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聽了之後直搖頭,我說:“道長那你把你肚子裏的這隻酒蟲子給我行嗎?”
道長一聽搖頭更厲害了,他說:“不行不行,我這隻酒蟲子是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的,要是給了你,我去哪裏找酒蟲子去。”
我一聽道士的酒蟲子不是天生的,是自己找的,于是就問道士說:“道長這個何處能找到酒蟲子?”
道士說:“這個生酒蟲子的人,必須要一輩子嗜酒,才會慢慢的生有酒蟲子,還有一條那就是酒蟲子認主,一般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的主人,除非自己的主人死了,才會另找宿主。這個時候,隻要用好酒引之,就能把酒蟲子引出來。”
我一聽趕緊問:“道長,什麽人肚子裏有酒蟲子?”
道長說:“凡是生有酒蟲子的人,開始的時候,必然膀大腰圓,身體壯碩,以後會逐漸的瘦弱,最後隻剩下一把骨頭而死。”
道士一說,我忽然想起了我大爺酒蟲子,他以前非常的胖,可是自從嗜酒之後,就逐漸的消瘦,死的時候難看極了,整個的皮肉貼在骨頭上,又黑又瘦,臉看起來像是一個骷髅,眼窩深陷,死的時候也就是幾十斤重,臨死家裏什麽都沒有,隻有幾個空酒壇子。
我想到了我大爺,知道他的肚子裏肯定有酒蟲子,可是年前死的,已經很多日子了,于是就問道士說:“道長我想問一下,這個酒蟲子會在死人肚子裏呆多久?”
道士想了想說:“這個酒蟲子是個寶物,人死之後,它可以保屍體三個月不腐不爛不變,宛若生前一樣,三個月之後,酒蟲子就會化爲酒。”
我一聽三個月,當時非常高興,我大爺頭年裏剛死,算來也就是一個月,這個時候的酒蟲子還不會死,于是我就求道長教我抓酒蟲子之法,可是那個道長不肯教,還說教我那個方法,就是害我,我當時苦苦哀求,道長對我說:“我可以教你方法,不過你學了方法,引出酒蟲子,就和老道我無關了,生死由你天命。”
我當時已經什麽都不想了,隻想着酒蟲子,所以趕緊點頭答應,道士看我答應之後,就把引酒蟲子的方法告訴了我,道士還告訴我,這個酒蟲子,在肚子裏安新家,需要酒和土一起,酒蟲子才會安穩。道士告訴我方法之後,我非常的高興,在莊上買了好酒和下酒菜,然後回到家裏找長毛商議,這件事可不是我自己能幹的事,得有個掌燈做伴的,長毛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隻能找他做伴。
我清楚長毛的脾氣,這個家夥吃軟不吃硬,我弄好了酒菜,給他吃着喝着,趁他喝的有點醉的時候,我把這件事說了出來,長毛先是一驚,勸我不要這麽幹,我就求他,好不容易長毛點頭答應了。
然後我們就帶着酒,到埋我大爺的亂墳崗子,那天到了亂墳崗子之後,我找到了我大爺的新墳子,新墳子是年前埋的,沒有下太大的雪,扒起來還不算太費事,我們很快就扒出了薄棺材,那口薄棺材是我們幾家子湊錢買的,非常的薄,但是我大爺無後這樣的棺材算是對的起他了。
我看到透着冷氣的白茬木棺材,心裏有點害怕,這個偷墳掘墓,自古以來可都是死罪,再說了我扒我大爺的墳子,那就是大不敬之罪,這時我想起了,來的時候有給我大爺準備的紙錢,于是趕緊點上紙錢,一邊燒紙錢,一邊說:“大爺,大爺我不是誠心冒犯你老人家的,實在我有難言之隐,你知道我都這麽大了,說個媳婦不容易,可是就因爲不能喝酒,在那裏丢了人,大爺您要是可憐我,就把您肚子裏的東西借給我。侄子以後一定多給您燒紙,讓您老人家在下面過上好生活。”
說完了之後,我就讓長毛舉着燈籠,我用洋鎬去開棺材,那口棺材的棺材闆很薄,我用洋鎬一别,借着洋鎬的力道,一下子把棺材闆弄開了,打開棺材闆之後,長毛就打着燈籠,想湊近看看,這一看把長毛吓的啊的一聲,拿着燈籠撒腿就跑,我叫道:“長毛你跑什麽呀?”
長毛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大爺太、太吓人了。”
我聽到這裏朝棺材裏看了看,不過沒有燈看不清楚,于是就對長毛說:“長毛沒事,這個可是咱大爺,咱給他那麽多的紙錢了,他不會怪咱們的。”
我說完之後,長毛膽戰心驚的打着燈籠過來,我借着燈光,朝棺材裏一看,哎呀,我的個娘,二大爺确實怪吓人的,隻見他兩隻眼睛圓睜着,嘴巴張着,露出了嘴裏的大黃牙,雙手抓着胸前的衣服,面目猙獰,顯得非常痛苦的樣子,好像是想幹一件事沒有完成的樣子。
幸好道士告訴我說,凡是有酒蟲子的人,死後面上會出現變化,臉上呈猙獰之象,那完全是酒蟲子的事,于是我趕緊又給我大爺磕了幾個頭,然後跳進棺材,坐在我大爺的腿上,然後掏出繩套,直接套在死人的脖子後面,然後一使勁,我大爺竟然坐了起來,我當時吓了一跳,不過很快想起來,我二大爺死的時候,就沒有挺屍,聽說是被哪個懷孕的人給撲了。
我盡量的不想這些,從懷裏拿出一個小酒瓶,裏面裝的是好酒,打開酒瓶蓋,忽然聽見我大爺的肚子裏傳來聲音,好像是活人的肚子響,當時把我吓得差點站在來,不過我脖子上有繩子,一下子又把我拉了回去。我坐下去的時候,忽然想到這個聲音,不正是我要找的酒蟲子嗎?
于是我靜下心來,喝了口酒放在嘴裏,讓小瓷瓶隻剩下一點酒,把小瓷瓶放在我大爺的嘴裏,這時就聽見我大爺的肚子裏越來越響,忽然有什麽東西,從肚子裏沖出來,沖到了喉結的那個地方,在那裏攪動起來,就像是蛇一樣攪動着,我知道那個東西就要出來了。
忽然我大爺的大嘴一下子張開了,從嘴裏出來一個東西,一下子鑽進了我手裏的小瓷瓶裏,我當時大喜,趕緊把小瓷瓶口反過來,對着我的嘴,當時就覺的一股冰涼,有東西鑽到我的肚子裏,這下子成功了,心裏很高興,我再看我大爺的那張臉,再也高興不起來了,我大爺的那張臉出現了詭異的微笑,好像很高興的樣子,那雙眼睛空洞的望着我,如一潭死水。
我這時才感覺到害怕,趕緊把我大爺放好,然後爬出去,給我大爺磕了幾個響頭,把棺材蓋蓋上,重新埋了起來,埋好了之後,我們才轉身離去,在我要走的時候,當時記得走的不是很遠,耳邊好像有人在說:“二蛋有了酒蟲子你要好自爲之。”
我聽見那個聲音吓了一大跳,聲音分明就是我大爺的聲音,我趕緊回頭看,隻見在我大爺的墳子前站着一個人,瘦小的身軀,分明就是我大爺,我看見我大爺正朝着我擺手,這時長毛問我說:“二蛋哥你看什麽呀?”
我說:“我看見我大爺正朝着我擺手哪。”
長毛說:“在哪?我怎麽看不見?”
我指指墳子說:“我大爺就在那站着。”
可是長毛無論怎麽看都看不見,就在這時我大爺人影一閃,鑽進了墳子裏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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