白無常的形象是伸著長長的紅舌)。閻王爺嘉勳其信義深重,命他們在城隍爺前捉拿不法之徒。有人說,謝必安,就是酬謝神明則必安;範無救,就是犯法的人無救,後來就有了專司抓人的無常二爺的形象。
其實城隍廟裏的黑白無常不一定就是白無常謝必安,黑無常範無救兩個無常爺,但人們還是習慣了稱黑白無常爲範謝将軍。當人死後,就會看見無常二爺,白無常笑逐顔開手裏拿着一個勾魂牌,上面寫着你也來了四個字,而黑無常則是一臉兇相,拿着一個勾魂牌上面寫着正在捉你。
這裏忽然出現了兩個紙人,特别是在這片荒蕪的墳地出現,确實說不出的詭異,我正在疑惑爲什麽會出現黑白二爺的紙人時,濯清漣在我的身後說:“看,那裏有字。”
我一看還真有字,到了近前看見在一塊木牌上寫前方險途,惡鬼索命,請勿進莊,回轉繞行。這四句話是什麽意思?我想了想,大概的意思就是前面危險,有惡鬼索命,不要進莊,最好是回轉,或者繞行。爲什麽會出現這個警告,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們停下來商議着怎麽辦,這時鍾大彪說:“這個要我說,咱們還是小心點好,我知道惡鬼的可怕,雖然說是朗朗乾坤,可有些事說不清楚。”
天甯說:“怕啥,這不是有我們嗎?我和師兄兩個人,對付那些惡鬼,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你們放心,我和師兄就是降妖除魔可是降妖除魔的火居道士。三哥、四哥,我保護你們。”
這個小子不知道看沒有看出濯清漣和羅熙菡男扮女裝,反正總想着在她們面前表現,而鍾大彪則無動于衷,一直把濯清漣和羅熙菡當兄弟,不知道是真真沒有看出濯清漣她們男扮女裝,還是裝着沒看出來。
不過有了天甯的保證,大家算是放心了,上了馬車繼續往前走,這時前方出現了一個莊子,這個莊很大,可是出奇的靜谧,那是鄉下不看鍾表,隻看太陽,講究一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個時候應該是做飯的時候,莊上家家起炊煙,可是這個莊上,一點煙的影子都沒有,我們的馬車繼續往前走,等進到莊子裏,一切變的詭異起來,整個的大街上沒有一個人,不但沒有人,連家畜雞犬都沒有,整個的莊上靜悄悄的。
這時鍾大彪說:“奇了怪了,整個莊子怎麽回事?看莊上的房子,不算是很舊,也沒有什麽衰敗的景象,可是怎麽一個人沒有?”
天甯說:“我下去看看,我就不信了,這麽大的一個莊上一個人沒有。”
說着就下了馬車,一連看了幾家,家家上鎖,都沒有人,他跑動馬車前說:“真是奇怪了,這個莊上确實一個人沒有。我看見前面有一個大戶人家,咱們到那一家看看去。”
天甯這麽一說,我朝前面一看,前面确實有一大戶人家,隻見那一家黑漆紅牙子的大門,有大門樓子,關鍵是大門開着,門口挂在白燈籠,在面前有一對石獅子,這樣的人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我們的馬車朝前走着,到了那戶人家的門前。
我們下了馬車,就讓天甯過去敲門,天甯到了那裏,用手拽着大門的門環,開始敲門,可是敲了半天,不見有人回應,于是天甯朝着裏面大叫:“請問有人嗎?我們是趕路的,想在這裏借宿一晚,不知方便不方便。”
可是無論天甯怎麽叫,院子裏都沒有回聲,難道這個院子裏也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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