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鼠狼子說:“那些不關我的事,其實也怨我嘴饞,喜歡吃小雞喝燒酒,趙半仙就跟我商議,讓我開口多要錢,這樣就有錢買酒買雞了。”
趙二虎一聽,又揮動起擀面杖,一邊打一邊說:“我讓你說瞎話,什麽事都往我爹的身上推。”
老黃鼠狼子疼的嗷嗷直叫,一邊叫一邊說:“别打了,别打了,确實是你爹讓我這麽說的,我一個黃仙要錢财有什麽用?”
我趕緊制止住趙二虎說:“施主,先住手,他一個黃鼠狼确實要錢财無用,隻不過是借你爹之身,修行積功德。”
趙二虎聽了我的話,停住了手裏的擀面杖,我說:“趙施主你打算怎麽處置這個黃鼠狼子?”
趙二虎說:“吓唬了我們這麽多天,我媳婦都快吓瘋了,我想把它吊到門框上,扒皮抽筋。”
我說:“俗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人尚且如此,何況它還是一隻一心修行的靈獸,經曆了那麽多三災五劫才到了現在這個樣子,要我看就放了它算了。”
趙二虎說:“小道長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可是我要是放了這隻黃鼠狼子,不就等于放虎歸山嗎:?到時候它再害我怎麽辦?”
裏面的黃鼠狼子一個勁的求饒,我說:“趙施主怕放了你之後,你回來報複,我想問問你會不會回來報複趙施主?”
老黃鼠狼子說:“我不回來報複,真的,道長我發誓,以後要遠遁深山,潛心修行,一定記住這個教訓。”
我說:“你說話可算數?”
老黃鼠狼子說道:“算數,算數,我說話若不算數,天打五雷轟。”
我一聽這個可是重誓,于是對趙二虎說:“趙施主它已經發了重誓,往後絕對不會回來報複的,我看就放了吧?”
趙二虎說:“小道長,我是怕它說的不算數。”
我說:“其實這個動物仙比人說話算數,天打五雷轟是對動物最重的懲罰,無論動物仙修爲多大,隻要是天打五雷轟,就會灰飛煙滅,形魂皆無。它既然發出毒誓,如果違背誓言,就會遭此橫禍,趙施主你就放心吧。”
趙二虎說:“既然這樣我就聽小道長的。”
我點了點頭,然後打開了大衣櫥的櫥門,一看那隻老黃鼠狼子正在大衣櫥裏面瑟瑟發抖,裏面的小盆酒壺,已經被打的亂七八糟的,碎片到處都是。那隻黃鼠狼子看見我們打開了門,先是驚恐,接着眼睛裏閃着驚喜的光芒,忽然一個跳躍,跑到了門口,這才站住,用後腿站起來,前爪上下搭着,朝着我們作揖。
萬物皆有靈,這個黃鼠狼子也是靈氣十足,我朝老黃鼠狼子打了一個稽首,然後說:“無量天尊,此劫過後,一定要潛心修行。”
老黃鼠狼子趕緊作揖,朝我們拜謝之後,瘸着腿就走了。趙二虎看見自家的事情解決了,高興極了,當天重新殺雞買酒,我們一直喝到上午,到下午的時候,我們才回去,二十多裏地,我們回去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剛到村子口,看見急急火火的跑來一個人,我一看這個人認識,是自己的本家不遠的一個叔,我這個叔三十多歲,娶了一個媳婦,兩個人那個感情就别提多好了。
可是人無十全九美,我的這個叔,偏偏就沒有後,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這個在那個時候,還是根深蒂固的,誰要是沒有一個孩子,在莊上根本擡不起頭來,所以這幾年,我這個叔,是整天找偏方用,其實就想要個孩子。功夫不負有心人,我這個叔,不知從哪裏淘換了一個方,給我嬸子一用,别說那麽多年不開懷,喝了之後,居然懷孕了,這件事一下子在莊上引起了轟動,都說我叔遇上神仙了,别人問我叔是什麽方,我叔也不回答,隻是有的時候,朝柿樹林子跑,提着一個小口袋鬼鬼祟祟的,見到人都趕緊躲到一邊,誰也不知道我叔在柿樹林裏,弄了什麽好東西。
看見我叔急急火火一臉着急的樣子,知道一定出什麽事了,于是就迎上去,對我叔說:“叔,這個都快黑天了,你去哪?”
我叔焦急的說:“你嬸,你嬸子不見了。”
我說:“叔您别急,我嬸子可能出去玩了,等一會就回家了。”
我叔說:“不是出去玩了,我聽人說,你嬸子哭着朝柿樹林子去了。”
我說:“我嬸子去樹林幹什麽?那個地方不幹淨。”
我叔說:“我也不知道,走,正好你回來了,陪着叔去看看。”
我說:“行。”接着對保國和天甯說:“你們兩個先回去,我跟我叔去找找嬸子。”
兩個人答應了一聲,我就跟着我叔急急忙忙的朝柿樹林子跑,這個柿樹林子前面說過,離我們莊上不太遠,裏面很多石塔,那些屍體都是爲夭折的孩子壘的,平時沒有誰去那裏。這時天已經上馬糊亮了,不過還能看清,我們到柿樹林子裏,就分開找起了嬸子。這個柿樹林子,那個放牛的都不敢來,所以這裏的草很深,都是沒小腿肚子,冷不丁的會出現一個個石塔,這些石塔,有的好好的,有的卻已經倒塌了,從石塔裏露出一些小衣服什麽的,或者是纖細的骨頭,看着讓人心裏膈應,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幸虧我的膽子夠大,才敢在柿樹林子裏轉悠着找,換成膽子小的,早就吓跑了。這裏的柿子樹很大,讓整個的柿樹林看起來,更加的幽暗。我一邊小心的走着,一邊大喊“嬸子你在哪?”
這麽大的一個柿樹林子,又是傍晚,找起人來十分的不好找,我走着走着,忽然發現我的眼前出現了一雙小腳,那雙腳是一雙纏足的小腳,也就是古代說的三寸金蓮,其實這個陋俗,雖然民國禁止纏足,可是那些纏足的,雙腳已經畸形了,再想放開就已經晚了。
那雙詭異的腳,好像忽然出現在我的面前,腳上穿着一雙繡花鞋,上面繡着血紅的花。我當時吓了一大跳,這是誰的腳?我當時下意識的趕緊擡起頭來,當我擡起頭看的時候,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我看見一根如白骨的枯枝,在上面挂着一根麻繩,而麻繩的下邊挂着一個人,繩圈勒緊那個女人的脖頸,臉部肌肉向下收縮,而喉嚨裏的舌根拼命伸出嘴巴外,眼眶撐得很開,圓凸的眼球無神地盯着地面,好像在看地下的東西,風一吹那個女人身子微微的晃動,身上的衣服和頭發也是随風飄動,很明顯的大肚子,說明是一個懷有身孕的人。
在幽暗的柿樹林子裏,忽然出現的這個上吊人,顯的詭異恐怖極了,我當時吓的後退了好幾步,轉身就跑,可是跑了幾步之後,忽然覺的那個上吊人,像是一個人,對,确實像,于是我趕緊回來,看了那個女人一眼,就大聲的喊着:“叔、叔,快來,嬸子上吊了。”
一邊喊,我一邊想辦法救人。可是人挂在樹上沒法救,怎麽辦?我想到了把人先抱着,往上一擡,這樣就可以把人放下來了,于是我趕緊跑到樹下,抱起嬸子的雙腳,然後想使勁把人往上一舉,以便于把脖子上的繩扣放下來,就在我使勁的時候,忽然樹上的繩扣斷了,這時上吊的人,整個的朝我的身子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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