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其實我是吓了然後鳴生子前輩拉我進去的。”我振振有詞,“這辦法行得通,我們在這裏假裝被吓到,鳴生子前輩一心軟,就放我們進去了。”哪裏需要我們在這外面麻煩。
濃墨又在一棵樹上刻了幾下,“你被吓到正常,我若被吓到,鳴生子還以爲我有什麽陰謀,大有可能不讓我們進去。”
我指着他剛剛畫的地方,“你這是不文明行爲!我代表六北之角的所有冥界同胞們,對你表示鄙視。”說完我撲到濃墨身上,将手裏的東西一股腦塞在濃墨懷中,然後拍拍手,“現在我就當沒看見。”
我笑着又從他身上跳下來,尾巴在樹上一勾,籃子直直摔進了我的手中,這下可輕松多了。
濃墨看着我恣意地笑,他也跟着笑了,“怎麽這麽傻,我們已經到了。”
嘎?到了?那我豈不是已經累了一路了,現在給他倒是省事多了,壞濃墨,咋笑得那麽好看呢,真想親親他,将今晚他欠我的給親回來。
“斬妖鏈,到這兒來,我們到了。”我囑咐完,斬妖鏈已經馱着幾個大包裹飛了過來。它知道我們到目的地了,連飛的速度都變快了,胸不悶氣不喘的,可輕松着呢。
合着之前斬妖鏈跟我這裝柔弱呢,瞧瞧,跟他的主人一樣心機,真真一個是心機boy,一個是心機鏈。
它現在都屬于我了,濃墨都把斬妖鏈給我了,斬妖鏈跟本王都是指定打包了,也不跟着我學學好。近墨者黑,這墨太濃了,一時半會兒怕是洗不掉。
斬妖鏈扭了扭身子,發出了可以照明的光芒,我脖子上的蛇墜也跟着動作起來,我連忙按住它,“别動,這回不需要你。”
它聽了我的話,剛剛準備射出的光芒收了回去,躺回了我的脖子上,安靜了下來。
“濃墨,可以了。”我抱緊了一籃子的好吃的。
不知道濃墨做了什麽,隻見我們面前的黑暗越來越稀釋,從前方透出了絲絲亮光,像一扇大開的門。
門裏面太刺眼,導緻我什麽都看不見,那邊是白天?不會啊,上回我進去,裏面是白天,因爲外面也是白天,隻不過外面被很多黑氣環繞,所以像黑夜,但現在外面是夜晚,裏面如果是白天就不大合适了吧。
濃墨注意到我想往前遊動,他出聲制止了我,“就站在這兒。”
果然神奇,那扇打開的大門真的就跟有什麽推動着它向前一樣,直接向我們迎來。起先,我還擔心那門太小,一下子塞進我們倆人不夠寬敞。我想着我們得改變下排列的方式,從橫着排列到豎着排列,這樣就比較方便被門裝下。
我在腦子裏計劃着我待會兒往濃墨後面來一點,排成一個縱隊,我真是太善解門意了,估計這門它就沒遇見過我這樣會替它着想的。
嗯,這麽想着,我就打算這麽幹了,當門離我們越來越近的時候,我已經鼓起了滿滿的力氣,等下我的尾巴就在旁邊的樹上一踢,就跑到濃墨身後。
事後,連我自己都沒想到當時的我能無聊到那種程度,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作死謝謝。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是同時,當門向我們撞來時,我的尾巴已經拍了一下樹幹,濃墨意識到我在幹嘛到時候,他已經被門給吸進去了,我喜滋滋地回給了他一個善解人意的微笑,看我多聰明!就隻有能想得這麽周到了。
所以當斬妖鏈也一起被吸進去時,我無比淡定地站在原地,遞給斬妖鏈一個照顧好我糖果我馬上就來的眼神。
最後的最後,發光的門在我面前憑空消失,我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直到半分鍾後的我還站在原地……我瞟了瞟寂靜無聲的周圍,吞咽着口水。
再半分鍾過後,我開始感覺到全身涼嗖嗖的,嗯?爲什麽我依然在這裏?濃墨和斬妖鏈呢?
兩分鍾後,我開始懷疑自己……
三分鍾後,我懷疑世界了……
濃墨?斬妖鏈?不,不會吧,我怎麽沒進去啊?
是連接出了什麽問題?是我破壞了規則?可,可濃墨也不會不出來接我啊……
咳咳,“濃墨?”我縮着脖子,往濃墨剛才站的地方,小聲喊道。
不喊還好,一出聲,我連自己都吓到了,在這地方這麽個喊法就跟叫魂似的,我,我真是,真是作死啊!
怎麽辦?濃墨不會就這麽不出來了吧?不對,他知道我害怕,知道我最怕鬼了,這一塊還是冥界待過的地盤,他不會不管我的。除非他出不來,不然濃墨怎麽會不來接我呢。
我怎麽也想不到,才過了多久,我又讓自己陷入到了這個可怕的環境中。
跟在濃墨身邊也不覺得多可怕,到了自己這兒,我的膽都要吓沒了。
下次我再也不作死了,濃墨你就出來接一下我嘛,我這太難過了,可是濃墨這會兒如果出不來,那以後不也就出不來了?會發生這種事?濃墨才不會出現這種bug,那他不出來一定有原因。
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作下去!
我總不能一直等在這裏,濃墨一會兒出來了還好,如果一直不出來,我這樣自己吓自己一定會命不久矣的。
不行,我的命不能這麽白白浪費,我的命是要拿去和太陰交換的,所以我決定,先下山!此時此刻這山上,比蜘蛛精家族都要可怕,即使不去陽光正能量的螢火蟲家族躲一躲,去蜘蛛家坐上一坐也比在這裏好!
濃墨一身的本事,鳴生子因爲水幺的緣故,不會對他不利,這冥界,濃墨也說了,暫時也不敢對他怎麽樣。更何況,斬妖鏈還和濃墨在一起,他目前挺安全,我不需要爲濃墨擔心。
想了又想,幾個回合下來,我還是決定下山!
蛇墜挂在我的脖子上,安靜地很,我将它喚醒,蛇墜跟我心靈相通,從我脖子上飛了出去。
“離我近一點,防止有危險。”我在心裏命令蛇墜道。
濃墨現在不在我身邊,這山可不太平,白天見了我都能變黑夜,何況還是晚上,“可以讓我看見前面一點就好。”
我對它說完這句話,薄紗一層的月光就被烏雲給遮蓋了,本來借着月光可以看清台階的,這下真的什麽都看不到了。
蛇墜的光芒不能和斬妖鏈比,斬妖鏈可以當不排燈,蛇墜不僅發光範圍小,亮度也不是很客觀。如果說在一個房間或者一個院子裏,絕對夠用。
這山林間,放眼望去全都是黑洞洞的,一個蛇墜哪裏夠用。我不禁又爲自己的愚蠢感到暴怒,啧,自找麻煩。
不知道濃墨現在在幹嘛,我連尾巴的移動都非常的輕,生怕驚動了山上藏起來的冥界兄弟姐妹們。
我一邊摸到了濃墨畫東西的樹,一邊在上面摩挲着,蛇墜湊近點給我照亮,樹幹上确實什麽奇怪的符号都看不到。
真不知道濃墨做了什麽,我給他在這裏留點記号吧。
樹啊樹,對不起了,我真不是有意踹了你一尾巴又過來在你身上刻字的,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剛剛也看見了吧。
我伸出尖長的指甲,一邊在樹身上刻着“我下山了,必有一家!”一邊嘴裏念叨着:
“冥界的大哥大姐們啊,你們就當我來無影去無蹤,我除了幾個字,什麽都不會留下,你們就别出來吓我了。”我雙手合十,随便朝某個方向拜了拜。
我尾巴一蹬,在原地一躍,直接落到了離我大概還有幾米遠的台階上,手裏的籃子跟着我穩穩地落下。
在黑暗中,就不要看身後了,雖然我身爲一個經曆了很多鬼啊妖啊的蛇王,說這些有點羞恥,但羞恥算什麽,命最重要啊!
我把心一橫,直接硬着頭皮跟着飛到腳下照明的蛇墜飛快地一個台階遊到另一個台階,恨不得一遊十階。我十分肯定,這将是我有史以來最快的遊動速度。
唉,不說了,這傳出去,又要被别的妖族笑話了。
直到我被一個缺了角的台階絆倒,我還是非常亢奮的,由于太黑了,我也不知道我摔到哪兒了。尾巴被絆,接着就是上半身的傾斜,再加上抱着籃子重心不穩,我是歪着跌下去的,我的牙齒撞在堅硬的岩石上時,我護着糖果的手肘被碎石狠狠地碾上,若不是蛇妖的身體,我的右手臂一定會骨折。
我是向前栽倒在某一處窪地的,整個右半個身子直接埋在下面,我伸出舌頭,将一個摔到籃子邊緣的糖給推了進去,才安心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蛇墜飛了過來,不知所措地在我眼前将光圈放大縮小,放大縮小,它在不停地提醒着我。
可是我這摔地太狠了,尾巴還蜷了一半耷拉在石壁上,由于前面跑的太快,摔下來沒有緩解的時間,我一時沒什麽力氣動彈。
一陣不緩不重的腳步往我這裏走來,我愣了下,反應過來後就慌了,因爲我的舌頭還伸在外面,而我,什麽亮點也看不到……