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好像被我吓到了,“星君夫人,你怎麽了?你怎麽突然這麽大反應?”她皺着小臉,縮着脖子,想從我手裏抽出胳膊。
我意識到自己剛剛太莽撞了,連忙道歉,“對不起啊妙妙,裴豐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你說的黃鼠狼可真的叫裴豐?”抓着她的手收了點力氣,卻仍然沒放開。
妙妙觀察了幾秒鍾,友好地點了點頭,“是叫裴豐,可是……”她猶豫着,“可是星君夫人是蛇妖,怎麽會有黃鼠狼朋友?他娘親可兇悍了,特别能罵。”
對了,對了!兇悍就對了!裴豐媽媽就是很兇悍的!
我抑制不住激動,“是裴豐和他媽媽!”
裴豐沒死?裴豐居然沒死!這簡直就是此刻對我最有沖擊的真相了,裴豐還活着……
想到因爲裴豐而和我反目的阿藍,我的心痛了一下,如果阿藍也在該有多好。
可是裴豐的墓都在啊,裴豐已經被埋了啊,他是怎麽活下來的?裴豐媽媽爲此還好我大動幹戈要找我報仇,她也和太陰糾纏不清呢。
如果妙妙爹真的是幫太陰幹活的,那怎麽會對裴家動手呢?
隻有見到裴豐才能搞清楚真相了,我要去救他!
我不能讓裴豐再死一次了,他一定受了很多苦,還不知怎麽被折磨呢!
虎毒不食子,裴豐媽媽這樣罵妙妙爹的話,那妙妙爹肯定是真的在做對妙妙不好的事。
“妙妙。”我已經等不及要去救裴豐了,“你娘親被抓了,你爹做的事還沒定性,我擔心你有危險,我直接送你回家,然後我親自确認一下裴豐。”
妙妙沒有很快答應,她犯難了,“星君夫人,我爹爲了和我舅舅不受打擾,甯願将我和娘親趕回家。他一定不希望再有别人發現他做的事,我是他的女兒,他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我又給濃墨打了幾個電話,關機,關機!不行的,我今天一定要去的,妙妙他爹說要給她好東西吃,裴豐有危險啊!
“星君夫人。”妙妙皺着眉頭,雞塊也不吃了。她不同意我跟過去,她本就是個聰明的孩子,怎麽會不知道她爹做的事不光明磊落,我去是有危險的,她一定就是在猶豫這個。
“我去幫你問問裴豐好嗎?星君夫人,要麽你就跟星君一起去,要麽你就别去,我是不會讓你冒險的。”妙妙的眼睛轉了轉,她轉過身,背對着我,剛起步要逃跑,被我一把拽到了回來。
我幾乎是帶着懇求的腔調:“我不是一個人去,我還有你,妙妙,我是璇王,你爹不敢對我怎麽樣的。”我聯系不上濃墨,也不能找其他幫手,人多了,他就該懷疑了,這樣對裴豐更危險。
妙妙爹若是痛下殺手,毀屍滅迹,我不要那樣的事發生!黃鼠狼就那麽大,身上的肉夠幾回割的?
我逮着妙妙好說歹說,“妙妙,我是璇王,我厲害着呢。我就去确定一下,裴豐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失去這個朋友。假使你爹察覺了,我就先拖住你爹,你幫我偷偷放他們出來好嗎?”
我知道她很爲難,很難做,“算了,妙妙,你别幫我了,他怎麽說也是你爹,你隻要帶我去,其他的就交給我了。”
妙妙的臉一陣發白,“星君夫人,它們身上都有毒。”
“我知道,你身上也是那種毒,星君有辦法救的,不怕。”最終,妙妙在我的軟磨硬泡下,還是答應了。
我給濃墨發了個短信,大緻說明了下我要去哪裏,如果晚上回不去,讓他盡快來找我。
“還是沒回你嗎?”妙妙擔心地問,“星君夫人,你要不要回蛇宮看看?”
我往前跨了一大步,越過了一個長滿雜草的石塊,雜草已經在冬天的侵犯下全部變成了枯草,這裏相比較蛇宮的入口,荒蕪的可以啊。
伸手将妙妙抱了過來,“你家确實偏僻,附近有鄰居嗎?”我四處望了望,冷色調的夕陽更是增加了這一塊的蕭瑟。
妙妙如實說:“我爹是故意搬了家,他選擇的就是這個地方。”她嫌棄地踢了踢粘在腳上的飛蟲,“我以前放學回家,這裏都沒有小夥伴玩。到外婆家才好一點。”
這地方連個妖精鄰居都沒有,不就是方便幹壞事嗎?“妙妙,你娘親呢?你帶回來的這是誰?”就在我們路的前方,憑空出現了一個院門,一個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男子站在那裏,此人皮膚有點黑,比妙妙娘親要黑上三分。
因爲蛇妖都相對來說皮膚白,這蜘蛛精雖然黑了幾分,看上去要健康很多。
如此沒有禮貌的語氣,和那晚與蜘蛛精接頭的男蜘蛛一樣。
“爹。”妙妙小跑過去,本來很陽光的一個小女孩,一下子就變得怯懦起來,“爹。”她回頭看了看後面的我,“這是蛇族的璇王,星君夫人。”
相信他已經看出來我的身份了,妙妙爹撩了撩黑袍,露出異常不悅的表情,“璇王怎麽會大駕光臨寒舍?哦,聽說璇王和星君還給我家妙妙配了藥,怎麽,這又關心到家裏來了?”
“你丈母娘見到我,都要給幾分薄面,妙妙爹,我都把妙妙送上門了,這樣也不請我進去坐一坐?”我就是要進去,他又能奈我何?
“妙妙,還不進去!”妙妙爹的個子和裴豐差不多高,比濃墨還差上那麽一截,但有着妖精的共性,和裴豐長得一樣勻稱,除卻臉上那不耐煩的表情,長相倒是挑不出什麽來。
他光讓妙妙進去,也不請我,這是要将我拒之門外了?
妙妙看了我一眼,慢吞吞地進了院子,一走三回頭,我對她點點頭,讓她放心。我一個蛇王不至于怕一個小蜘蛛精。
“給我女兒吃了什麽藥?我看是藥吧。”妙妙爹扯了扯嘴角,挑釁道。
“這麽不歡迎我?蜘蛛王邀請我去參加宴會,我還打算推舉一下你們家族,沒想到我這麽不受歡迎啊。”我随口亂扯的,别當真。
妙妙爹的眉頭放低了點,“一個蛇王,這麽關心我們一個小小的家族,真的沒别的目的?”
目的當然有,起先是太陰,現在又多了一項,裴豐。
“你是在怕什麽嗎?”我得找一個值得拿出來的理由,一個會讓他相信的理由,“妙妙爹,妙妙身上的毒,真的和你無關嗎?”
我伸手指控他:“我懷疑你虐待女兒!我看她可憐,就陪着一起回來了,她娘親爲什麽帶着她回娘家,因爲你對妙妙不好!你疏忽了對妙妙的照顧!”
“所以,你陪着妙妙回來,是在監視我?”他好像相信了一點。
“當然。”我義正言辭道:“若不是你不稱職,妙妙怎麽會受傷?她身上的毒怎麽來的,你恐怕都不知道吧!你不配當她的父親!”
妙妙爹的視線在我身上打量了一圈,确認我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努力表現出氣憤來,他臉上緊張的表情一收,“昔日聽聞蛇族璇王有着仁慈之心,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他的心裏一定在笑我蠢吧,“哼,若不是妙妙,我才懶得來,她娘親今天有事不能來,我得看着你。妙妙那麽怕你,一定是你虐待她所緻!”
我越是往這方面诋毀他,他越是對我放松了警惕,“璇王,你真的誤會我了,蜘蛛宮的宴會,還請璇王都替我們家族美言幾句。如果能謀個一官半職……”
“怎麽?你是因爲太沒用了,就通過虐待妙妙和她娘親來發洩嗎?”我越說越是堅定認爲他虐待家屬了,果然,他非但沒有更生氣,而是态度緩和下來。
妙妙爹躬身道:“璇王,裏面請,我一定會證明,你誤會我了。”
我藏在衣袖裏的手,握緊了拳頭,妙妙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我要進入魔鬼的家了,不過我不怕,我要救裴豐,我還要救妙妙,不能讓她成爲家族的試驗品。
妙妙家内部也是一樣的黑暗,妙妙的病在晚上不能見太亮的光照,所以她家也是黑暗的。不過,妙妙不是被咬了後就去蛛老太家了嗎?這裏弄得這麽黑,又有什麽用呢?還是說,妙妙爹其實是很寵妙妙的,可又爲何讓妙妙吃那麽可怕的東西?
另一隻腳踏進妙妙家門的時候,夕陽隻留下了最後一點痕迹,就快入夜了。
一盞昏暗的小燈放在餐桌上,妙妙小心坐在旁邊,她爹又搬來一張椅子給我,“璇王,寒舍簡陋了點。她們母女都不在家,所以家裏吃的不多。給妙妙準備的的單獨的,你就隻能将就着……”
“我不用吃。”還沒進來,我就飽了,想到這裏從事着血腥的交易我就惡心。
“那我去給妙妙現做了。”妙妙爹說道,“璇王和妙妙在這等着,我給妙妙做好後,會給璇王再做點其他的。”
他說着進了一趟廚房,出來的時候,手裏拿着一個閃着微光的器具,我心下一緊。
妙妙爹直接去了後院,“我去看看,妙妙,你在這等我。”我小聲說。
“别去,星君夫人。”妙妙拉住我的手,拼命搖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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