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涯子又羞又惱,對牛本蠻命令道:“跟他廢什麽話,動手!”
沙本善急了:“喂喂喂!你們要幹什麽啊?”
牛本蠻冷笑道:“嘿嘿,當然是要你們的命啦!”
莫宣竹罵道:“神經病啊?我們跟你無冤無仇,幹嘛要我們的命?”
牛本蠻解釋道:“是無冤無仇,可這臭小子手上有那冷魔教正在四處尋找的骷髅頭骨,我們怎麽能就這樣放你們走呢?”
梅涯子氣急敗壞地踢了牛本蠻一腳:“你腦子有問題啊?她問什麽你就答什麽?冷魔教主不是叫我們保密的嗎?本來還不用殺他們倆,現在你一說,就不得不殺了!”
牛本蠻又是一陣冷笑:“嘿嘿嘿,我本來就打算要宰了他們的,誰讓他們那麽恩愛,我這單身狗看了就不爽啊!”
莫宣竹哈哈大笑:“頭一次聽說單身狗說自己是單身狗的!”
牛本蠻也惱羞成怒了,刷的一下,手上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一柄金劍,向着莫宣竹就刺來。這柄金劍就是牛本蠻的靈寶——疾風劍,以速度快聞名于世,威力十分強大。
沙本善沒想到他們來真的,當下祭起血骷髅——這是他給自己的靈寶起的名字。
那血骷髅的雙眼之中頓時放出兩道紅光,射向牛本蠻的雙肩。牛本蠻的疾風劍本已逼近莫宣竹的咽喉,再往前一寸就能取她性命,但這兩道紅光後發先至,如果自己繼續前進,就可能失去雙臂。
牛本蠻當然不會做這個不劃算的交易,慌忙後撤,疾風劍也離開了莫宣竹的咽喉。沙本善趁機将她一把扯到身後,一邊繼續發功,用血骷髅的電光之眼逼退牛本蠻,一邊大聲質問道:“我們都要離開太上觀了,你們又何必苦苦相逼、趕盡殺絕?!”
這邊沙本善全神貫注對付牛本蠻,稍稍占了上風,壓得牛本蠻無法進攻,沒想到梅涯子又趁機突襲過來。
隻見一支毛筆帶着尖銳的呼嘯聲刺破夜空,照着沙本善的左手激射而來。這支毛筆就是梅涯子所修煉的靈寶,名爲“降妖筆”。雖然名字叫做降妖,可他要用來害好人,威力也絲毫不減。
梅涯子這一招非常陰毒,直接攻擊沙本善的發功的左手,隻要廢了左手,沙本善就無法催動血骷髅了。沙本善豈能不知他的意圖,當下身形一閃,左臂一縮,躲過了降妖筆的第一次攻擊。
那降妖筆在梅涯子的意念控制下,一擊不中,飛出數十丈遠,又翻轉回來,繼續攻擊。而牛本蠻在剛才沙本善一閃之下,獲得了一絲喘息的機會,也立刻發動了新的攻勢。
這一次疾風劍并未出現,因爲牛本蠻已經修煉到人劍合一的境界了,所以整個人都變成了一柄出鞘的劍,兇狠淩厲,殺氣十足,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直奔沙本善而來。
左邊疾風劍人劍合一,右邊降妖筆二度攻擊。沙本善顯然有些力不從心了,血骷髅再厲害,也隻能對付一個方向的敵人,它那兩隻骷髅眼又不可能像魚類一樣挪到兩邊太陽穴上去。
沙本善飛快地判斷了敵人的威力,覺得疾風劍更有威脅一些,便将血骷髅對準了疾風劍襲來的方向,同時,左手畫太極圈,心中默念“太上無爲心法”的“土衣訣”。
隻見一股淡黃色的氣體從他的腳底迅速蔓延而出,很快就覆蓋了全身,不留一點空隙。
那疾風劍被血骷髅的兩道電光牢牢鎖住,一寸也進逼不得。而那降妖筆也剛好刺上那一層淡黃色的土衣,發出铿然銳響。
沙本善拼盡全身真氣,硬是頂住了兩邊的進攻。可随着時間的推移,師叔和大師兄的功力總和仍是明顯高于自己,疾風劍開始向前移動,土衣也漸漸出現了裂縫,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忽然,噗的一聲,梅涯子的額頭豁然裂開一道口子。
“哎喲!”梅涯子痛地大叫起來。
沙本善用餘光一瞟,原來是莫宣竹從地上撿了好些尖利的石塊,拼命地向梅涯子和牛本蠻丢過去,其中好幾塊砸倒了梅涯子,還有一塊正朝着牛本蠻的左眼飛過去。
他們三人都在全神貫注地比拼法力,這時候誰都可以對他們發起偷襲,沒想到莫宣竹如此大膽,竟敢用石頭丢他們,梅涯子這一叫,真氣也洩了幾分,那原本馬上就要穿透土衣的降妖筆也收了回去,護在身旁。
牛本蠻也用手擋了一下那塊就要砸到自己眼睛的石子,疾風劍也被沙本善趁機打飛。
沙本善當然不會錯過這個大好時機,斷喝一聲:
“碎玉訣!”
隻見他左手上的太極圈泛起一層耀眼的金光,将左邊的牛本蠻照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連連後退。
血骷髅也趁勢猛射電光,那電光就像兩柄利劍,朝着梅涯子的額頭激射過去。
鮮血從梅涯子額頭的傷口流了下來,将整個左臉都染紅了,沙本善的目的正是用全部力量攻擊這些傷口,最好能将真氣灌入梅涯子的體内,進行最有效的破壞。
可他沒有想到,縱然被碎玉訣的光芒壓制住了,牛本蠻仍能催動疾風劍。雖然牛本蠻什麽也看不見,但他就是賭運氣似的,讓疾風劍朝着沙本善所在的大緻方位,亂砍亂沖過來,似乎要拼盡全力同歸于盡。
沙本善一邊進攻梅涯子的傷口,一邊躲閃疾風劍的襲擊,一時有些慌亂。莫宣竹什麽法術也不會,仍是用石子丢那兩個人,隻是他們現在已經有了防備,再想傷到他們談何容易。
刺啦一聲,沙本善的左邊衣袖被疾風劍撕開一道裂口,皮膚也被劃開一道細細的口子,雖然沒有傷及筋骨,血卻噗噗地流了出來。
沙本善已經殺紅了眼,根本不去管身體的傷勢,對血骷髅又加了幾分力,那金光竟将牛本蠻遮着眼睛的手掌燒得直冒血泡。原來那碎玉訣不但能放出強光,還能用這強光進行灼傷攻擊,隻是需要更多的真氣。
牛本蠻痛得頂不住了,這才放棄繼續亂舞疾風劍,分出一大半的真氣來抵擋碎玉訣的攻擊。沙本善暗自慶幸,幸虧當初師父隻教給自己“太上無爲心法”,要是大師兄也會的話,今天恐怕早就命喪其手了。
戰況依舊難分難解,這邊梅涯子也一邊防守,一邊發動了新的進攻,那降妖筆像一根神針似的,神出鬼沒,東奔西突,不一會兒,沙本善身上已經被戳出好幾個窟窿來,血流如注。
照這形勢下去,恐怕二人都要死在這兒,莫宣竹在一旁幹着急,也幫不上什麽忙,她想跑回太上觀去找别人來救,卻又不放心把沙本善一個人留在這兒,何況既然這兩個敵人是沙本善的師叔和大師兄,其他人的立場也很難說得清楚了。
忽然,天邊飛來一隻巨鳥,半似秃鷹半似鶴,翅膀奇寬無比,徑直朝纏鬥的四個人飛過來。不一會兒便來到他們的上空,隻見那巨鳥便伸出長長的爪子,一把勾起了莫宣竹,又迅速朝遠處飛去。
“救命!”莫宣竹隻發出這一聲呼救,便和巨鳥一同消失在天邊。
“啊!”沙本善大怒,全身潛能終于爆發!他雙目猛睜,滿頭的黑發霍然暴長,周身散發出澎湃氣勢,以身體爲中心向四面八方狂飙,卷起地上的落葉滿天飛舞,靠得近的幾棵樹木也咔咔作響,仿佛要被撕裂,連從他身上流出的鮮血也被這暴戾之氣蒸發成了一縷縷紅霧。
在如此恐怖的能量之下,縱然十個梅涯子和牛本蠻也不是對手。那二人還沒來得及發出驚呼,就已經被沙本善的終極一擊打落山谷,消失得無影無蹤。
沙本善漸漸平靜下來,眼中仍布滿血絲和淚花。
宣竹妹妹就這樣永别了?
那巨鳥是什麽來路?
未來的路何去何從?
他沒有心思去思考這些問題,隻記得那巨鳥離去的方向,荒蛋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