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突變

莫宣竹這才饒過他,道:“笨哥哥,瞧你那緊張樣,開玩笑的啦,這河水隻有膝蓋那麽高,怎麽洗澡啊?洗腳還差不多。”

莫宣竹說着将自已的鞋襪脫了,擱在岸上,當真洗起腳來。當那雙潔白修長的玉腿伸入平靜的河中,水面上泛起陣陣漣漪。莫宣竹開心極了,嘴裏哼着小曲,雙腳在河水中不停地撲騰。

忽然,河中央出現了一個急劇變大的漩渦。

大地劇烈地顫動起來,河水也似乎因此沸騰,水面上的漩渦瞬間變得鍋蓋一般大小,旋即又噴出一道巨大的水柱,直沖天空,水花四濺。莫宣竹慌忙從河中抽出雙腳,向後連滾十幾下,逃離河邊。

沙本善立刻沖上去将莫宣竹拉到更遠的地方,剛要喘口氣,那道沖天而起的水柱竟然朝他們直撲過來!

沙本善連忙拽起莫宣竹的手,向河上遊跑去。誰料那水柱竟似長了眼睛一般,緊跟其後,窮追不舍。

這道水柱一邊追擊,一邊幻化成各種動物的模樣,一會兒是鳳凰,一會兒是獵豹,一會兒又變成了雪狐,一會兒又變成了鲨魚,最後它又變成一條巨蟒,正是他們在崖頂遇到的那一條!

這水蟒拖着長長的身體,在二人身後蜿蜒追擊,一路上水滴四濺,風聲呼嘯。

“見鬼!這巨蟒怎麽從山頂追到這兒來了?”沙本善一邊跑一邊罵道。

“可能那山頂和這條河是相通的吧?”莫宣竹猜測道,“還是别想那麽多了,逃命要緊!”

“我也想逃啊,可它一直追着,我們怎麽跑得過蛇啊,何況它還是水變的!”沙本善一個勁地叫苦。

“跳下水去!”莫宣竹話音剛落,人已朝河裏沖過去。

沙本善一愣,有道理,既然岸上跑不過它,隻能往水裏躲了,也許這水變成的巨蟒一到水裏就會恢複原來的形态,等它變成了一灘水也就不用擔心它會吃人了。

沙本善當下一個急轉彎,緊跟着莫宣竹朝河裏奔去,那水蟒一時沒反應過來,沖過頭去,見目标急轉,便來了個急刹車,但後半截蛇身在慣性作用下沒能及時停住,一下擠了上去,前後兩半蛇身頓時擠成一團,仿佛一坨泥漿。

水蟒頭一晃,又扯開長長的身子,朝着沙本善和莫宣竹追了上去。那邊,二人已經撲通一聲跳下了水,暫時潛入了水底,憋着氣躲在水下靜靜看着上面的情況。

那水蟒果然想也沒想就跟着撲通入水,一到水中便被急流沖散,化爲無形,煙消雲散了。

莫宣竹和沙本善這才緩緩浮上水面,大口地喘起氣來。

剛喘了兩口,卻聽見一陣沉悶的怪叫聲從背後傳來,回頭一看,四面八方遊過來無數條巴掌大的怪魚,呲牙咧嘴,面目猙獰。這些魚的牙齒比一般的魚要大得多,又長又尖,就像野豬的獠牙一般。

沙本善一驚,道:“這是齧骨魔魚!快跑!”他曾經不止一次聽五師兄說起過這種怪魚,但它們都是生活在幾百裏外的荒蛋島上,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眼下沒有工夫細想,逃命要緊。

可二人此時都泡在水裏,往哪裏跑?

莫宣竹快速地朝四周觀察了一下,隻見東、南、西三個方向都有密密麻麻的齧骨魔魚,通往岸邊的水路全部被齧骨魔魚封鎖了,唯獨朝着上遊的北面通道還敞開着。

沒有選擇了!沙本善和莫宣竹對視一眼,心領神會,立刻手腳并用,拼命向上遊遊去。

可在水中,這些齧骨魔魚怎麽可能輸給兩個陸地動物呢?不一會兒,就有幾條齧骨魔魚追上了他們,長長的獠牙立刻咬住了二人的腳後跟。

“哎喲!”二人同時吃痛叫了起來!

但他們越叫,齧骨魔魚似乎越興奮,嘴上也不下死手,并不将他們的肉咬下,而是輕輕勾着,左右甩着,如同戲弄玩具一般。

沙本善頓時明白了它們的目的,這是要拖住二人,不讓他們跑遠,等它們的大部隊上來一起享用!

一想到這兒,沙本善心都寒了半截,但又不能就這樣把腳後跟的肉放棄掉,實在太痛了,而且一旦掉下一塊肉來,止不住鮮血說不定還會引來更多的齧骨魔魚。

怎麽辦?!

沙本善急中生智,當下念起“太上無爲心法”的“烈焰訣”!

這“烈焰訣”是“太上無爲心法”中攻擊力最強的法術之一,能将目标瞬間加熱至高溫狀态,灼傷乃至燒死對方。

沙本善一邊念口訣,一邊左手畫出太極圈,瞄準了攻擊目标。

這目标,不是那幾隻咬住自己和莫宣竹的魚,因爲這些魚太多,而且消滅一批還會前仆後繼上來更多。沙本善瞄準的,是他們二人的腳周圍的水!

隻見那些水轉眼之間便咕嘟咕嘟冒起泡來,仿佛煮沸了一般。那幾隻咬住他們腳的齧骨魔魚登時被燙得就像紅燒鯉魚一樣,渾身發紅,紛紛休克過去,嘴裏的獠牙自然也松開了他們的腳。

而他們的腳因爲被齧骨魔魚咬了一陣,早就麻了,因此雖然也被熱水灼燙,卻沒有太大的痛感。一脫身,他們便立刻繼續向上遊遊去。

沙本善采取仰泳的姿勢,一邊遊着,一邊對着剛才的位置繼續發功,瞬間将那一塊河水煮沸了。

後面追來的齧骨魔魚不知厲害,紛紛沖入這片沸水之中,登時全部變成了紅燒魔魚。

但沙本善功力畢竟有限,加上又要拼命遊着,而上遊下來的湍急的水流不停地灌入口中,他根本無法全神貫注發功,隻能阻擋齧骨魔魚們一陣子,便收了法術,繼續逃命。

那一灘沸水很快又涼了下去,齧骨魔魚的身影重新出現,繼續追了上來。雖然他們二人已經離這些追兵有一定距離了,但齧骨魔魚們畢竟是遊泳健将,很快又趕了上來。

沙本善剛要回過頭繼續用剛才那一招“烈焰訣”阻擋追兵,卻發現那些齧骨魔魚忽然停了下來,在原地來回遊着,竟不敢追上來,似乎有什麽東西震懾着它們一般。

“小心,别撞到石壁了!”莫宣竹在後面提醒着。

沙本善一回頭,原來他們已經遊到了石壁的下遊一側。難道是因爲這塊石壁嗎?齧骨魔魚們才不敢追的?這塊到底石壁有什麽特殊意義?

石壁露出水面的并不多,看不出什麽異樣,莫宣竹指了指水下。沙本善心領神會,一頭紮入水中,往下遊了幾米,便看見那石壁上有個一人多高的洞門。

莫宣竹也潛了下來,指着洞門,一臉的驚詫。沙本善也覺得奇怪,這石壁明明是擋在河流中間的,按理說,如果中間有個洞,那對面也應該是河水才對,可這洞門裏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一點水流經過的樣子。

沙本善浮在這洞門前,感到有一股強大的能量吸着他向洞裏去,他當下運起功力,在水中定住身形。不料,那股能量竟越來越強,倏地一下,直接将他和莫宣竹先後吸入了石洞裏。

這個石洞十分怪異,裏面一點水也沒有,四壁坑坑窪窪的,好像一個深不見底的山洞。周圍沒有燈光,卻有一些會發光的浮遊生物,将所有景物都照得清清楚楚。洞裏滿地都是白森森的魚骨,有的大如磨盤,有的小如巴掌,有許多還是齧骨魔魚的骨架。這些魚的屍體雖然一絲肉也沒剩下,骨架卻是完好無損,就像身上的血肉是直接被吸幹了一樣。大多數魚骨已經幹枯了,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歲月的摧殘,時不時發出啪啪的聲響。也有不少的魚骨還散發的腥臭味,應該剛死不久,難怪那些兇神惡煞的齧骨魔魚也不敢靠近這裏。

見到這一幕,莫宣竹差點沒吐出來,連忙掉頭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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