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哭聲的,是一陣陣的陰風,我朝着哭聲看去,隻見在春巧住過的屋子門口,有兩個白色的身影,他們好像是在空中飄着,我害怕極了,轉身就跑回了屋裏,剛到屋裏我夫人就醒了,問我怎麽回事,我就把見鬼的事情說了一遍,沒想到我的二夫人吓的比我還厲害,她說:“她、她肯定是回來報仇的,不行,得除掉她,除掉和她一起的兩個鬼。”
我當時心裏害怕,就沒有往細處想,這時鬼哭的聲音,伴着風聲,竟然朝着我們住的房子而來,嗚嗚的哭聲,圍着屋子轉圈,我和二夫人吓的瑟瑟發抖,直到雞叫,哭聲才散去。
到了第二天二夫人就找來了号稱活神仙的宋半仙,宋半仙作了一通法之後,說是已經把怨鬼打的魂飛魄散,永世不能超生了,當時給了那個宋半仙很多錢,本以爲這件事過去了,可是就在十天前,我的二夫人被活活的吓死了。
那天晚上,我和二夫人兩個人正在床上睡覺,忽然二夫人說:“怎麽回事?咱們的床上怎麽漏雨了?”
我迷迷糊糊的說:“你說什麽胡話,怎麽會漏雨?”
二夫人說:“快,快點燈看看。”
于是我起身點亮了蠟燭,那根蠟燭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變成了豆大的燈頭,發出慘綠的光,屋子裏讓人感到一陣陣的冷,就在這時,二夫人忽然指着床頂大喊着鬼。我朝床頂上一看,隻見床頂上出現了兩個人頭,一個是春巧的人頭,她眼裏滴着血,猩紅色的舌頭垂在那裏,眼睛惡毒的看着二夫人。另一個是一張已經腐爛的臉,臉上的腐肉一塊塊的,上面沾滿綠色的粘液。
女鬼春巧用極度陰冷的聲音說:“你害了我們,我們今天索命來了。”
接着兩個鬼從床頂上朝二夫人撲了過去,看着忽然出現的兩個鬼,我吓的一下子什麽都不知道了,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二夫人沒有了動靜,趕緊的看二夫人,隻見二夫人已經氣絕身亡了,她死的樣子非常的難看,眼睛睜的大大的,張着嘴,整張的臉是那種鐵青色,脖子裏有烏黑的痕迹。兩隻手死死的掐住自己的脖子,掰都掰不開,像是自己把自己掐死的。
莊上有專門給死人穿壽衣的老人,老人過來一看,說我二夫人這是被惡鬼索命,說白了就是因果報應。可是有一點我不太明白,就算是因果報應,按說我二夫人頂多是害死了春巧,怎麽還會有個男鬼和春巧在一起?
二夫人死後,兩個鬼魂越鬧越兇了,整個的周家大院,到了晚上,就成了鬼域,我們又去找宋半仙,這一次宋半仙死也不來,宋半仙說那兩個冤魂,上次就已經是多管閑事了,這一次如果再施法,自己的小命都難保,我們隻好再去請别人,可是請了好幾個,都吓的屁滾尿流的跑了,其中還有一個和尚,直接被吓瘋了,一個勁的胡咧咧,說自己是冒充的假和尚,連自己小時候看别人洗澡的事,都說出來了。
我們實在沒有辦法,才請了你們來,看看能不能降住那兩個鬼,如果降住那兩個鬼,多少錢都行。”
我說:“這件事說白了,就是屈死的鬼,想回陽間報仇,本來鬼之力不能害人,可是如果是冤死的鬼,因情、癡、怨、恨不能解脫,就會變成殺人的厲鬼,這樣的鬼如果不報完仇,通常不會重入輪回。如果越鬧越兇的話,肯定是還沒有報完仇。”
我說到這裏,忽然聞見一股子尿騷味,順着尿騷味一看,在我的旁邊站着一個人,這個人一臉的恐懼之色,渾身發抖,一看這個人,長的一臉兇相,吊斜眼,吊死鬼眉毛,蒜頭鼻子,吹火嘴,一看就不是善終之人。
我看見他在那裏抖,就問:“你怎麽了?是不是病了?”
那個人連忙說:“不、不,沒有病,我先出去一下。”
說着話就朝外走,一邊走路,還一邊往下滴水,這個人無緣無故的竟然被吓尿了,看這個人的面相,jian門深陷,眼神流離,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心裏有一種直覺,就是這個男人一定和周家的這件事有關系。于是就問周萬貫說:“周施主,剛才走出去的那個人是誰?”
周萬貫說:“剛才出去的那個人,是管家周達,這周家的産業,都是二夫人和周達打理的。”
我點了點頭,深秋的夜晚,天黑的比較快,周萬貫弄來酒菜,讓我們吃,他在旁邊作陪,自從看見管家周達尿了褲子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吃過飯之後,周萬貫對我們說:“三位小道長,那兩個厲鬼,一般三更就會出現在春巧住的屋門口,然後圍着院子哭,你們隻要在那個涼亭裏等着,正好就能看見,我就不陪三位道長了,桌子上的酒菜,道長你們自己拿,晚上周家大院沒有人出來給你們添酒拿菜,我先去睡一會去了,等半夜裏就不敢睡了。”
說着話三四個人陪着周萬貫走出了房門,屋裏就剩下我們師兄弟三個了,保國看着他們的背影說:“這群慫包,被兩個鬼就吓成了這樣。”
我說:“聽周萬貫的語氣,那兩個鬼可不是什麽善茬,我們今天晚上還是要小心一點,别陰溝裏翻了船,我們的名聲事小,丢師父的臉事大。”
天甯說:“師兄你就放心吧,那兩個厲鬼要是不聽我的,我就用鎮鬼符,讓他們魂飛魄散。”
我說:“天甯你忘了師父怎麽教我們的?他老人家說,冤死鬼本來心中怨氣郁結,才會變成厲鬼。我們如果用符法,萬一降不住的話,會讓怨氣更重,甚至成爲魔,我們最好的辦法是解開冤死鬼的心結,這樣才能讓他們魂歸地府重入輪回。”
天甯點點頭說知道了,我們拿着桌子上的沒有動過的菜和酒,帶上我們的法器,就到了院子裏的涼亭了,快十月的天氣有點冷,已經不是乘涼的好季節了,風一吹有點冷,幸好我們面前有酒,喝到肚子裏暖暖的,這樣坐着還能坐住。
我們師兄弟三個坐在那裏沒事,就慢慢的喝着酒,等着那兩個屈死的厲鬼,我對保國和天甯說:“咱們先說好了,今天咱們誰也不能睡覺。一起等着厲鬼出現。”
兩個人都點頭,說一定不睡覺,就這樣我們一直喝的有點醉意,這酒不能喝的太多,雖然那個時候的酒,大多是自己釀制的,度數低,但喝多了也會醉。沒有表,我估摸着應該到三更天了,這時保國和天甯兩個人又昏昏欲睡了,我剛要喊天甯和保國,就聽見院子裏起風了,風聲中夾雜着哭聲,“嗷呦——嗷呦——嗷呦——我們死的好冤。”
那個聲音悲悲切切,接着又出現了一個男人的哭聲,兩種哭聲和風聲交織在一起,格外的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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