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當時咱大哥扔下了兩顆手榴彈,應該炸死了。”
謝鴻煊搖搖頭說:“屍妖要是那麽好對付,就好說了。但願他在炸塌的墳墓裏出不來,咱大哥這回做的事情,太不怎麽樣了。”
我說:“是呀,咱這些老兄弟,就咱們倆還算是不沾煙土,不沾女人,那些人現在都跟大哥學壞了。”
謝鴻煊說:“要是我當了保安團的團長,非給這些人立下規矩,按照山上的規矩,玩女人炸雞子,吸大煙割耳朵,我就不信治不好這些小崽子?”
我趕緊捂着謝鴻煊的嘴說:“二哥這話,咱哪裏說哪裏了,你現在是咱們保安團二當家的,說話可得注意。”
謝鴻煊點點頭說:“我這個二當家的憋屈的很,行、兄弟,我以後注意就是了。”
這時有衛兵過來,讓我和謝鴻煊一起到劉萬貫家,其實我不想去,劉萬貫那個老東西,我怎麽看怎麽不順眼,不如在兵營裏跟着弟兄們喝酒好,我喜歡大塊的吃肉,大碗的喝酒,喝醉了就天當被地當床,可是沒有辦法,隻好跟着叫我們的人,跟着大哥到劉萬貫家,我們三個人騎着馬,一會就到了劉萬貫的家裏,到家裏之後,大哥先是報喜,後來就哇哇大哭,他一直哭的個滿眼含淚,鼻涕橫流,說實話,他死媳婦的時候,都沒有這麽慘,這一哭把劉萬貫給哭愣了,本來得到血靈芝的時候,這個家夥就一直合不攏嘴,我大哥這一哭,老東西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了,趕緊問我大哥怎麽回事。
我大哥擦擦眼淚說:“大哥你不知道呀,爲了得到這支稀世珍寶血靈芝,我死了三個兄弟,那三個兄弟,都是我在東北的那嘎達帶來的,知名知姓知根知底的老鄉親,這低頭不見擡頭見的,現在死了,我哪有臉回去。我準備一個兄弟,給八百現大洋,不讓他們的妻兒老小受窮挨餓。”
我一聽心裏想,好一個黑心的大哥,死的那三個人,恐怕大哥連姓什麽叫什麽都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會拿出千八百的現大洋,人命賤如紙,我瞅着劉萬貫,想看看他怎麽辦,這時劉萬貫眼珠子一轉,當時臉耷拉下來,眼睛苦溜溜的說:“爲了我這條老命,死了三個兄弟,不值呀不值,早知道我就是死,也不要這個血靈芝了,現在我哪能讓兄弟替我拿錢,體恤死者的家人,這樣,錢我出,給兄弟四千現大洋,讓那三個兄弟好好的過日子。”
說着話用手蘸了蘸吐沫,在那裏幹嚎了幾聲,就這樣我大哥不但得到了四千現大洋,還盜墓得到了很多珍寶,我和謝鴻煊是大哥的知底人,所以我們兩個人分的最多,可我和謝鴻煊都不愛财,就把那些錢分給了手下的兄弟。
劉萬貫用了那個血靈芝,療效出奇的好,據說喝下去之後就有了精神,接連用了幾天,就完全恢複了,這個老東西一恢複就想着納妾沖喜,學着道家的人,采陰補陽,這一天給我們發來請帖,說娶第十一房姨太太,讓我們去喝酒。
老大一看嘴裏罵道:“這個老死鬼,早晚死在女人的身上,都十個老婆了,還要糟蹋人。”
我說:“大哥既然不高興,咱就不去了。”
我大哥一摸自己的大光頭說道:“不去?那不是傻子嗎?走、一分錢的禮不帶,吃他娘的去,他們家家大業大,我們這些大肚漢吃不窮,你去集合那天跟着咱們挖墓的那些人,大夥都一起去。”
我答應了一聲,然後集合隊伍,我們幾十個人浩浩蕩蕩的,就奔着劉家而去,劉家有錢,老遠的就看見劉家外的打麥場上全都是酒席,這是劉家高興,讓自己的佃戶莊鄰吃飯的地方,一股股肉香飄在空氣裏,我身後的那些兵,有些饞的已經流口水了,我轉身看着那些兵說:“你們都他娘的給我長點臉,看你們那些沒有出息的樣子。等以後你們娶媳婦,也這麽大的排場,弄十個菜的大席。”
後面的那些人趕緊的擦口水,然後就是哈哈大笑,我管這些人,說實話我們這些當兵的,都是把腦袋别在褲腰帶上的,指不定哪一天就一命嗚呼,娶媳婦那個是癡心妄想。
我們到了劉府,隻見劉府張燈結彩,上面用紅綢子紮的牡丹花,大門上貼着對聯,是麒麟到,鳳凰來,門口要飯的花子,手裏拿着鞭炮直接放,然後兩個人配合喊道道:“面前一棵梧桐樹”,另一個聲音說:“好”“梧桐樹上落鳳凰”,“好”,“單鳳煌,雙鳳凰”,“好”“兩隻鳳凰入洞房”,“好”,“明年生對狀元郎”,“好”“一步金,兩步銀”,“好”“三步四步跨房門”,“好”,“一進房門亮堂堂”,“好”“看見新娘子的好嫁妝……”
這邊喊完那邊喊,真是好不熱鬧,一個個的親戚,有騎馬的,有騎驢的,有坐轎的,如流水般而來,真是應了那句話,門前有匹棗紅馬,不是親來也是親,門前一根要飯棍,是親也不親。大家來來去去的,不過看着我們四五十個當兵的一來,他們趕緊的讓開道路,好奇的看着我們。
我們才剛到門口,劉萬貫就迎了出來,隻見這個老東西,穿的藏青色的綢緞馬褂,頭上戴着一頂圓帽子,上面插着兩根野雞毛,斜背着一朵大紅花,一迎上來,謝鴻煊就小聲的對我說:“兄弟你看這老頭,一臉的死色,按說要結婚了,這個是好事,應該紅光滿面才對,可是怎麽看,怎麽像該死之人,眉頭黑氣入泥丸宮,印堂烏黑,可不是什麽長壽像。我看擡頭紋都開了,怕是今天晚上得死在女人的身上。”
謝鴻煊說完之後,我心裏雖然覺的他說的有點過了,今天畢竟是大喜的日子,他說這話,喜主要是聽了,非跟他拼命不可,不過我心裏雖然這麽想,但也仔細的看眼前的這個劉萬貫,這一看果真和謝鴻煊說的差不多,本來這個老頭滿臉的褶子,頭上的皺紋也多,可是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額頭上的皺紋居然沒有了,雖然沒有皺紋,可是印堂上如同黑鍋底搽上白粉團。
這個印堂發黑泥丸宮隐隐的黑氣纏繞,确實不是什麽吉兆,不過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我們可不能說什麽難聽的話,于是碰了碰謝鴻煊說:“哥你今天可得撿着過年的話說,至少别說難聽的,咱們這個可是來吃酒的。”
謝鴻煊說:“兄弟你放心吧,二哥我遇到大事不糊塗,知道怎麽說話。”
這時劉萬貫已經迎上來了,我們拱手道:“恭喜恭喜。”
劉萬貫還禮道:“同喜同喜,各位兄弟大駕光臨,真是三生有幸,劉宅蓬荜生輝。”
接着對着身後的人說:“快點安排貴客酒席,老夫要和幾個貴客同桌。”
接着有安排事的人,領着我們進了劉宅,在進劉宅的時候,我忽然看見一個穿白衣服的人,哭喪着臉,躲到了門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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